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in和Temu钻了美国本应关闭的海关漏洞——彭博社
Thomas Black
一个足以让十亿包裹钻空子的漏洞。
摄影师：Jade Gao/AFP/Getty Images
希音和拼多多美国站的消费者或许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一个政府监管如何失控的故事中。
您网购的连衣裙或长裤能避开传统海关检查迅速到货，很可能源于一项失控的政策实验。2019年美国海关与边境保护局对低价值包裹入境规则进行了调整，本应只是临时性测试。结果该政策演变成年度超十亿件包裹（主要来自中国）几乎零监管免税涌入美国的漏洞，彻底颠覆了包裹运输和零售市场。从中国发货的电商——尤其是希音、拼多多等低价低质服装零售商——借此获得巨大优势，代价是亚马逊等美国竞争对手的利益受损。
彭博观点国会共和党人自显软弱花旗集团正成为职场妈妈的新选择巴基斯坦的美国女性梗图？一点不好笑NFL"终结种族主义"决议不如实质政策重要唐纳德·特朗普总统用一纸行政命令抡起政策大锤，不仅砸碎了这一漏洞，更直接废除了整个低价值包裹计划——该命令对中国商品加征10%关税。数以百万计的中国包裹将面临两种命运：要么积压在海关等待清关，要么被直接放行（而这正是行政令试图遏制的现象）。新增关税叠加正规清关的高昂成本，将导致中国商品跨境运输费用激增。
若采用更精准的"外科手术式"修补方案本可避免当前的延误与混乱，但政府现在有机会重整海关秩序，为零售业创造公平竞争环境。
这场乱局的源头要追溯到1938年，当时国会为纠正海关处理低值包裹的成本竟超过所征税款的荒谬现象，决定允许所谓"最低限度价值"的包裹免税入境，为这类包裹设定的金额门槛是每件1美元。
此后数十年间，最低限度制度缓慢发展。1970年代为应对通胀，单件免税额度提高至5美元。
到1990年代自由贸易热潮席卷时，该制度的初衷已被异化——国会将免税额度猛增至200美元，放松外国包裹关税被视为配合美国推动全球自由贸易的善意举措。2016年国会更将单件免税额度飙升至800美元，将这种自由贸易狂热推向顶峰。
即便提高了免税额，需求仍有序增长。为应对业务量，联邦快递、联合包裹服务公司、德国邮政DHL等快递企业建立了专用航空货运设施，并在同一栋楼内为海关官员提供监管空间。发货方通常将紧急物资（如维持生产线运转的零部件）申报为最低限度货物。快递公司为确保包裹符合海关规定，每单收取40至50美元服务费，这对大企业而言是重要考量。
漏洞始于2019年8月13日特朗普首届政府期间，当时海关与边境保护局在《联邦公报》公布将"开展测试"，允许符合"合作政府机构(PGA)要求"的最低限度货物通过新型非正式申报进入自动化系统。
该法规旨在为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和农业部等机构提供包裹数字信息。“该测试将命名为ACE 86型申报测试”，《联邦公报》条目写道。
货运代理商偶然利用86型申报宽松的单证规则，使包裹得以通过漏洞入境。如今包裹进入美国的成本可忽略不计，发货方不再需要快递公司的高价服务。这类86型包裹从2015年的零增长到2024年近10亿件，而常规最低限度包裹仅保持历史增速。目前占最低限度申报量80%的86型包裹激增，与Temu、Shein等中国廉价纺织品电商的崛起同步。据国会研究服务部报告，超三分之二86型包裹来自中国。
86类入境方式曾极为流行，因为托运人可借此避开快递公司在海关严密监管下处理微量包裹的少数场所。通过86类渠道，包裹可发往任何国际机场，即便当地海关无力应对如此大的吞吐量。相关报关文件可后续补交。据快递业协会（快递承运商的行业组织）透露，许多情况下货物在海关收到文件前就已运抵当地仓库。
这一86类漏洞为何能长期存在尚不得而知，但显然有必要予以封堵。拜登政府已于去年底采取行动，甚至在上月提议修改相关法规。
特朗普签署行政令后，包括86类在内的整个微量豁免程序已对中国包裹关闭。由于特朗普宣布对墨西哥和加拿大加征25%关税的政策暂缓一个月实施，目前尚不清楚这两国是否也受此限制。86类试点已适得其反，应对所有国家全面叫停。
微量豁免的核心理由依然成立：若包裹价值足够低，海关征收的关税可能还抵不上处理成本。但这不意味着包裹应不经查验直接放行。私营承运商为这类查验投入的设施设备、雇佣的人力资源以及为海关查验提供的专用场地，才真实反映了这项工作的实际成本。
当然，这将摧毁那些从美国客户那里接收在线订单，然后直接从中国工厂通过空运发货的零售商的商业模式。真是谢天谢地。Shein和Temu可以通过货船运输商品——顺便说一句，每吨英里货物燃烧的燃料比飞机少得多——并在美国仓库中持有库存，从那里他们可以完成订单——就像亚马逊所做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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