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KR与阿波罗从日本5.8万亿美元寿险市场掘金资产——彭博社

日本京都。

摄影师：特雷弗·莫格/阿拉米 华尔街正在挖掘新的资产宝库：日本人寿保险积累的储蓄。由KKR集团、阿波罗全球管理公司等大型投资者控股的企业正通过交易管理支撑寿险与年金保单的数十亿美元资金。在这种被称为再保险的安排中，日本保险公司通过将部分未来赔付责任转移给资管公司的保险部门来降低自身风险。

原保险公司仍负责保单管理和赔付。但作为分担财务义务的回报，资管公司可获得保险公司转让的部分资产。他们押注这些资金的投资收益将超过未来需要支付的退休金和身故理赔金。其中大部分资金正涌入当下最热门的投资领域：高收益私募信贷。

作为亚洲第二大经济体、拥有逾1.24亿人口的日本，是全球最大保险市场之一。据日本人寿保险协会数据，截至2023年底其有效个人寿险和年金保单规模约达5.8万亿美元。KKR估计日本市场约有3万亿美元保单可进行再保险，但目前仅约1%实现了再保险。

阿波罗、KKR等公司最为人熟知的身份是私募股权公司，但如今它们运营着庞大的信贷业务。阿波罗旗下的雅典娜控股有限公司和KKR的环球大西洋金融集团多年来一直在美国从事再保险交易。随着美国保险市场竞争日益激烈，日本成为具有吸引力的新资产来源地。当私募系再保险公司接手一批人寿保单时，它们会获得底层资产——主要是投资级债券和其他债务——随后通常会将其出售并重新配置资金。其中大部分资金（通常占40%至60%）会投入关联私募公司提供的私人信贷投资，包括企业直接融资、贸易融资、信用卡应收账款等债务工具，其余部分通常配置于公开交易债券及类似投资。

保险业是资金蓄水池

2024年第三季度私募股权公司保险业务全球资产管理规模

数据来源：各公司

尽管有观察人士担忧私人信贷市场风险积聚，但资管机构表示他们正为日本储户创造更优投资机会。阿波罗亚太区负责人马修·米凯利尼指出，签约此类交易的寿险公司可释放资本用于销售新保单或推出高回报产品。“再保险只是工具，“他表示，“真正的机遇在于为日本带来安全收益。”

日本正经历二十年来首次通胀。长期位居全球储蓄榜首的日本家庭持有超过7万亿美元现金及存款。政府虽持续推动"储蓄转投资”，但多年来收效甚微——在物价平稳甚至通缩时期，持有现金曾是稳妥选择。如今现金购买力持续缩水，这种趋势可能使具有投资功能的寿险产品或保证未来给付的年金产品更具吸引力。“保险是最大机遇，“米凯利尼谈及阿波罗在日业务时表示。2022至2024年间，该公司在亚洲募资350亿美元，其中日本贡献了最大份额。

刊载于《彭博市场》2/3月合刊彭博市场摄影：Ian Allen（供《彭博市场》使用）私募市场投资者正急于通过再保险交易吸纳日本储户资产，因为这些资金属于永久资本——即客户无法提取——企业可将其用于流动性较低的投资。保险公司还能通过再保险转移账面上的历史负债。“这是一场双向奔赴”，怡安保险经纪公司亚太区战略与科技业务负责人约翰·莫利表示。

过去一年，多家投资机构高管专程飞赴日本，表达与当地保险公司合作的迫切意愿。去年10月，加拿大投资巨头博枫聘请了日本再保险业务负责人。KKR集团旗下Global Atlantic金融集团联席总裁马努·萨林透露，通过再保险交易已在亚洲募集约110亿美元，其中50亿美元来自日本。该保险公司在东京设有四名员工，专门负责引入资产和新保险业务。“这凸显了日本市场对我们未来五年发展的重要性”，萨林强调。

黑石集团首席执行官苏世民指出，该公司看到了为日本保险公司及保单持有人创造"非常可观"回报的机遇。但这位掌管万亿规模私募市场的巨头表示，更倾向于以资产管理人身份与保险公司合作，而非直接控股保险公司导致"可能与客户形成竞争”。

日本邮政保险公司新业务高级经理小川雄二表示，该公司在与无私募股权公司关联的美国再保险集团达成首份再保险协议后，收到了大量再保险会议请求。小川称日本邮政正在评估潜在交易，但并非必然需要更多再保险，因为逐步上升的利率将有助于提升公司利润，即使没有此类交易也能实现业务扩张。

对私募系保险公司的监管审查正在加强。私人信贷投资往往流动性较差，监管机构担忧这些基金规模的快速扩张，以及其资产在经济严重衰退或其他突发事件中的表现。国际货币基金组织2023年的一份报告指出，美国私募系保险公司持有的难变现资产比例通常高于同业。若这些险企需快速筹集现金进行赔付，可能被迫接受资产贱卖价格。晨星分析师Michael Makdad表示：“作为保单持有人虽不受直接影响，但这种现象的蔓延可能增加整个市场风险。”

日本金融厅高级官员指出，再保险交易的增长可能引发流动性问题，以及保险公司与其合作投资机构之间潜在的利益冲突。该官员表示监管部门正密切关注可能出现的相关问题。

但其他压力可能会刺激更多交易。日本保险公司将于2025年生效的新资本和会计准则要求保险公司更准确地反映其资产价值。这一要求可能会促使更多保险公司考虑签订合同，以转嫁在日本进入超低利率环境之前很久就售出的保单。“很多这些合同是在20世纪90年代签订的，这意味着保证利率很高，“彭博资讯保险分析师Steven Lam表示。“所以基本上他们每年都在这些保单上亏损。”

Du和Sano来自彭博东京分社的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