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特朗普将X和TikTok变成国营社交媒体——彭博社
Dave Lee
社交媒体截图。
摄影师：布兰登·贝尔/盖蒂图片社
过去几年中一个经久不衰的谎言是保守派在社交媒体上遭到不公正审查。这一指控声称硅谷与民主党合谋，系统性删除或隐藏他们不认同的网络观点。
通过高度纪律性的重复传播，这一信息已深入人心——大多数共和党选民深信不疑，甚至部分左翼人士亦然。JD·万斯上月接受采访时再次提及这一说法。
事实并非如此。该指控毫无证据。所列举的非黑即白案例（“亨特·拜登的笔记本电脑！"）根本站不住脚。曝光的拜登政府工作人员与社交媒体公司之间愤怒的"口头施压"邮件，不仅不能证明勾结，反而表明：官员们暴怒正是因为公司在全球健康危机期间拒绝配合。
彭博社观点绿色投资逆势抵抗特朗普反ESG时代墨西哥石油公司需要根治手术而非止痛药特朗普发起的对加贸易战以失败告终特朗普与马斯克正在破坏世界虽然有数据显示共和党人在主流平台被删帖几率更高，但这源于相比左倾选民，他们更倾向于发布虚假信息或传播《自然》期刊研究所称的"低质量"信源链接。多项研究指出其更易轻信且热衷参与已知谣言或阴谋论。将此归咎于审查制度，无异于指责体重秤对汉堡爱好者存在偏见。
然而，右翼观点在网络空间被边缘化的论调依然盛行。如今，这为更险恶的图谋提供了掩护：在唐纳德·特朗普总统任内，社交媒体正被实质性国有化。
先从X平台说起。埃隆·马斯克根本不必担心特朗普政府官员的外部影响——因为他本人就是其中一员。本周一他被正式认定为“特别政府雇员”。根据行政命令，他拥有白宫邮箱、艾森豪威尔行政办公楼办公室，并享有"对所有非机密政府档案、软件系统和IT系统的完全即时访问权”。其不领取政府薪水的承诺根本无足轻重。
尽管有明确（且未被质疑）的证据表明马斯克利用X平台推进个人政治目标，并存在传播法西斯主义和反犹言论的批评，但主导社交媒体"审查制度调查"的众议院司法委员会主席吉姆·乔丹却对这位平台掌舵者几乎未置一词。
值得警惕的远不止X平台。特朗普否决对TikTok的禁令时公然无视国会与最高法院意志，促使该应用首席执行官向1.7亿美国用户群发信息亲自致谢。这位曾试图封禁TikTok的总统态度逆转，正是源于其竞选期间在该平台取得的宣传成效。
然而，他的支持附带了一个模棱两可的附加条件。虽然拜登政府对美国投资者从中国所有者手中收购该平台持相对中立态度，但特朗普明确表示他认为美国政府应持有半数股权。“如果总统不签字，它就一文不值，“特朗普上个月在椭圆形办公室对记者说，“如果总统签字，它可能价值万亿美元。”
他补充道：“我可以设想达成一项协议，让美国获得TikTok 50%的股权。进行监管——程度可轻可重，取决于他们。”
有人认为他所说的"美国"指的是美国投资者而非政府。我并不确定。本周一，他提议用新成立的主权财富基金收购该应用。这些言论，加上他强调只有他能决定应用的命运，至少表明他意图将TikTok交易作为实施控制的手段。用他的话说——对数百万用户使用的社交网络进行"监管”。对许多人而言，这个平台正成为日益重要的常规新闻来源。
竞购方之一Perplexity AI显然将特朗普的话解读为分一杯羹。这家总部位于旧金山的公司考虑到应用视频训练AI模型的潜力，迅速修改报价条款，规定若公司后续上市，美国政府可持有"至多半数"股权。这种安排令人联想到专制政权的媒体管控，比如国有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对"俄罗斯版脸书”VKontakte的控股。
“这些是威权政体的手段，而非民主国家所为，”哥伦比亚大学奈特第一修正案研究所的专职律师乔治·王表示。他指出，事态如此升级可能会对其他网络平台的行为产生寒蝉效应。“这表明政府对付一个托管其不喜内容的社交媒体平台的方式，就是威胁封禁该平台——然后试图将其置于政府控制之下。”
这些道德顾虑很可能会被忽视。毕竟特朗普已拥有Truth Social——一个用户基数虽小但因其本人活跃使用而影响力超群的类推特平台。与第一任期内特朗普与其商业利益保持的牵强距离不同，目前无人施压要求他剥离其在Truth Social母公司特朗普媒体科技集团约36亿美元的股份。
若特朗普企图控制TikTok，很难想象谁会阻拦。我们或许期待其他竞购者联盟会对如此暧昧的交易犹豫不决，但看看其就职典礼上站在他身后的科技巨头阵容便知，该行业大多已屈服于特朗普关于忏悔与忠诚的要求。当马克·扎克伯格在播客中抱怨拜登时代内容审核的压力时，他对现任总统曾威胁将其监禁、并因其封禁账号而强制达成2500万美元和解的事实却显得异常淡定。
对于我们这些希望政府远离数字空间的人来说，无论谁掌权，法院或许能带来一线希望。尽管我鄙视马斯克对推特所做的一切，但作为私营企业主和公民，他有权按照自己的意愿运营社交平台。公司有权行使言论自由权。而我作为用户的选择——一年多前就已做出——是行使自己的权利选择离开。
但一个尚未经司法检验却至关重要的问题是：与政府关系密切的社交平台（如如今的X和Truth Social，以及未来可能纳入的TikTok）能否在不侵犯用户第一修正案权利的前提下实施内容审核？通过算法优先推送某些言论可能构成政府对受保护言论的控制。科技政策评论员、新兴社交平台BlueSky董事会成员迈克·马斯尼克指出：“任何被美国政府持有的TikTok封禁的用户都可以主张第一修正案权利，声称封禁行为构成侵权——这种主张完全成立。”
这些平台的用户或许还应该考虑其对隐私和自由的影响。过去政府机构获取用户数据需要遵循法律程序，且常遭抵制。而现在，马斯克可以随时随意查看X平台的后台数据。
若美国政府成为TikTok部分所有者，或将获得同等权限——这将是对社交媒体"公共广场"的可怕侵蚀，势必压制那些原本希望通过平台批评美国现状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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