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索沃民众高呼“父亲”力挺挑衅特朗普的总理——彭博社

1月20日，科索沃奥比利克，阿尔宾·库尔蒂总理的支持者在其政党"自决"集会上。

摄影师：阿特赫·穆拉/彭博社科索沃总理阿尔宾·库尔蒂在全国巡回争取连任支持时，受到数千名高呼"父亲！父亲！“的支持者欢迎。

这个称呼对欧洲最年轻的民主国家而言非比寻常——印证了库尔蒂反腐倡廉、加速北部塞族聚居区与科索沃其他地区融合的执政纲领深得民心。

然而在北约军事行动驱逐南斯拉夫军队、为科索沃2008年独立奠定基础的二十五年后，库尔蒂强硬不妥协作风已引发欧盟和美国盟友不满。他们指责其单边行动加剧了与拒绝承认科索沃主权的邻国塞尔维亚的紧张关系。

他面临的最大考验可能来自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再度执政——库尔蒂曾指责特朗普首个任期直接导致其2020年首次执政垮台。

科索沃总理阿尔宾·库尔蒂1月20日在奥比利克选举集会现场。摄影师：Atdhe Mulla/彭博社"我们不能指望美国和欧洲像1999年春天那样支持同情我们，“49岁的库尔蒂上个月在科索沃东部吉兰市对支持者表示，“所以现在我们要自立自强。我们为祖国挺身而出。我们比塞尔维亚更强大、更具韧性。”

库尔蒂领导的"自决运动"预计将在周日议会选举中获胜。可靠民调稀少，但这位总理目标是赢得议会绝对多数席位——其政党四年前曾实现过这一壮举。选民们选择忽视他与盟友的冲突，或将给予他自首次上任以来的第三个任期。

这位曾因反抗塞尔维亚强人米洛舍维奇政权而入狱的学生运动领袖，其"科索沃优先"立场伴随着塞阿两族二十年来最严重的族群暴力事件。2023年的跨境交火曾引发战争恐慌；去年11月损毁重要水道的爆炸事件被库尔蒂及盟友定性为塞尔维亚的"恐怖主义行径”。

上月重启的取缔塞族机构行动旨在终结"平行机构”、重申科索沃主权。此举不仅引发塞尔维亚激烈反应，欧盟也谴责该行动"单方面且缺乏协调"。

尽管库尔蒂与盟友发生冲突，科索沃人仍坚定支持美国。摄影师：阿特德·穆拉/彭博社### “别被愚弄”

与科索沃最强大盟友的对峙未见缓和迹象。特朗普顾问理查德·格伦内尔本周发起猛烈抨击，称库尔蒂"不可信"。格伦内尔曾在特朗普首个任期内担任塞尔维亚和科索沃问题特使。

2020年9月，塞尔维亚总统亚历山大·武契奇（左）与理查德·格伦内尔（后排左二）在白宫与特朗普会晤。摄影师：安娜·马尼梅克/《纽约时报》“库尔蒂现在声称自己与美国关系密切、比科索沃历届政府都优秀的说辞完全是谎言，“与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建立联系的格伦内尔在2月3日发布于社交平台X的帖文中表示——该帖文随后被特朗普长子小唐纳德·特朗普转发。

库尔蒂曾严厉批评格伦内尔（他指控格伦内尔在2020年协助推翻其首届政府）及其他官员干涉科索沃内政。但这些压力使总理陷入外交困境——作为两国加入欧盟的先决条件，与塞尔维亚修复关系的努力迄今收效甚微。

武契奇多次指责库尔蒂向本已日渐萎缩的塞尔维亚族社区施压，迫使其迁离科索沃。

科索沃各市镇主体民族分布

数据来源：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

注：人口数据基于2018年市镇概况估算

自去年科索沃获得欧盟免签待遇后，这个欧洲人口最年轻的国家已有数千人离境。国内政治对手谴责库尔蒂的好战言论正在动摇国家发展前景。

反对党民主党官员布莱兰德·斯塔维莱奇表示，总理的言行对可能被低工资和年轻劳动力吸引的投资者构成了风险。

年轻人正离开普里什蒂纳前往欧盟其他国家工作。摄影师：阿特赫·穆拉/彭博社"鼓吹战争毫无益处，不仅对民众如此，对经济和外国投资亦然，“斯塔维莱奇在采访中表示。

总理的单边行动已引发国内批评，包括总统维约萨·奥斯马尼和阿尔巴尼亚总理埃迪·拉马在内的政要指出，这个160万人口的国家需要盟友。

“科索沃与其他国家的联盟关系比我们任何政客都更重要，“奥斯马尼在年度议会演讲中强调，“联盟的存在是为了保护我们；因此，拿它们冒险、赌博或破坏它们，就是在危害我们共和国的安全保障。”

但库尔蒂对选民的吸引力是显而易见的。在距离首都普里什蒂纳约11公里（7英里）的奥比利奇一座有60年历史的燃煤电厂附近，库尔蒂向数千名听众承诺将保障该厂4000名员工的就业。尽管他的政府计划改造并关闭这个欧洲污染最严重的设施之一——而科索沃的空气质量在欧洲排名垫底——工人们依然认真聆听。

功亏一篑？

对科索沃人而言，总理的反腐运动或许更具共鸣。在经历了前游击队领袖领导的政党长达二十年的权力分享后，许多人保持警惕。这包括由目前因战争罪指控入狱的前总统哈希姆·萨奇创立的民主党。

“他是最棒的——他在诚实地工作，“47岁的电厂工人阿齐兹·哈利米在一月寒冷的奥比利奇集会结束后如此评价总理，“他将主权延伸至科索沃全境。我们是一个国家——就必须以国家的方式行事。”

库尔蒂被忠诚支持者簇拥摄影师：阿特德·穆拉/彭博社此次选举将标志着科索沃政府首次完成四年完整任期。但库尔蒂的反对者可能破坏他获得多数席位的野心，使其保住总理之位变得复杂。

若未能如愿，潜在的联盟伙伴可能是支持与塞尔维亚达成协议的民主党。这种情况可能增加达成协议的压力，尤其是在特朗普主政白宫期间。更复杂的政治安排或将使库尔蒂重返反对派阵营。

对于独立分析师埃尔马尔·萨迪库来说，迫使库尔蒂寻求执政伙伴的结果可能会阻止一些招致批评的单边行动。

“他需要制衡机制，“萨迪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