德国选举结果未能缓解选民担忧——彭博社
Katja Hoyer
德国保守派基督教民主联盟（CDU）主席弗里德里希·梅尔茨（右）与巴伐利亚州州长、保守派基督教社会联盟（CSU）领袖马库斯·索德尔共同亮相。
摄影师：INA FASSBENDER/AFP德国选民于周日走向投票站，这场被视作数十年来最受瞩目的选举初步结果印证了民调预测：保守派基民盟/基社盟轻松胜选，反移民的德国选择党位居第二，标志着右翼转向。但许多选民的担忧似乎也得到证实：选举结果使得基民盟/基社盟难以组建稳定执政联盟，推行民众期待的变革政策更是难上加难。德国政治经济前景悬而未决。
近6000万合格选民中创纪录地有84%参与投票——这是1990年以来的最高投票率。绝大多数选民选择求变。总理奥拉夫·朔尔茨领导的政府支持率低迷。选前民调显示，回顾其社民党、绿党和自民党左翼联盟执政的三年，仅17%德国民众对其政绩表示满意。
因此，前执政党遭到选民惩罚并不令人意外。舒尔茨领导的中左翼社民党（SPD）仅获得约16%的选票，创下19世纪以来最差纪录。其执政联盟伙伴绿党得票率约12%，较2021年略有下滑；自由民主党（FDP）初步计票结果在5%的议会门槛线附近徘徊。
这意味着，仅有约三分之一德国人支持过去三年执政的政党。这本该是反对派的绝佳机会，但据预测，基民盟/基社盟（CDU/CSU）得票率仍略低于30%。该成绩虽足以让他们轻松胜选——保守派候选人弗里德里希·梅尔茨有望成为下届总理——但距离推动立法所需的议会多数席位仍相去甚远。
本次选举真正赢家是政治边缘势力。右翼的德国选择党（AfD）得票率较2021年翻倍至约20%；左翼党（Die Linke）支持率增长逾一倍，达近9%。
这种格局可能使保守派难以将选举胜利转化为许多选民期待的政治转向。他们已排除与德国选择党合作，坚持所谓"防火墙"原则阻止中右翼政党与极右翼结盟。这意味着他们不得不选择史上支持率最低的社民党作为联合执政伙伴，而双方能否获得多数席位仍是未知数。
一切将取决于较小党派能否进入德国联邦议院。初步结果显示，其中两个党派——自由民主党（FDP）和亲俄左翼政党BSW——得票率非常接近5%的门槛。若成功跨过门槛，它们将根据得票比例获得席位；若失败，空缺席位将按比例分配给其他政党。因此基民盟/基社盟与社民党组成的中右翼联盟能否以微弱优势执政，可能就取决于这几千张选票的归属。
可以预见的是，社民党可能会支持保守派在经济和移民政策这两大选举热点议题上推行重大改革。德国经济已连续两年萎缩且短期内未见好转迹象，许多民众对此深感忧虑。近期民调显示，约三分之二的德国人还希望采取严厉措施遏制非法移民。
近期德国发生多起由入境难民实施的致命袭击事件后，默茨已向潜在选民承诺，若当选总理将加强边境管控并驱逐更多未获庇护者。经济政策方面，默茨主张放松管制和再工业化——这与过去三年推行相反政策的中间偏左政党社民党及绿党的理念背道而驰。
对创下历史佳绩感到满意的德国选择党（AfD）领袖爱丽丝·魏德尔，非常乐于指出这一困境。她在接受德国媒体采访时辩称，如果保守派选择与左翼政党而非她的政党合作，很可能会违背对中右翼选民的承诺。未来几年，她似乎打算利用议会中增加的席位，在任何机会中强调这一点。
两个中间派政党可能在这两个领域有足够的共同点来推动变革，但如果他们需要第三个联盟伙伴，事情就会变得棘手。绿党传统上支持亲移民路线，甚至因为暗示愿意与保守派合作而已经失去了左翼政党“左翼党”的选民。去年，社民党（SPD）与自民党（FDP）在经济政策上的分歧导致联盟破裂，双方关系急剧恶化。无论如何，三方联盟的难度将极大，更难以有效治理。在选举前的准备阶段，绝大多数选民担心的正是这种情况，最近的一项调查显示，70%的选民担心这次投票无法产生一个稳定的政府。
选举结果公布后，知名保守派政治家马丁·胡贝尔表示，他的政党现在最重要的目标是确保“人们能够重拾对政治的基本信任”，而他的党内同僚托尔斯滕·弗赖警告说，组建一个稳定的政府将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如果这不能实现，后果不堪设想。基民盟（CDU）副主席、竞选活动的主要负责人卡斯滕·林内曼在德国媒体上发出了严厉警告：如果没有一个能够带来真正变革的稳定政府，边缘政党可能会进一步壮大，甚至可能在下次选举中获得最多席位。
初步选举结果将使大多数德国人感到忧虑而非乐观。所有人的目光都将聚焦于小党派的边缘席位以及可能形成的联盟。在选举筹备期间，许多德国人称之为命运之选——他们并未夸大其词。德国政治的未来正悬于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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