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以错误理由废除1美分硬币——彭博社

Stephen Mihm

一分钱硬币历经沧桑。

摄影师：Michael M. Santiago/Getty Images North America自美国诞生以来，一分钱硬币一直是国民口袋里的零钱组成部分，但可能很快将退出历史舞台。上周，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宣布已下令财政部长停止铸造该硬币，理由是每生产一枚一分钱硬币成本超过三美分，这是对纳税人资金的浪费。

废除一分钱硬币有充分的理由：最明显的是通货膨胀已使其面值变得微不足道。然而，过分关注其生产成本是方向性错误，因为这忽略了几乎所有现代政府最初开始铸造这些硬币的原因：“小额零钱的大问题”。

彭博社观点马克龙不应挑剔斯塔默的礼物美国国际开发署的裁决可能是马斯克终结的开始iPhone需要回归本源以挽救AI煤炭是特朗普矿产令的肮脏秘密这个短语是由经济历史学家卡洛·M·奇波拉创造的，最近又成为经济学家托马斯·J·萨金特和弗朗索瓦·R·维尔德所著书籍的标题。他们描述的标题问题对当今任何人来说都会显得陌生而奇怪：在人类历史的大部分时间里，小额零钱一直匮乏，这使得日常生活的普通交易变得困难。

如今，我们许多人手头的小额零钱多到一辈子都用不完——以至于愿意支付少量费用给Coinstar这类公司，将成堆的硬币兑换成"真正的钱"。分币及其同类已成为货币的边角料，既不受喜爱也不被需要。

中世纪时期的商人若看到这种情形定会大惑不解。回溯到15世纪，商品买卖是件令人焦虑的事，因为商贩和顾客都缺乏足够的小额硬币。当时确实没有足够的零钱来购买小件商品，或为大宗购物找零。

以1486年向英格兰国王提交的诉状为例：“吾王众多贫苦臣民欲购此类食物及其他小件物品，却因买卖双方均缺乏半便士与法新小币而不得购之。”

为何会出现零钱短缺？一份请愿书直截了当地指出症结所在：小面额硬币"因其重量与成色…每日遭人检验熔毁，改作他用"。

平民熔毁硬币的根源在于，当时政府固执地认为所有硬币——即便是分币——都应具有内在价值。换言之，一便士硬币必须含有价值一便士的银。但银价波动时，小硬币的含银量时常超过面值，此时人们理性地选择将其熔毁。

这一情况引发了无尽的麻烦。历史记载中充斥着愤懑的抱怨，比如1487年西班牙的一份记录称，由于"完全缺乏零钱"，王国"遭受了巨大损失"。

不幸的是，解决之道可能比问题本身更糟。君主们经常宣布降低硬币成色，减少白银含量，从而破坏人们熔铸硬币的动机。这一举措动摇了整个货币体系的公信力。犯罪分子从银币边缘削下碎屑的行为同样损害了信任——这些脚趾甲大小的碎屑可作金银锭使用，而残缺的硬币仍按面值流通。

普通民众通过寻找本国硬币的替代品来应对这个问题。他们用商品交换其他国家造币厂的小额钱币，导致本国经济中流通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各种劣质便士替代品。

人类花了数个世纪才找到解决方案，即现在所谓的标准公式。其基本思路很简单：用没有内在价值的金属（主要是铜）铸造便士等小额硬币——但允许其依法兑换成金银制成的高价值硬币。这既消除了熔毁小额硬币的动机，又将其与具有内在价值的货币挂钩。

英国在1816年率先实施这一标准公式。美国则坚持小额硬币应具有内在价值的理念，行动更为迟缓。当开始铸造当今五分镍币、一角硬币和25美分硬币的前身时，美国政府规定这些硬币必须含有等值的白银。就连铜制的便士也体现了这一逻辑——这些所谓的"大分币"体积硕大（约相当于半美元硬币的尺寸）。

1853年，美国开始逐步脱离这一体系，通过削减小额硬币的含银量来削弱其作为金银块的价值。四年后，该国废除了大面值分币，并用现代美分的前身取而代之。但直到1879年，这些硬币才完全可兑换为更高面额。

在整个过程中，政府在货币体系中的角色经历了重要转变。当权者认识到，他们的职责并非保证硬币具有内在价值，而是提供大量小额零钱，其价值来源于促进商业运转的能力。

我们已不再需要美分来完成这一任务，但历史表明，这不应让我们认为小额零钱的价值仅在于政府从其生产中获得的利润。这可能是特朗普未能领会——或故意忽视的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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