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税如何运作的？谁支付、谁收取、影响及其他 - 彭博社

2月3日，一艘集装箱船停泊在加拿大温哥华港。图片来源：彭博社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将对美国最大贸易伙伴加征惩罚性关税，引发经济和市场震荡。目前他已对中国商品加征10%关税；推迟了对墨西哥和加拿大征收25%关税的计划；并暗示欧盟将是下一个目标。但抛开这些喧嚣，关税在实际层面会产生深远影响。本文将从实际支付方到税收征管方式，解析关税运作机制。

什么是关税？其作用为何？

关税是对进口商品征收的税种。与所有税收一样，它是政府财政收入来源。长期以来，各国通过提高外国商品价格来保护本土产业。特朗普还将其作为实现外交政策目标的筹码。以对墨西哥和加拿大进口商品加税计划为例：在这两个邻国同意采取更强硬措施打击边境移民和毒品走私后，特朗普同意将征税计划推迟至3月1日实施。

2月3日，卡车在美国亚利桑那州美墨边境诺加莱斯-马里波萨口岸排队等待通关。摄影师：丽贝卡·诺布尔/彭博社### 关税如何征收与执行？

美国财政部长负责制定关税征收条例，但美国海关与边境保护局（CBP）才是具体执行机构，在全国近330个入境口岸——包括公路、铁路过境点以及海港和机场——实施监管。工作人员会审核文件、进行审计并征收税款与罚款。关税在清关时缴纳并存入财政部普通基金。若因故意或疏忽未能正确申报商品数量、类别或原产地，将面临处罚。

部分商品和零部件在成为成品前会多次跨境，例如使用美国零件在墨西哥组装后重新进口到美国的汽车。根据CBP规定，未经过"增值改进"的美国原产商品复进口时可免税。再比如：美国出口黄金到印度制成耳饰，该成品重新进入美国时需缴纳关税，此时连黄金原料价值也会被计税。

关税能带来多少收入？

尽管关税曾是美国政府主要收入来源，但在过去大半个世纪里，其占政府收入比例已微乎其微。根据圣路易斯联储对政府数据的分析，截至去年关税仅占联邦收入的不到3%。

根据无党派智库税务基金会的估算，若最初提议的关税措施永久实施，未来十年美国进口商对加拿大、墨西哥和中国商品支付的额外成本合计将达1.1万亿美元。仅2025年，该政策就可能增加近1100亿美元关税收入。

税务基金会估计，特朗普首个任期内实施并由拜登政府延续的对华关税，目前每年产生770亿美元财政收入。

旧金山杂货店内的顾客。摄影师：David Paul Morris/彭博社### 谁为关税买单？

研究普遍发现，美国消费者和企业才是高额关税的实际承担者。外国生产商可能降低售价，美国进口商也可能分担部分成本。为避免利润缩水，企业往往选择涨价，将部分成本转嫁给消费者。

但存在潜在规避途径，例如当关税支付将对企业造成过度损害且无法从他国采购时，可通过豁免程序申请减免。

加征关税会带来哪些后果？

美中贸易的近期历史能说明关税生效后的影响。特朗普首任总统期间对钢铁、铝材和发动机等中国产品实施了一系列关税。在2018年首次贸易战前，美国每五件进口商品中就有一件来自中国，而到2023年这一比例已降至约14%。

此外，当关税生效时，进口商常会采取避税手段，包括通过第三国转运货物、低报产品价值或将商品错误标注为税率较低的类似产品。高盛经济学家近期发现，与贸易战前水平相比，美国从中国进口额减少约2400亿美元，其中高达900亿美元可归因于避税行为。

特朗普提议的"对外税务局"是什么？

特朗普政府在其"美国优先"贸易政策中提议设立独立对外税务局来征收关税。分析人士指出，关税并非"外部"财源，因为这些税费由美国进口商支付，而他们至少会将部分成本转嫁给美国消费者。不过该构想凸显了特朗普试图将进口关税塑造成非纳税人负担的财政收入来源。

这一切对贸易协定意味着什么？

美国与全球20个贸易伙伴签订了自由贸易协定——包括与墨西哥和加拿大达成的美墨加协定（USMCA，即新北美自贸协定）。这些协定中各国承诺将关税降至接近零水平。然而，特朗普此前宣布对墨西哥和加拿大加征关税（后推迟实施）的做法，将违背三国间的贸易协定（该协定定于2026年重新谈判）。特朗普上任首周还曾威胁对哥伦比亚加征关税，最终在最后一刻达成协议。

作为世界贸易组织成员，美国受限于包括限制使用补贴及关税、配额等贸易壁垒的规则。针对特朗普最新一轮对华关税，中国商务部表示将在世贸组织对美国提起"诉讼"，谴责全面加征关税"严重违反"国际贸易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