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争取从国会手中夺回支出控制权：扣押资金解析 - 彭博社
Saleha Mohsin, Alex Tighe
6月13日，唐纳德·特朗普在华盛顿特区的国家共和党参议员委员会大楼与共和党参议员交谈。
摄影师：安娜·莫尼梅克/盖蒂图片社 不错过任何一集。立即关注《The Big Take DC》播客。
## Big Take DC
特朗普争夺支出控制权之战
14:25
特朗普声称总统应有权决定如何使用纳税人资金——而非国会。他计划的一部分？截留资金：这一有争议的策略可能从国会手中夺走数万亿美元的联邦支出控制权。
彭博社政治记者格雷戈里·科尔特加入《Big Take DC》主持人萨利哈·莫辛，解释何为资金截留、针对该举措的反对声浪，以及关于其合法性的争论将如何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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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经过轻微编辑的对话记录：
**萨莱哈·莫辛：**唐纳德·特朗普上任两周以来，已明确表现出他意图彻底改变联邦政府的财政支出方式。
ABC新闻： 白宫预算办公室已下令所有联邦机构，若认为项目可能违反特朗普总统的行政命令，则停止一切财政援助。
**莫辛：**上周，所有联邦贷款和补助金经历了戏剧性的冻结与解冻
ABC新闻： ……我们获悉白宫现已撤销对联邦贷款和补助金的冻结……
**莫辛：**随后在周末，有消息称埃隆·马斯克的DOGE团队已获得关键联邦支付系统的访问权限。
BTV： 这本质上是政府向承包商和供应商支付款项的支票簿……
**莫辛：**彭博社的格雷戈里·科尔特一直在报道马斯克、DOGE以及特朗普更广泛的行动——将总统（而非国会）置于联邦支出的核心。
**格雷戈里·科尔特：**如果总统能截留支出，实际上将赋予他对行政分支所有事务的绝对控制权。他真可以仅凭一纸命令单方面缩减政府规模。
**莫辛：**我是萨利哈·莫辛，这里是彭博新闻的《华盛顿大事件》。今天节目的主题是：揭秘特朗普试图大幅削减政府开支的举措，以及这些举措引发的关于总统在国会已批准资金使用权限的争议。
**莫辛：**首先，格雷戈里，请为我们梳理基本概念。国会和政府通常如何分配资金？
**科特：**正如我们在《校舍摇滚》中学到的，国会通过法案，总统签署法案，然后总统执行法案。在支出方面基本遵循这个流程。众所周知，国会掌握着钱袋权。未经国会授权，总统无权动用资金。理论上应当如此。但现在浮现的问题是：如果总统不想花完所有拨款怎么办？他是否有权扣留资金——用专业术语说就是"扣押"？若特朗普总统执意推动此事以获取更大财政控制权，这个问题的答案迟早会揭晓。
**莫辛：**我们实行三权分立，但请具体谈谈扣押权的概念及其历史渊源。它是如何产生的？本质是什么？
**科特：**这场争论可追溯至建国初期，主张扩大总统扣押权的人常援引乔治·华盛顿，尤其是托马斯·杰斐逊的先例。当时国会授权总统为密西西比河炮舰拨款，正值西班牙与法国争夺西部领土控制权之际。而杰斐逊总统签署路易斯安那购地案后，美国领土瞬间翻倍。他宣称已达成和平协议不再需要炮舰，遂未动用这笔资金。国会也乐见资金回流国库另作他用。类似案例在建国后两百年间屡见不鲜。但到1970年代水门事件期间，尼克松总统拒绝执行其前任约翰逊的"伟大社会"计划，包括住房和环保项目拨款。为此，国会为强化预算控制权，于1974年通过《预算与扣押控制法》，其中明确规定：当国会要求总统"必须支出这笔资金"时，总统必须执行。
**莫辛：**格雷戈里，你能说说特朗普在第一个任期内是如何试图突破该法律限制的吗？
**科特：**最著名的例子导致他被弹劾，但最终被参议院宣判无罪，未被免职。这就是关于对乌克兰援助的争议。特朗普总统实质上试图施压乌克兰总统调查亨特·拜登的商业交易。特朗普想利用对乌克兰的外国援助作为筹码，让乌克兰的检察官调查这些商业交易。国会认为，这违反了《扣押控制法》，并构成了弹劾条款修订的基础，这是一项可弹劾的罪行。
**莫辛：**特朗普在第一次弹劾中被判无罪。这一次，他对政府运作方式更加熟悉。这意味着他和他的团队在寻求控制支出权力的方法时，知道障碍在哪里。在竞选活动中，特朗普展示了他对像扣押这样的复杂话题了解。
**科特：**这位前总统及未来可能的总统特朗普发布了一段竞选视频，他在视频中表示，他想挑战总统不能扣留国会要求他支出的资金这一整个观念。
唐纳德·特朗普： 当我重返白宫时，我将尽我所能，在法庭上挑战《扣押控制法》，并在国会中推翻它。我们会推翻它。
**科特：**当时并未引起太多关注。显然，这场竞选活动中还有许多其他议题。
特朗普： 托马斯·杰斐逊曾著名地运用过这项权力，其他多位总统亦是如此，直到1974年《扣押控制法》错误地限制了它。这不是一部好法律。
**科特：**而当他当选后，人们回过头来看这段竞选声明，突然意识到：等等，他在这里主张的实际上是一项极其广泛的权力。
特朗普： 通过扣押权，我们可以直接切断资金。这项政策是反通胀、反沼泽、反全球主义的，同时支持增长、纳税人、美国和自由。
**科特：**如果他对《扣押控制法》违宪的观点成立，即总统可以出于正当理由、不当理由甚至无需理由扣留支出，这将彻底颠覆我们过去250年来对三权分立原则的基本认知。
**莫辛：**广告之后继续关注：特朗普推翻1974年《扣押控制法》的计划，以及协助他实现这一目标的关键人物。剧透预警：不是埃隆·马斯克。
**莫辛：**特朗普在第二任期开始仅数日，便开始试探其支出权限的边界。首个信号来自1月27日一份备忘录，出自大多数美国人可能并不熟悉的某个办公室。
**科特：**是的，管理和预算办公室在联邦政府中扮演着政策落地的关键角色。总统制定大政方针后，实际确保各机构执行政策的责任就落在该办公室肩上。他们近日向所有联邦机构发出备忘录，要求暂停发放所有拨款和贷款，以便厘清哪些项目值得资助。这项冻结令涉及的年联邦支出规模可能高达3万亿美元，但难免有些矫枉过正——许多特朗普总统理应支持的地方警局拨款也被波及。这实际是项一刀切的权宜之计，因总统已签署多项行政令冻结涉及所谓"性别意识形态"、多元化平等包容倡议、堕胎等不受其待见领域的资金。管理和预算办公室需要时间梳理相关拨款项目，故而实施全面冻结。
**莫辛：**那为何最终撤回了这项备忘录？
**科特：**非营利组织全国理事会向法院申请禁令阻止该冻结令。法官虽未就实质内容裁决，但下达了临时冻结令。白宫迅速作出让步，显然不愿在新政府任期伊始就挑起这场法律战。
**莫辛：**那么特朗普试图做的本质上就是资金扣押吗？
**科特：**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对吧？国会民主党人的论点是肯定的，绝对是。如果它看起来像鸭子，叫起来像鸭子，那它就是鸭子。他拒绝支出国会已正式批准的资金。反方观点则认为，这只是一个短期的计划性延迟，而且我们知道它是短期的——他们在48小时后撤回了决定。我怀疑这场法律战不会一劳永逸地解决总统的扣押权问题，但未来可能会出现新的斗争。
**莫辛：**正如我们上周末所见，当财政部支付系统被DOGE工作人员接入时，这场支出之争已不止一个战场…而管理预算办公室（OMB）作为联邦支出的核心机构之一，意味着特朗普提名的负责人将扮演关键角色。
**科特：**总统提名的OMB主任人选名叫拉塞尔·沃特。他某种程度上是总统"让美国再次伟大"议程的真正信徒，但也带点技术官僚气质——戴着眼镜的学者风范，但他可能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总统与各机构之间的权力杠杆所在，了解OMB如何从支出权力到法规制定，再到联邦政府规模等各方面运用其权威。他在特朗普首个任期尾声担任过OMB主任，过去四年一直在某智库研究如何在特朗普第二届政府中推进这些议程。他是《2025计划》宣言的核心作者之一，该宣言阐述了如何打造一个强势总统职位来实现特朗普的所有目标，而资金扣押权正是这一切的关键。
科特： 此刻，沃特正在国会山参加他的确认听证会。
拉塞尔·沃特： 能够被特朗普总统第二次提名担任管理与预算办公室主任，我深感荣幸。
科特： 国会议员们反复质问他，总统是否会试图行使行政权力扣押资金？
帕蒂·穆雷参议员： 如果获得任命，作为主任，你是否会忠实遵守《扣押控制法》？请回答是或否。
科特： 沃特的回应是，总统竞选时确实主张过这一点，但对于具体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行使以及法律依据，他的态度却显得含糊其辞。
沃特： 参议员，我们将忠实维护法律。总统竞选时主张《扣押控制法》违宪，我认同这一观点。
穆雷： 有任何法院曾裁定扣押法违宪吗？
沃特： 呃，据我所知没有，参议员。
穆雷： 不，从来没有。所以这是现行有效法律。我不在乎总统怎么想……
科特： 但总统本人已明确表示，他相信自己有权这样做，并承诺将以某种方式挑战该法律的合宪性。
**莫辛：**特朗普支出之争中的另一个关键人物是埃隆·马斯克……正如格雷戈里所说，马斯克新设立的数字政府效率办公室正处在这场预算之争的核心。
**科特：**总统的首批行政命令之一就是成立这个政府效率部，而世界首富、特斯拉CEO、曾在竞选中支持特朗普的埃隆·马斯克，其办公地点就设在管理与预算办公室内的艾森豪威尔行政大楼里。因此沃特和埃隆·马斯克将成为这项联合任务的合作伙伴，共同研究如何运用总统权力大幅缩减联邦政府的规模和权限。
**莫辛：**格雷戈里，如果特朗普赢得这场财政支出之争，华盛顿将面临多大程度的变革？
**科特：**毫不夸张地说，这可能会是一个世纪甚至更长时间以来，我们对总统与国会权力分立认知的最大改变。
**莫辛：**在周一白宫记者会上，当被问及为何要让马斯克接入财政部的支付系统时，特朗普表示：
***特朗普：***我们正在努力精简政府，在排除冲突和问题的领域，他可能比任何人都更擅长这项工作。他提出了一些非常棒的想法。
莫辛： 同样在周一，参议院投票决定推进拉塞尔·沃特的确认程序，这一程序性信号表明沃特很可能被确认为管理与预算办公室主任。这意味着沃特最快可能在本周就能获得参议院全面批准，进入白宫工作。
本集由：亚历克斯·泰格制作；高级制作人：娜奥米·沙文；编辑：亚伦·爱德华兹；高级编辑：伊丽莎白·庞索特。执行制作人：妮可·比姆斯特伯；音效设计/工程师：亚历克斯·杉浦；事实核查员：阿德里安娜·塔皮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