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加拿大石油武器化甚至会让特朗普感到不安——彭博社

Liam Denning

局面正变得尴尬。

摄影师：尼古拉斯·卡姆/法新社

加拿大陷入了尴尬境地——一个通常友好却反复无常的邻居突然开始猛烈敲打墙壁。是该礼貌地请对方停手，还是以牙还牙？在应对特朗普总统发动的美国经济战威胁时，加拿大在最大战场能源领域的应对策略尤为棘手。

加拿大对美国的能源出口（尤其是石油）将原本的贸易顺差扭转为令特朗普头疼的逆差。正如我此前所述，两国石油产业通过输油网络形成了独特的共生互利关系。加拿大石油出口除中西部美国炼油厂外渠道有限，而这些炼油厂也难觅替代来源——它们青睐且加拿大大量生产的重质高硫原油。这是真正的能源相互依存。

彭博社观点专栏民主党期待而共和党恐惧的辩论既有君王，何需外交？小行星末日可能性正在降低向美联社宣战的真实含义这意味着若特朗普实施其虽迟但至的关税威胁，部分代价将反噬美国。因此能源领域成为渥太华最明显的潜在反制手段。这一点尤其明显，因为深谙交易艺术的特朗普已通过设定差异化关税释放信号——加拿大能源产品关税为10%，而非其他进口商品的25%。

这种紧张情绪的背叛为加拿大挥舞能源武器提供了理由。彭博新闻社委托进行的一项新民意调查发现，82%的加拿大人支持单方面提高对美石油出口价格。即使在经济上更依赖这些能源出口且省长们反对出口税构想的西部草原省份，支持率也稳定保持在72%。迄今为止，加拿大在特朗普的游戏中表现良好，以表面让步换取拖延时间。但如果关税真正实施，要求惩罚美国的呼声将会加剧。

渥太华针对美国各类进口商品提出的关税计划在政治上有用，但在经济上相当徒劳。美国经济规模是加拿大的十倍多，且贸易占经济比重远低于加拿大。如果目标是迫使美国改变立场，加拿大根本缺乏足够的分量。

能源是个特例，因为加拿大供应了美国约一半的石油进口，也是多个边境州天然气和电力重要来源。加拿大应利用这点，但必须非常审慎行事。

极端选项是切断能源供应——安大略省省长道格·福特去年12月曾提出此议。若加拿大导致新英格兰等地区停电，可能会立即获得某种形式的满足感。至于石油，在其他条件不变情况下，中西部地区的汽油泵库存约10周就会耗尽，恐慌性购买将立即推高价格。1

尽管这可能会吓到特朗普，但也会让许多美国人将责任从他荒谬的贸易战转向加拿大本身，尤其是在冬季能源中断期间有人死亡的情况下。与此同时，削减占加拿大GDP近6%的出口将对其自身经济造成损害，尤其是在阿尔伯塔省。虽然美国需要数月甚至数年的时间来重新配置其基础设施，特别是管道，以减少对加拿大能源的依赖，但中断供应将为特朗普提供一个他正在寻找的“能源紧急状态”，以便在环境审查中强行推进新项目。

一个不那么激进的选择是征收出口税。这本质上是进口关税的反向操作，只是由渥太华而非华盛顿收取关税。然而，与美国进口关税一样，由于加拿大石油生产商的替代出口选择有限，很大一部分负担将由他们承担。他们将需要降低每桶石油的价格，以至少吸收部分出口税并保持竞争力。是的，美国炼油厂也会承担一部分，但加拿大仍将面临石油收入减少的问题——这也将减少拟议的税收收入——尤其是在美国关税之外再加征出口税的情况下。

一个更有趣的选择，专门针对石油，是减产，即加拿大生产商将减少产量（类似于欧佩克+的做法）。虽然这似乎会导致自我造成的收入减少，但卡尔加里大学的经济学家肯特·费洛斯指出，这实际上可以成为抵御美国关税的盾牌。在最近的一次播客中，他指出，减少产量将有助于提高加拿大石油的价格，从而可能保持整体收入不变。

这也意味着特朗普关税的更多影响将落在美国消费者身上，因为加拿大石油价格将表现出更强的韧性，且无需面对直接报复的舆论压力。费洛斯将这一选项比作反垄断法的暂时逆转——反垄断法本是为保护消费者免受人为高价影响而设。由于加拿大大部分石油在美国而非本土消费，这些法律实际上保护了更多美国消费者而非加拿大人。

此外，此举早有成功先例。2017至2018年，加拿大石油产量增长遭遇管道运输瓶颈，导致当地价格暴跌。阿尔伯塔省政府随即下令协调减产约9%。一周内，甚至在减产措施生效前，油价就飙升约70%。可将特朗普的关税视为对加拿大石油出口的类似限制，其作用是压低加拿大生产商的售价。

限产石油：少即是多

加拿大西部精选原油对西德克萨斯中质原油的贴水幅度（美元/桶）

数据来源：彭博社

在加拿大著名的省份间政治分歧中，生产限制或能成为各方共识。这点至关重要。特朗普的威胁与侮辱足以表明：加拿大必须停止内斗，确保新能源出口路线作为保障。塑造美加能源关系的比较优势效益，原本建立在相互理性与尊重的假设之上，但这种前提已不可靠。民调显示，正是特朗普的挑衅为加拿大创造了采取统一行动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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