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呼吁加沙撤离 在废墟家园中回响——彭博社

1月28日，流离失所的巴勒斯坦人穿过被毁建筑返回加沙地带北部。摄影师：艾哈迈德·萨利姆/彭博社上月加沙停火协议刚达成，埃马德·舒马尔立即北上寻找他15个月未归的家。眼前只有令人茫然的废墟——他的房子已被推土机铲平。

这位55岁的男子考虑搭个帐篷，但未爆的军用设备让他却步。他既无专业知识也无设备来创造宜居环境。就连在帐篷旁建个厕所都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根本找不到水泥。认清现实后，舒马尔回到了家人在加沙中部的临时避难所。

当美国总统特朗普本周声称应让200多万加沙居民移居海外，以便美国公司在以哈战争后清理重建该地区时，这一言论遭到全球谴责。许多拼死守护家园和生命的加沙人，其流离失所正是集体创伤的一部分。

特朗普周四再次提出该主张，称战斗结束后加沙将"移交"美国管理，巴勒斯坦人将迁往"更安全美丽的社区"。

但加沙的生活现实意味着根本不存在理想选择。

“过去，人们被迫离开加沙以寻求更好的生活，他们为那些将他们与这片土地紧密相连的事物——如家人、家园、朋友和回忆——感到遗憾或怀念，”肖马尔说。“如今，这些都已不复存在。更多人愿意离开。战争虽已停止，但我们每天都在进行思想斗争、权衡利弊、试图做出决定。”

对于巴勒斯坦人而言，进一步流离失所的前景似乎难以想象——他们的家族在1948年导致以色列建国的那场战争中逃离或被逐出如今属于以色列的土地。加沙人尤其如此，他们中约80%是那场冲突中难民的後代。

因此，sumud（坚守）——一个代表巴勒斯坦集体韧性与坚定信念的概念——成为加沙人被问及未来计划时坚守的核心文化价值：我们绝不会再次被赶出家园。

加沙大部分沦为废墟

根据卫星数据分析，近60%的建筑可能已损毁

数据来源：纽约市立大学研究生中心Corey Scher与俄勒冈州立大学Jamon Van Den Hoek对哥白尼哨兵1号卫星数据的损毁分析

注：数据截至2025年1月11日。

但过去16个月的战争——始于2023年10月哈马斯武装分子突袭以色列造成1200人死亡、250人被绑架——破坏力如此之大，当地民众不得不考虑其他因素。哈马斯官员称至少47,000名加沙人在冲突中丧生，而大部分城区已化为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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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的助手们试图软化他的提议，他在周四的Truth Social帖子中重申：不，该计划不会强迫任何人离开；是的，如果他们选择回来，他们将会受到欢迎；不，它不会让数千名美军进入加沙；是的，美国公司将与地区合作伙伴合作。

以色列总理本杰明·内塔尼亚胡与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在白宫，2月4日。摄影师：Ting Shen/Bloomberg尽管如此，如果给予选择，一些——也许是许多——加沙人会离开的想法已经开始扎根，特别是在以色列。周四，以色列国防部长以色列·卡茨表示，他已命令军方为此类行动准备计划。

“我欢迎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大胆计划，”他在一份声明中说。“应该允许加沙居民享受出境和移民，就像世界上任何地方一样——该计划将包括陆路过境点的出境选择，以及通过海路和空运出境的特别安排。”

在以色列-哈马斯战争开始前，民意调查显示至少三分之一的加沙人希望为了更好的生活而移居他处。自冲突开始以来，尚未进行此类调查。

“当人们现在对媒体说话时，他们是作为群体的一部分说话，而不是作为个人，”加沙精神病学家法德尔·阿舒尔博士说。“集体心理机制与个人心理机制之间存在很大差异。作为群体的一部分你可能会拒绝的事情，如果你失去希望，作为个人你可能会接受。”

加沙南部拉法，巴勒斯坦人站在停火期间被毁房屋的废墟中。摄影师：艾哈迈德·萨利姆/彭博社他补充道：“导致人们绝望乃至迁徙的两大关键因素：一是哈马斯的存在；二是援助与重建工作的缺失。”

受伊朗支持的哈马斯被美国等多国政府列为恐怖组织。以色列宣称其核心战争目标是彻底清除哈马斯在加沙的统治与军事设施，但这一目标远未实现。

停火第一阶段包括释放人质——哈马斯将用其交换巴勒斯坦囚犯，同时允许援助物资进入该地区。但停火能否延续六周以上尚不明朗，特朗普的呼吁可能使谈判复杂化。

联合国数据显示，加沙三分之二的房屋已损毁。街道被瓦砾阻塞，短途出行都危机四伏。供排水系统瘫痪，即便完好房屋也断水。

加沙城泰勒哈瓦区，莫娜·阿尔-哈拉津在埋葬17岁儿子亚赞后，站在自家废墟前。来源：莫娜·阿尔-哈拉津停火协议生效的最初几个小时，38岁的三孩母亲莫娜·阿尔-哈拉津从避难帐篷徒步返回加沙城北部。她沿着一年前儿子试图返乡时走过的路前行——那个再也没能归家的少年。最终她通过鞋子辨认出了儿子的遗骸。

“我带着儿子回到加沙城安葬了他，“她说，并表示希望守在儿子墓旁。眼下她尚未考虑离开加沙，但当被问及是否可能出走时，她的回答是：“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