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体育创纪录的一年推动运动员争取更高薪酬——彭博社

插图：阿瓦隆·诺沃为彭博社创作

质疑者们错了。女子体育已准备好迎接黄金时代。

从凯特琳·克拉克在WNBA的张扬新秀赛季，到橄榄球明星伊洛娜·马赫的爆红，再到西蒙·拜尔斯在巴黎奥运会的惊艳回归，2024年无疑是女性运动员的辉煌之年。

如今新年伊始，这份成功带来了新挑战：各大联盟能否把握势头——最终给予运动员应有的报酬。

未来数月将迎来最严峻的考验，WNBA与球员工会即将展开新劳资协议谈判。美国女子篮球运动员协会已于去年10月退出前份集体协议，双方将在2025年展开新合约谈判，预计2026年1月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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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NBA正经历其有史以来最辉煌的赛季之一。与NBA一同，它斩获了破纪录的转播权合约。电视收视率创下历史新高。对球员而言，此刻机遇无限。

WNBA平均上座率与收视率双双刷新纪录

WNBA粉丝增长趋势，2016–2024

数据来源：Across the Timeline, Statista

注：2020年比赛上座数据缺失，因疫情期间WNBA在佛罗里达州无观众"泡泡"设施中进行训练和比赛。

“这就像备战沙场，确保掩体就绪且物资充足，"特丽·杰克逊——WNBPA执行董事在接受彭博新闻社采访时表示。

工会已明确部分诉求：要求获得更高比例的联盟收入分成、加薪以及改善退休与孕产福利。球员们还希望将包机出行制度化——就像NBA男球员往返客场比赛那样。上赛季是球员首次全程乘坐私人飞机参赛。

谈判进行之际，其他女子体育联盟也在崛起，许多展现出蓬勃的粉丝经济与强劲的财务表现。当全球顶级富豪们向NFL等头部联赛豪掷千金——或考虑组建新联盟挑战传统势力（包括可能出现的NBA全球竞争对手）时，另一些富裕投资者正押注于快速成长的新兴赛事。

美国目前已有四个职业女子排球联赛——其中三个联赛各自累计投资额均超过1亿美元。国家女子足球联赛的球队估值飙升，投资集团为新特许经营权开出的报价超过1亿美元。

金·斯通（华盛顿精神队CEO）表示，她已厌倦听到女子体育不赚钱的论调。她指出年轻职业体育项目需要大量投入，男子体育当年也是如此。

阿什莉·哈奇与凯莉·斯特罗姆在奥兰多荣耀队对阵华盛顿精神队的NWSL冠军赛中。摄影师：比尔·巴雷特/ISI Photos/Getty Images延伸阅读：纽约自由人队如何从垫底球队蜕变为WNBA霸主

就连WNBA也衍生出新联赛：2024赛季结束后，纽约自由人队前锋布里安娜·斯图尔特与明尼苏达山猫队前锋娜菲莎·科利尔联手推出名为Unrivaled的女子篮球三对三休赛联赛，这或将成为劳资谈判期间检验球员明星影响力的关键试金石。

娜菲莎·科利尔。摄影师：梅根·布里格斯/盖蒂图片社女性运动员们希望资金的大量涌入能够提升她们所在联盟的知名度，并为更多女性开辟一条可持续的长期职业道路。然而，她们也担心过多的资本追逐机会可能导致相互抵消。

WNBA的谈判凸显出，随着经济利益的快速上升，争取更多资金的斗争可能会变得更加艰难。

WNBPA聘请了几位顾问来审查财务文件、提供法律咨询、提出营销建议并与球员会面。其中包括哈佛大学经济学家克劳迪娅·戈尔丁，她因对劳动力市场中女性的研究而获得了诺贝尔奖。

在亚特兰大梦想队与康涅狄格太阳队的WNBA比赛中，艾瑞尔·鲍尔斯封盖了蒂芙尼·米切尔的投篮。摄影师：埃里卡·登霍夫/Icon Sportswire“我一生中从未因为咨询项目而接受过钱，”戈尔丁在一次采访中说。“我不为钱工作。如果我相信某件事并且我认为我会学到东西，我就会去做。这就是我接受这个项目的原因。”

工会领袖杰克逊表示，2020年达成的上一份劳资协议取得了一些实质性的成果。这是第一份针对女性联盟的合同，其中包括带薪产假、为哺乳期球员提供哺乳中心以及为有家庭的球员提供适当的住房。

然而薪资水平依然低迷。2025年WNBA球员基础年薪在66,079至249,244美元之间，而本赛季NBA男球员收入从116万美元到5,570万美元不等。

即便是明星新秀的薪资也相形见绌。凯特琳·克拉克首个赛季收入仅76,000余美元，不到NBA新秀维克多·文班亚马首秀赛季收入的百分之一。戈尔丁指出，美国职业篮球界的性别薪酬差距位居全美最严重之列。

“用7.5万除以1,050万，你找不到比这更悬殊的差距了。“她说道。

凯特琳·克拉克在得克萨斯州阿灵顿赛前为球迷签名摄影师：迈克尔·冈萨雷斯/NBAE/Getty Images另一个核心矛盾在于转播收益的分配机制。

去年WNBA签下女子体育史上最大媒体版权协议——作为与NBA共同达成的760亿美元合约的一部分，年收入约2亿美元，较此前协议增长逾三倍。但收入分成比例仍凸显性别差异：WNBA在11年间仅获得22亿美元净收益。

延伸阅读：女篮商业价值创历史新高，但球员未获相应回报

体育经济学家大卫·贝里表示，考虑到两个联赛在电视观众中的相对热度，他认为这种收入分配比例令人费解。在2024赛季男女篮所有比赛（包括常规赛、季后赛和总决赛）中，WNBA吸引了近40%的观众。贝里指出球员公会应争取更大份额的媒体总收入。

美国女子篮球运动员协会已于2023年10月退出上一份劳资协议，双方将在2025年就新合同展开谈判，预计新协议将于2026年1月生效。摄影师（顺时针方向）：大卫·道/NBAE/盖蒂图片社、安吉拉·韦斯/AFP/盖蒂图片社、切特·怀特/盖蒂图片社、莎拉·斯蒂尔/盖蒂图片社贝里表示：“我的开场白会是——NBA拿多少我们就要拿多少。我们的收视率不相上下，但你们只分给我们3%的收入。”

这种不均衡的分配使WNBA更难实现财务目标，而这些目标正是开启球员收入分成机制的关键。与NBA不同，WNBA将球队收入与联盟收入分开核算。球队收入主要来自门票销售、周边商品、餐饮销售、地方企业赞助和地方转播权，这些资金用于支付球员薪资；联盟收入主体则来自全国转播权和企业赞助。在收入分成时，只有联盟收入会被纳入分配池。

据知情人士透露，WNBA去年联赛总收入达1.44亿美元，较2019年增长177%。但直到2024年，联盟收入才实现20%的年度增长目标，弥补了此前未达标的缺口。

复杂的会计规则导致球员从未获得过收入分成。今年或将首次实现。

收入分成机制解析

根据WNBA现行劳资协议条款，联盟收入必须连续两年实现20%以上的年增长，球员才能获得分成。

消息来源：WNBA劳资协议、彭博新闻社查阅的官方文件、知情人士

戈尔丁认为媒体版权协议应作废重谈：“重新谈判的唯一前提是NBA方面同意”。

WNBA未回应关于收入数据的置评请求。除发布12月与工会会晤的新闻稿外，联盟拒绝就劳资谈判进一步置评。

北卡罗来纳州卡里市举行的第一级别女子足球锦标赛开场前的烟花表演。摄影师：格兰特·哈尔弗森/NCAA图片社当WNBA寻求劳资和平与长期稳定之际，美国国家女子足球联赛正经历爆发式增长。不到六年内，该联盟从以不足200万美元特许经营费新增洛杉矶天使城FC（第10支球队），发展到以1.1亿美元促成第16支球队落户丹佛。

更高的金额带来了一个信息灵通且积极性高的新投资者阶层，他们推动着这个年轻联赛不断进步。去年七月，华特迪士尼公司首席执行官鲍勃·艾格及其妻子、记者威洛·贝以2.5亿美元的估值收购了天使城足球俱乐部的控股权。

斯通表示，所有权的变更可能为联赛设定新的基调。马克·库班收购达拉斯小牛队时，她正在迈阿密热火队工作，她说库班在推动NBA更具科技意识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

“董事会成员是谁很重要，”斯通说。“他们会挑战并推动联赛。这对我们所有人都有帮助。”

NWSL去年就延长现行集体谈判协议四年达成一致。该协议包括增加球员薪酬和福利。

随着资金涌入各类体育项目，各个领域的运动员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有更多机会成为职业选手。然而，联赛的激增也增加了风险，即对一项运动的广泛投资可能会稀释场上产品的质量——并削弱球迷的兴趣。

“你要求球迷成为许多不同球队和许多不同联赛的球迷，”体育经济学家贝里说。“如果你把投资者集中在一件事上会更好。”

乔丹·拉尔森。摄影师：史蒂文·布兰斯科姆/盖蒂图片社投资激增可能淹没市场的一个领域是女子排球，目前美国至少有四个联赛：运动员无限；职业排球联盟；一级排球联赛；以及计划于2026年开始比赛的职业排球大联盟。

PVF和LOVB各自筹集了约1.5亿美元资金，两个联赛都承诺提供6万美元的最低薪资，仅比WNBA最低标准低6000美元。投资者希望借助大学排球热潮获利——该赛事收视率持续飙升，2024年整体涨幅达41%。

两大联赛均已达成转播协议：PVF将在Roku、CBS体育和福克斯体育全国转播45场比赛；LOVB则与ESPN签约，通过有线电视转播10场比赛，并在ESPN+平台流媒体播放另外18场。

但两个联赛在观众和赞助商层面存在直接竞争，本赛季均于一月开赛，春季相隔两周结束。

由于薪资水平有限，多数WNBA球员在休赛期赴海外联赛赚取主要收入。但布里特妮·格里纳在俄罗斯的监禁事件及更广泛的地缘政治动荡，使得这种选择对许多球员吸引力下降。

女子体育联赛薪资差异显著

2024年各联赛球员基础薪资对比

数据来源：WNBA劳资协议、NWSL劳资协议、职业排球联盟及彭博新闻社整理报道

注：NWSL不设工资帽，据报道球员最高年薪约50万美元。Unrivaled数据来自2025年首个赛季，该联赛仅公布平均薪资。

因此Unrivaled联赛成为球员增收良机。参加这个为期两个月赛季的球员平均收入将超22万美元——是WNBA最低基础薪资的两倍多。该联赛还让球员能留在美国本土，更接近潜在赞助商和本土市场球迷。

根据TNT体育的数据，斯图尔特的迷雾篮球俱乐部与科利尔的月猫头鹰篮球俱乐部之间的首场无与伦比比赛平均吸引了31.3万名观众。

这两场开幕赛是TNT体育有史以来收视率最高的女子篮球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