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战时经济：美国制裁会迫使普京在乌克兰问题上就范吗？——彭博社

bloomberg

2025-02-04

莫斯科一家大型超市的新鲜蔬菜。来源：彭博社为惩罚俄罗斯入侵乌克兰而实施的三年制裁，未能迫使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走上和谈之路。

由于中国和印度无视西方禁运、大量购买俄罗斯原油，这个依赖石油的经济体仍在艰难运转。乔·拜登在总统任期最后几天针对此类贸易实施了新一轮制裁，其继任者唐纳德·特朗普甚至威胁要采取更严厉措施。

但新制裁本身似乎不太可能迫使普京回到谈判桌前。乌克兰盟友目前最大的希望是，俄罗斯经济不断累积的压力和国家财政紧张最终将变得无法控制。

莫斯科央行近期正竭力遏制因劳动力短缺和政府支出激增（大部分用于维持战争）引发的通胀飙升。

当乌克兰的西方盟友限制俄罗斯进入以美元的国际能源市场时，普京将目光转向东方，为该国石油和天然气寻找新买家。中国成为俄罗斯最大贸易伙伴，超过80%的俄罗斯外贸支付从西方货币转向卢布和"友好"国家货币（主要是人民币）。

俄罗斯集结了数百艘油轮，组建了一支不受西方保险约束的影子船队。这使得它能够无视七国集团、欧盟和澳大利亚对俄罗斯石油实施的每桶60美元价格上限制裁，继续向亚洲运输石油。同时涌现出一批中介机构为国际支付和进出口交易提供便利。

弗拉基米尔·普京在12月14日莫斯科年终记者会上讲话。摄影师：Alexander Zemlianchenko/Pool/AFP/Getty Images### 乌克兰战争如何影响俄罗斯经济？

自2022年初全面入侵乌克兰以来，已有数百家外资企业为规避潜在声誉风险撤离俄罗斯。

仍有众多企业选择在这全球第11大经济体继续运营。多数对俄制裁针对特定企业和个人而非全社会，食品、农业和医疗等行业基本未受影响。

俄罗斯经济活动已逐步向军工生产倾斜，过去两年服务于军队的工业产出激增。由于军方投入巨资招募新兵，本已紧张的劳动力市场竞争加剧，推高了工资成本，导致2024年消费者价格通胀率从上年同期的7.42%升至9.52%。

莫斯科高端房地产价格飙升，部分俄罗斯富豪将财富转移回国。转移。

俄罗斯央行于10月将基准利率大幅上调5个百分点至创纪录的21%，试图控制物价。由于补贴性抵押贷款和其他贷款的广泛普及，这一政策对家庭支出的影响有所减弱。但许多企业已缩减生产计划和新投资。商界领袖和一些政界人士抱怨称，借贷成本激增可能导致破产潮。

央行预测2025年经济增长将急剧放缓，从2024年的3.5%-4%降至0.5%-1.5%。经济部则认为会温和放缓至2.5%。

数据来源：俄罗斯央行

政府主导的支出激增以及数十万男性应征入伍，推动失业率降至历史低点。根据联邦统计局数据，经通胀调整后的工资增速从2023年前十个月的7.7%加快至2024年同期的8.9%。

莫斯科街头，行人经过俄罗斯军队合同兵招募广告。图片来源：盖蒂图片社随着男性为高额签约奖金和约三倍于全国平均工资的基础薪资忽视乌克兰战场风险参军，贫困率有所下降。俄联邦统计局数据显示，2024年前三季度贫困人口占比从2021年的11%降至8.6%。

然而公务员、退休人员等依赖国家财政生活的人群抱怨食品价格飙升导致生活水平下降。

大量低技能劳动者参军导致农业劳动力短缺。恶劣天气影响收成，而卢布贬值和制裁造成的传统供应链中断使得部分进口商品供应紧张且价格高昂。

数据来源：联邦统计局

拜登政府卸任前宣布的全面制裁措施针对俄罗斯两大石油巨头——俄气石油和苏古特石油天然气公司，以及183艘影子船队油轮与相关石油贸易商、保险商。这将严重扰乱运输、推高成本，进一步拉大俄罗斯出口油价与国际原油价格的折扣幅度。

石油和天然气销售收入占俄罗斯预算收入的30%，这些制裁将给普京的战争机器增添财政压力。但目前尚不清楚供应中断会持续多久：印度炼油商确信俄罗斯贸易商很快会找到规避制裁的方法。

彭博经济分析师亚历克斯·伊萨科夫表示，新制裁可能导致俄罗斯每日减产40万桶——接近其总产量的5%。但他指出，自2024年9月以来全球油价10%的涨幅将抵消这部分损失的影响。

并非如此。考虑到经通胀调整后的工资仍在上涨，即便经济全面衰退也未必会显著削弱普京的高民意支持率。

克里姆林宫更担忧的可能是公共财政状况。截至2025年初，政府已动用国家财富基金中60%的流动资产。

彭博经济伊萨科夫指出，若最新制裁迫使俄罗斯将原油出口折扣从1月的每桶12美元扩大至30美元，按照当前消耗速度，这些易变现储备可能在12至18个月内耗尽。政府已预见到这一情况，正计划在2025年削减非军事开支，并通过税收等措施增加收入。

特朗普威胁要对俄罗斯实施"重大"新制裁，除非普京同意"达成协议"结束乌克兰战争。他还施压沙特阿拉伯和欧佩克降低油价以挤压俄罗斯，这样"战争就会立即停止"。

克里姆林宫回应称，油价下跌不会结束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