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政治正经历后疫情时代的余痛——彭博社

就在不久之前，在一个并不遥远的星系。

摄影师：杰夫·科瓦尔斯基/法新社/盖蒂图片社五年前，世界开始应对新冠疫情，这场危机导致数百万人死亡、全球经济放缓、家庭与社区纽带断裂，以及至今仍影响我们政治的不信任与分裂程度。唐纳德·特朗普总统2020年的败选与其疫情应对直接相关——但与此同时，他的重新当选也与疫情年代不无关联。新冠疫情的社会裂痕强化并扩大了我们的政治分歧，助长了不信任与愤怒，这些情绪助推了他的回归。

彭博社观点更多道路能否带来更多婚礼与婴儿？难民禁令背弃了对阿富汗盟友的承诺揭露政府机密的最佳方式是什么？美国优先？对欧洲而言，美国一如既往根据皮尤研究中心一项针对近万名美国人的新民意调查，72%的美国成年人认为疫情更多是分裂而非团结了国家。这是大多数美国人基于种族、阶级、年龄和政党立场以不同方式经历疫情后，为数不多的共识之一。多数共和党人（62%）认为本应实施更少限制措施，而多数民主党人（59%）认为限制措施基本恰当。

新冠疫情并非集体共有的经历；不存在集体记忆。一些人因此重拾对科学的敬意，并提升了居家办公的能力。然而更多人则感到被精英阶层欺骗——他们既未失业，也无需冒险前往工厂、仓库或加工厂，却忙于依据不断变化的科学颠覆日常生活。

随着教育转为线上、毕业舞会和典礼取消、新生宿舍联谊从未举行，年轻人错失了关键人生时刻。市中心人去楼空。2020年2月至4月间，小微企业数量骤减330万家，遭受毁灭性打击。斯坦福大学研究显示，非裔和拉丁裔经营的企业受损最为严重。

多数美国人认为新冠疫情对其生活造成"重大打击"

年轻群体、低收入者及拉丁裔美国人感受最为强烈

来源：皮尤研究中心，2025年

值得注意的是，受疫情冲击最直接的群体——年轻人、拉丁裔、城市选民及低收入者——在2024年政治倾向集体右转。这种政治重组助力特朗普赢得密歇根、宾夕法尼亚、威斯康星和亚利桑那等关键州。

2024年倾向共和党的县类型

2020至2024年各县特朗普支持率增幅（百分点）

来源：纽约时报

2024年9月，我曾撰文讨论副总统卡玛拉·哈里斯应如何提醒选民特朗普在疫情期间的灾难性应对。但事实上她无需提及，此举可能适得其反。封锁措施、强制口罩令、死亡病例、社交隔离和不确定性——选民们都亲身经历过。

如今美国人似乎更愿将那些创伤岁月埋进记忆黑洞。民调显示，多数美国人认为自己已"走出"疫情阴影。仅4%人群坚持佩戴口罩，不足半数计划接种加强针，56%的受访者认为新冠病毒不再构成威胁。

但疫情后遗症仍是强大社会推力，助长着对科学、数据和专业知识的抵触情绪。特朗普就职后立即针对联邦雇员发布返岗行政令绝非偶然，其首日政令还包括启动退出世卫组织程序，理由是该组织"在中国武汉新冠疫情及其他全球卫生危机中处置失当"。任命小罗伯特·肯尼迪执掌卫生与公众服务部，则折射出疫情期间滋长的反科学思潮与阴谋论——这些思想在充满不确定性的隔离岁月中愈发根深蒂固。

“我们今天的处境是，分裂、愤怒与不信任程度堪比2020年最糟糕时期。‘美国长新冠’是一种我们未能严肃对待的社会病症，其特征是社会纽带断裂严重，仿佛黏合社会的胶水已失效，人们变得更为意识形态化且充满报复心理，”社会学家埃里克·克林伯格表示，他著有《2020：一座城市、七个人与改变一切的那一年》。“无论是红州还是蓝州，两党民众都感到被美国核心机构抛弃和辜负。这种未被妥善照料的感受，成了当前团结美国人的唯一纽带。”

于是我们走到了今天这般境地。

当前美国禽流感病例激增，新变种已致一人死亡、一名青少年病危。上季度约2000万只鸡被扑杀，导致鸡蛋价格创历史新高。然而民主共和两党对此几乎缄口不言——这种沉默正是共和党的胜利，他们从疫情后的政治格局重组中获益良多。

对民主党而言，要重拾话语权赢回选民信任，就必须直面疫情暴露的不平等问题，承认根本制度和信念已遭重创。在重建与展望未来时，民主党人需以谦卑姿态审视疫情岁月，否则恐将长期困于后疫情时代的炼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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