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的乌克兰协议目前对克里姆林宫来说看起来很不错——彭博社

Marc Champion

2018年美国总统特朗普与俄罗斯总统普京会晤。

摄影师：Heikki Saukkomaa / Lehtikuva /法新社/盖蒂图片社

美国总统特朗普正在兑现他的承诺。他正迅速采取行动阻止俄罗斯入侵乌克兰，而过去几天的迹象表明，他的强硬手段将施加于基辅而非莫斯科。目前尚无法确切知晓特朗普的真实意图，但正如我对其提议美国接管加沙的评论所言，即便其表态未透露全貌，也值得严肃对待。过去72小时内，特朗普政府针对乌克兰的言行表明，他们意图通过牺牲乌克兰和欧洲的利益来修复与莫斯科的关系。这将是战略选择。美国本可运用多重手段施压莫斯科达成真正和谈，既限制其非法入侵的收益，又能确保持久停火。但近期公开信号显示特朗普无意使用这些筹码。若只求速成协议，此举合乎逻辑——毕竟施压乌克兰让步远比逼迫俄罗斯容易。特朗普连续致电启动和谈，首通打给俄罗斯总统普京，次通拨予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却完全跳过欧洲领导人。与此同时，美国防长皮特·赫格塞斯正在放弃本可用于制约普京的谈判筹码。这位前福克斯新闻评论员在布鲁塞尔向北约防长们宣称：乌克兰不会加入北约、不会恢复2014年俄乌冲突前的边界、不会在维和部队中获得美军驻守、也不会继续获得既往水平的美国援助。这些内容本身并非谬误或骇人听闻。与会者与基辅当局都明白，这些终将成为和谈中换取莫斯科对等让步的筹码。但无人愿在谈判前先行示弱。无论赫格塞斯所称"地球最强谈判者"是否属实，令人忧心的是——若目标是为乌克兰向俄施压，以特朗普的谈判造诣本不该犯这些新手级错误。特朗普接受福克斯新闻采访时更暗示对乌克兰主权的漠视：“他们可能某天属于俄罗斯，也可能不属于”，强调重点在于通过获取5000亿美元矿产开采权来收回美国战争支出。他甚至还暗示基辅当初不该抵抗普京入侵，称"卷入这场战争并不明智"。欧洲则被彻底忽视。这令各方震惊，毕竟特朗普特使凯斯·凯洛格数日前刚承诺将就谈判战略征询欧洲意见。欧方坚称没有欧洲参与不可能达成持久协议，任何涉乌协议都不能绕过欧洲。但现实正朝相反方向发展，欧洲支持者对此束手无策。赫格塞斯反而严词告诫欧洲——就在伦敦国际战略研究所测算俄罗斯军费按购买力平价已超越整个欧洲的当天——明确传递出"今后乌克兰问题请自理"的信号。若特朗普意在施压普京此举毫无道理，但若旨在逼迫欧洲接受原本拒绝的乌克兰方案则另当别论。赫格塞斯进一步要求欧洲各国将国防开支提升至GDP的5%，并宣称美国当前首要重点是中国。尽管欧洲自知防务投入不足，也明白美国安全保护伞正向东转移，但5%的目标（包括对美国自身）根本不现实——美国是北约唯一过去十年防务支出占比下降的成员国，目前仅3.38%。

北约防务开支增长

自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以来北约主要成员国军费占GDP百分比

数据来源：北约

注：GDP占比为北约采用指标。按实际价值计算，美国防务支出从2014年的6.06021万亿美元增至7.54684万亿美元，随经济增长而上升。2024年数据为预估

或许特朗普会出人意料地达成一项确保持久停火、保障乌克兰作为主权国家未来的协议。但此刻，让我们盘点各方公开所得。普京的收获：在他眼中唯一重要的国家——美国，打破了西方对其的外交孤立。特朗普表示希望与俄领导人亲自会晤，先在沙特阿拉伯，后于莫斯科和华盛顿。莫斯科还获得特朗普政府的公开承诺：不会通过接纳乌克兰加入北约、驻军其领土、增加军事援助或提供第五条集体防御条款（即承诺在盟国受袭时出兵）来保障乌克兰安全。正如泽连斯基回应所言，没有美国参与，乌克兰不可能获得真正安全保障。克里姆林宫如今拥有一位似乎接受其叙事的美国总统：乌克兰可能无法维持独立国家地位，普京入侵邻国的决定并非其本意。俄罗斯也正接近自1945年以来最重要的战略目标——离间美欧关系。无论过去现在，其目的都是确立俄罗斯作为主导军事力量的地位，以扩大势力范围。美国的收获：莫斯科以虚假指控扣押的美方人员获释（交换条件尚不明确），以及原则上同意获取乌克兰价值5000亿美元的矿产资源。这相当于补偿美国据德国基尔研究所统计已向乌提供的约1000亿美元援助。特朗普与赫格塞斯所称的3000亿美元纯属无稽之谈。如此，一个濒临毁灭的国家在其危难时刻，被迫承诺了400%的潜在投资回报（尽管实现可能性极低）。乌克兰的处境：迄今仅剩将经济未来抵押给美国。欧洲的处境：除明确意识到特朗普不将其视为盟友外，一无所获。尤其对波罗的海国家和波兰而言，特朗普刻意模棱两可的表述令人深感忧虑。当记者就此追问时，赫格塞斯称"不存在背叛"，只是对现实的认知。此言仅在"美国决策将改变现实"的意义上成立。若想证明这并非背叛，现在需要特朗普政府自证清白。更多彭博观点：

想要更多彭博观点？OPIN<GO>。或者您可以订阅我们的每日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