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因制裁加剧面临油轮危机：石油战略——彭博社
Julian Lee
彭博石油策略师朱利安·李撰文指出，由于美国制裁，俄罗斯似乎正面临严重的石油运输困境。
1月10日，美国财政部对参与运输俄罗斯石油的161艘油轮实施制裁。这是即将离任的拜登政府对莫斯科采取的一系列措施之一，而特朗普总统尚未降低这些制裁力度。事实上，在乌克兰和平谈判前，他有可能进一步加码制裁。
据阿格斯传媒数据显示，自制裁实施以来，为俄罗斯旗舰乌拉尔原油寻找运往亚洲的油轮成本已飙升近50%。作为运输成本指标的原油离岸价与亚洲到岸价之间的价差也急剧扩大。
虽然过去也曾出现类似价格飙升，但当时有理由质疑其真实性。例如，虚报运输成本可能是种巧妙手段——即使亚洲到岸销售价更高，也能让出口货物看似符合每桶60美元或更低的价格。
这种做法既能让货物获得包括油轮和保险在内的西方服务，又最终能以远高于七国集团限价的价格出售。
无法证实这类虚报运费的情况是否发生过，但确实存在财务动机。同样，目前也无法证明或反驳同样的情况是否仍在发生。事实上，操纵数据的动机依然存在。
变化在于如今大批油轮遭到制裁，且迹象显示新被列入黑名单的船只已开始受到冲击——正如先前被制裁的船只同样难以获得租用。俄罗斯的真实运输成本极有可能即将飙升。
目前有265艘油轮被美国、欧盟或英国中的至少一方列入黑名单（其中美国的制裁对贸易影响最为严重）。此前美国的制裁措施基本已使目标船只无法进行贸易。
美国前所未有地制裁大量俄罗斯油轮
资料来源：美国外国资产控制办公室；英国外交、联邦及发展事务部；欧盟委员会；彭博社
这些制裁既针对原油运输船，也打击成品油运输船。
即便如此，在2024年运输俄罗斯原油的435艘船只中，已有112艘（占比26%）受到华盛顿的制裁。若计入伦敦和布鲁塞尔的制裁目标，这一比例将升至37%。
但这仍未能充分反映克里姆林宫面临的困境。由于80%的油轮执行重复运输任务（部分船只高达20次），去年美国制裁的油轮承运了俄罗斯海运原油总量的45%。若加上被英国和欧盟（非美国）制裁的船只，莫斯科57%的原油运输量依赖现已被列入黑名单的船只完成。
即便如此可能仍不足为惧。部分被指定运输伊朗石油的油轮（包括周四新增的两艘）此前也曾运送过俄罗斯原油。
这类数字暴露出俄罗斯为运输石油组建的"影子船队"存在巨大漏洞，迫使俄方必须寻找替代船只。
需要明确的是，俄罗斯迄今已基本规避了先前的制裁，并维持了其稳定的庞大出口计划。正是这种大规模的石油出口，使其需要寻找油轮。
最终的结果是运费账单的增加，这可能才刚刚开始，尤其是如果其他船东——之前对这一贸易持冷淡态度——需要额外的激励来承担未来可能违反制裁的风险。这也可能会使得购买下一批船只以补充影子船队并填补制裁造成的缺口变得更加昂贵。
事实上，购买二手船只来解决这一问题的想法是值得怀疑的。如果你是一个考虑与俄罗斯合作的中间商，甚至是俄罗斯本身，花费数十亿美元或迪拉姆购买二手油轮，结果却看到它们被制裁，这有什么意义呢？
当之前的“交付价差”和运费成本飙升时，远没有像俄罗斯今天面临的油轮供应限制那样严重。
根据阿格斯的数据，俄罗斯在现货市场上的运费账单已经相当高昂，从黑海到印度的运费为每桶10美元，而从波罗的海出发的运费高达每桶13美元。
这还没有达到价格上限实施后几周内的水平——当时从波罗的海到印度的运费超过每桶20美元——但自1月10日以来，运费已上涨了每桶4.20美元，涨幅达48%。
飙升的运输成本
从波罗的海到印度运输一桶俄罗斯原油的成本
来源：阿格斯媒体
注：计算方式为印度西海岸的到岸价与普里莫尔斯克的离岸价之间的差额。
值得注意的是，部分受制裁船只已开始出现运输效率低下的问题。仍在使用中的多艘黑名单船只要么停泊在俄罗斯近海，要么滞留在中国卸货港外，其余船只则在俄罗斯附近将货物转运至大型船舶进行储存。
部分船只正在驶往目的地，观察其完成运输后的动向将颇具意义。
受制裁船只可能成为潜在储运载体，但未来船队规模缩减的趋势已显而易见。非黑名单船东是否愿意从受制裁船只处接货也存在疑问。
若此类干扰大规模发生，加之大量新增影子舰队船只遭制裁，俄罗斯的货运困境或将演变为致命打击。
历史表明这种情况极有可能发生。
注：朱利安·李（Julian Lee）是为彭博社撰稿的石油策略师，其观点仅代表个人意见，不构成投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