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优先”正迅速演变为“美国孤立”——彭博社

威胁性的力量。

摄影师：Chip Somodevilla/Getty Images

由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在第二任期推行的“美国优先”政策，最终——很可能比预期更早——将演变为“美国孤立”甚至“美国遭恨”。这样的结果如何能“让美国再次伟大”令我费解，也值得特朗普支持者在为时已晚前反思。

在外交政策方面，特朗普竞选时承诺将以纯粹“实力”促成和平，声称能在24小时内解决俄乌战争等冲突并防止新战争爆发。但连任后，尤其是就职以来，他采用了处理国内事务时惯用的霸凌语调。

彭博社观点美国优先？对欧洲而言，美国依然故我特朗普让我们再次讨论贸易，这已是胜利关税侠再度出手——市场却置之不理巴黎峰会的人工智能空头承诺远远不够特朗普已威胁过：丹麦，因觊觎格陵兰；巴拿马，因想掌控其运河；加拿大，因意图吞并为第51州；哥伦比亚，因短暂拒收几班遣返移民航班；南非，因他认定其政府实行反白人的种族主义。

他还间接威胁另两个美国伙伴埃及和约旦，声称要“接管”加沙地带，这意味着要强制迁移200万巴勒斯坦人。此外，他对加拿大、墨西哥和欧盟等贸易伙伴挥舞关税大棒（耐人寻味的是，迄今对中俄等对手却鲜有强硬表态）。

这些国家——以及其他国家，因为全世界都在关注——可能会如何回应？20世纪80年代，现实主义国际关系学派学者斯蒂芬·沃尔特提出了一个理论来回答这个问题。

沃尔特更新了传统现实主义观点，即国家或帝国通常通过结成联盟来对抗其中最强大的一个，以实现“力量平衡”。沃尔特认为，这不可能是正确的，因为如果这样，二战后当美国成为两个超级大国中更强大的一个时，许多国家本应联合起来对抗美国。冷战结束后，当世界短暂地变成单极世界，美国无人挑战时，更多的国家本应联合起来对抗它。但相反的情况发生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美国不断吸引更多的朋友，如今拥有约70个盟友和更多的贸易伙伴。

原因在于：美国代表的是一个仁慈而非敌对的霸权。它自愿约束并运用其力量来维护开放的贸易体系和国际法规范，这就是所谓的“美国治下的和平”或“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其他国家，尤其是小国，在美国的领导下感到更安全，并希望加入这些由美国主导的网络。

沃尔特假设，只有当某个强国变得既强大又具有威胁性时（比如19世纪末的威廉德国），其他国家才会联合起来对抗它。他提出，解释国际关系的最佳标签不是“力量平衡”，而是“威胁平衡”。

在这个特朗普主导的新时代，美国似乎已从仁慈的强权转变为威胁性力量。特朗普鄙弃"美国治下的和平"（他认为这是场骗局），只要自己能成为参与者，他似乎对帝国主义乐见其成，哪怕这意味着让世界重回无政府状态。

正如沃尔特理论所预言的，各国确实在加速寻求将美国排除在外的贸易与安全替代方案。欧盟正与拉美和亚洲国家磋商；更多国家加入自诩为"七国集团"替代方案的"金砖国家"；东南亚国家联盟正与中东的海湾合作委员会建立联系，诸如此类。

若观察得当，这种转变尤其令人震惊。上周末，现任德国总理奥拉夫·朔尔茨与挑战者弗里德里希·默茨在本月联邦选举前展开辩论。自二战以来，西德及统一后的德国始终将美国视为某种"父亲形象"——既是征服者转型的救世主，也是民主制度的导师。默茨甚至担任过促进德美友谊的组织“大西洋桥梁”的主席。

然而，尽管在其他几乎所有议题上针锋相对，这两人却冷静地达成共识：美国已从朋友变成了威胁。默茨甚至透露了丹麦首相私下向他表达的忧虑。双方一致认为，在贸易等所有领域，包括已脱欧的英国在内的欧洲必须团结一致——不是与美国为伍，而是与其对抗。

无论是作为个人的特朗普，还是作为运动的"MAGA"（让美国再次伟大），都在犯一个灾难性错误：将任性幼稚的武力炫耀——那种伤害弱小盟友的力量——与通过凝聚友邦、遏制敌手来使世界更安全美好的持久荣耀混为一谈。特朗普治下的美国已成为威胁。当世界再次寻求平衡而美国最终孤立无援时，谁都不应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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