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肯锡合伙人因中美紧张局势加剧而质疑在华业务 - 彭博社
Ambereen Choudhury, Chanyaporn Chanjaroen
麦肯锡公司的合伙人一直在质疑这家咨询巨头在中国市场的存在价值，他们担忧在中美关系日益动荡的背景下，继续开展中国业务可能得不偿失。
据知情人士透露，自去年底以来，部分资深合伙人就持续表达这种忧虑，甚至早于特朗普以加强对华施压为竞选承诺赢得连任之前。因涉及内部讨论而要求匿名的知情人士表示，合伙人认为北美业务的丰厚利润足以抵消退出中国市场的损失。
鲍勃·斯特恩费尔斯摄影师：阿尔·德拉戈/彭博社收缩亏损的中国业务的主张与全球管理合伙人鲍勃·斯特恩费尔斯的立场相左。他强调公司必须保持国际布局，目前麦肯锡在65个国家约130个城市设有办事处。
“全球化是一种选择，“斯特恩费尔斯在去年底被彭博新闻社看到的内部备忘录中告诉员工，“坦白说，这是更艰难的选择。我知道这很困难，未来可能愈发艰难。”
虽然该备忘录并非针对中国问题的内部讨论，但这场争论凸显了许多知名跨国企业在中美两大经济体政治博弈中面临的困境。从计算机芯片到汽车等各领域的霸权争夺，加上新关税政策，给在华运营的美国企业带来了更多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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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关税政策笼罩市场阴云
18:54
特朗普在首个任期内就对中国采取强硬立场，本周又加征10%关税，引发北京方面反制措施。其国务卿马可·卢比奥公开表示对执政共产党的厌恶，呼吁美国在经济和军事上对华更强硬。
中国美国商会1月发布的调查显示，随着紧张局势升级，在华美企中考虑或已开始转移业务的比例达创纪录的30%。根据10-11月对368家会员企业的调查，多数公司预计今年双边关系将继续恶化。
作为反制措施的一部分，中国将Calvin Klein母公司PVH集团和美国基因测序公司Illumina列入所谓实体清单，成为最新卷入贸易战的企业案例。
麦肯锡因其与中国的关系而招致政治批评，包括来自共和党参议员乔希·霍利的指责，他指控该公司协助中国的工业发展野心。一些美国议员此前曾担忧，像麦肯锡这样的公司可能同时在为两国政府提供咨询。
“最近，我们被媒体描述为减少在中国的投资，同时又被美国国会几位议员认为在中国投资过多，”斯特恩费尔斯在10月下旬的备忘录中写道，该备忘录还提到了公司关于其在沙特阿拉伯咨询工作的证词。他表示，这些批评反映了“一个对商业和全球化日益怀疑的世界”。
斯特恩费尔斯去年二月向国会委员会表示，据他所知，麦肯锡曾与一些中国国有企业合作，但未与中国共产党或中央政府合作。当月，他由公司近800名高级合伙人再次选举连任。
麦肯锡在一封给彭博新闻的电子邮件回复中表示，公司遵循“行业内最严格的客户选择政策，我们的合规和披露实践，包括在公共部门，通常远超法律要求。”“去年，我们进一步加强了在中国的客户服务政策，”公司在中国主要关注跨国企业和私营企业。
一些麦肯锡合伙人正在思考中国业务是否值得冒地缘政治风险，尤其是可能危及美国运营的情况下。据知情人士透露，这家美国公司约一半收入来自北美业务，在那里它与政府及部分大型企业保持着紧密合作。自2008年以来，麦肯锡通过涉及美军的咨询项目累计获得至少4.8亿美元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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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拥有近百年历史的公司于1990年代中期在中国大陆设立首批办事处。根据其官网，大中华区团队约有1000名员工，2019年以来累计服务客户超1500家，包括平安保险集团等众多内地企业。
知情人士称，随着业务放缓，该公司自去年年中已在大中华区裁减约150个岗位。目前麦肯锡在上海、北京及科技重镇深圳仍驻有资深合伙人。贝恩公司与波士顿咨询集团同样在中国设有办事处。
国家安全
中国自2023年起对咨询行业的整顿引发担忧，外界认为习近平主席对国家安全的重视可能影响其吸引外资的努力。当年全球专家网络机构凯盛融英成为北京反间谍行动焦点，当局指控其诱导专家泄露国家机密。同期贝恩上海办事处也遭到突击搜查。
佛罗里达大学金融学教授杰伊·里特表示：“国际咨询公司，尤其是美国的咨询公司，在中国面临强劲的逆风，员工可能因模糊的指控被拘留或逮捕。鉴于咨询公司的盈利状况已经恶化，我预计会出现大规模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