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ceX：俄罗斯寡头尽管受到制裁仍持有股份 - 彭博社

一位俄罗斯议员，他是该国最富有的人之一，通过一个信托参与了埃隆·马斯克的航天公司SpaceX——即使在他被特朗普政府首次制裁之后。此案揭示了针对支持克里姆林宫政策的精英的监管执行中的漏洞。

亿万富翁苏莱曼·凯里莫夫自2017年起通过位于特拉华州的遗产信托持有SpaceX的股份，四位知情人士表示，其中两位是前高级美国官员。根据三位人士的说法，该信托最初持有约1%的SpaceX股份。

SpaceX的股份是在凯里莫夫和其他人因美国财政部的制裁而被制裁的前一年开始的，作为对被称为俄罗斯“全球恶意活动”的反应。这些措施旨在冻结凯里莫夫的资产，并阻止他与美国公司进行交易。花旗集团接管了遗产信托的日常管理，向财政部咨询后决定，在对凯里莫夫的制裁之后，不需要冻结信托及相关公司。因此，该信托得以继续存在。

四年后，即2022年6月，财政部冻结了为凯里莫夫的美国资产设立的10亿美元信托。调查人员揭露了一个被称为复杂的法律结构和空头公司的系统。这是为了掩盖他在信托中的股份。根据两位知情人士的说法，SpaceX的股份在财政部采取此措施之前就已经被出售。关于该信托早期在马斯克领导的公司的股份的情况尚未被报道。

它显示了复杂的金融网络对美国维持制裁努力所构成的障碍。还展示了像SpaceX这样的私营企业面临的挑战——该公司目前价值约3500亿美元，并且在全球防御和通信行业中日益成为一个有影响力的参与者——在识别投资者身份时所面临的困难。它还提出了关于花旗集团尽职调查的问题——这是一家国际银行巨头，目前因其处理遗产信托的方式而受到司法部的调查。

苏莱曼·凯里莫夫，左，与弗拉基米尔·普京在俄罗斯达吉斯坦地区，2023年6月。摄影师：加夫里尔·格里戈罗夫/Sputnik/AFP/Getty Images花旗集团的一位发言人拒绝对此事发表评论，而是转而引用了一份11月的声明。在该声明中，彭博社和其他媒体报道了司法部、联邦调查局和国税局的调查。花旗集团承诺在所有交易中以最大的谨慎和遵守所有法律法规的方式行事，当时一位发言人表示。

花旗集团仍在管理遗产信托的账户，但由于财政部的封锁，无法支付或接受资金，巴伦周刊在11月报道。

彭博社无法确定SpaceX是否知道遗产信托——或其任何组成部分——持有该公司的股份。也不清楚其他顾问或中介在与遗产信托资金相关的决策中可能扮演了什么角色。

私人拥有的公司如SpaceX对投资者进行尽职调查。然而，在某些情况下，识别股东可能会变得困难。在一些情况下，他们可能通过某种原因成立的法人实体，如特殊目的公司，或通过二级市场的销售来获得股份——这是一种员工或其他内部人士出售股票的常见方法。

SpaceX没有发表评论，马斯克及其代表对置评请求没有回应。凯里莫夫和美国财政部也没有回应请求。

马斯克——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已成为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最有影响力的顾问之一。他现在在 白宫拥有电子邮件和办公室，而他的社交媒体平台X和SpaceX的Starlink卫星业务使他成为一个越来越强大的地缘政治参与者。由于他与莫斯科的多次接触以及与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的所谓联系，以及他如何处理 Starlink终端（他在俄罗斯入侵后将其提供给乌克兰），马斯克受到关注。

埃隆·马斯克于1月19日在华盛顿总统就职典礼前的党派活动上。照片：阿尔·德拉戈/彭博社财政部可以对违反制裁的公司（无论他们是否意识到这一点）处以罚款。在某些情况下，司法部可以提起刑事诉讼。根据专家的说法，与被制裁人员关系最密切的投资专业人士更可能受到追究，而不是那些无知的投资接受者。根据另一位知情人士的说法，通过出售或未向财政部申报被封锁的基金可能违反规定。

自从财政部在2022年封锁遗产信托以来，相关部门根据该人士的说法，发现越来越多的美国公司投资于该信托。然而，该人士不愿透露公司的名称。官员们仍在调查这些公司可能违反制裁的程度，并决定是否应追究其责任，该人士表示。

无论如何，国防部要求一些承包商报告外国所有者或可疑联系。

根据彭博亿万富翁指数，58岁的凯里莫夫在俄罗斯富豪中排名第17，净资产约为99亿美元，在总排名中位列第282位。

凯里莫夫是俄罗斯议会上院的成员，通过出售对俄罗斯公司的股份积累了财富。其中包括银行业、能源部门和采矿业——有时他会向国有银行申请贷款。欧盟在2022年对凯里莫夫实施了制裁，并将他称为普京亲近的寡头核心成员。

美国对凯里莫夫于2018年4月已实施制裁，冻结了他的资产，并禁止与他的美国交易。这些制裁是特朗普政府的一项全面措施，旨在追究那些 allegedly 从腐败和外国侵略中获利的俄罗斯官员和寡头的责任。

在2022年2月俄罗斯对乌克兰的攻击后，美国加大了对受制裁的俄罗斯资产采取行动的努力。在同年4月，美国在斐济扣押了长达105米的超级游艇“阿马迪亚”，该游艇据称由凯里莫夫通过一系列空壳公司控制。这艘价值3亿美元的船只的所有权正处于曼哈顿联邦法院的诉讼之中。

在2022年9月，财政部对整个俄罗斯参议院实施了制裁，包括凯里莫夫，因为他同意普京派遣部队进入乌克兰的请求，并为入侵提供了“无理的借口”。

财政部在2022年也对凯里莫夫的多个家庭成员和商业伙伴实施了制裁。其中包括凯里莫夫的妻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和两个侄子，其中一个被称为他的“主要金融中介”。另一个侄子是遗产信托的受益人，财政部表示。凯里莫夫的家庭成员无法被找到以作出回应。

游艇“阿马迪亚”在2022年被扣押后抵达夏威夷。摄影师：尤金·坦纳/法新社/盖蒂图片社当财政部在同一年宣布冻结遗产信托时，表示该信托于2017年成立，旨在持有和管理凯里莫夫的美国资产。2017年，SpaceX的价值为超过210亿美元。到2024年12月，SpaceX的价值达到3500亿美元，成为全球最有价值的初创公司。

在凯里莫夫被制裁之前，流入遗产信托的资金最初通过他控制的两家外国公司进入美国金融系统，财政部在2022年6月的声明中表示。这些资金随后被投资于“大型上市和私人美国公司”，并由一系列美国投资公司和中介管理，财政部指出。

“凯里莫夫及其代理人利用各种层级的美国和非美国空壳公司，持有资产的正式所有权，并以掩盖参与的方式进行交易，”财政部当时解释道，但没有透露相关方的身份。

在凯里莫夫首次被制裁后的四年里，他仍然能够“继续保留并从其在美国超过十亿美元的资产中获利，”隶属于财政部的金融犯罪执法网络（FinCEN）主任安德里亚·加基在2023年9月的演讲中表示。她还呼吁加强企业透明度的法律。“揭露这个网络需要对凯里莫夫的美国投资进行广泛的多年执法调查，”她说。

创始人——或称创办人——的遗产信托是昆查·凯里莫娃，正如彭博新闻核实的信托文件所示。凯里莫娃是凯里莫夫的母亲，未能就此事作出回应。在信托框架内，凯里莫娃可以选择受益人，并将信托的资金分配给她的任何后代——前提是这些后代没有被列为所谓的“禁止人员”，并明确被排除在资金接收之外。

财政部要求企业冻结受制裁人员的资产和交易，并在十天内报告所有被冻结的权益。根据 财政部的规定，如果该人员被制裁，未来或有条件的权益也必须被冻结。

一位熟悉花旗集团观点的人士表示，在制裁实施时，银行并不清楚凯里莫夫在信托中参与的程度足以要求冻结。

据一位熟悉相关通信的人士透露，花旗集团在2018年4月26日——大约在对凯里莫夫实施制裁三周后——通过电子邮件向财政部的制裁办公室发送了有关遗产信托的信息。财政部的一名官员回复称，银行不必根据所提供的信息冻结信托，但在做出决定之前应审查更多信息。花旗集团必须排除凯里莫夫可能对信托拥有未来或有条件权益的任何情景，银行的邮件中提到这可能是情况。

经过这次审查，花旗集团仍然认为信托不需要被封锁，消息人士表示。

此外，作为信托顾问的律师詹姆斯·兰登在次日的一封致花旗集团的信中将该寡头列为“受限人员”，该信件由彭博新闻查看。该信是应花旗集团的请求而写的，消息人士称。

兰登未对评论请求作出回应。

花旗集团担任遗产信托的管理受托人。这个角色包括处理日常事务、设立信托账户、分配资产、提交税务申报和遵守法律。银行还记录了信托持有的资产，并回答了凯里莫娃和信托受益人的询问，信托文件显示。

凯里莫娃设立信托，使其中的资产无法与他的参与和控制联系在一起。财政部的制裁办公室在2022年得出结论，认为遗产信托应被封锁，因为凯里莫娃仍然参与其中。该机构没有告知花旗集团其得出这一结论的方法，消息人士补充道。

财政部的发现表明，凯里莫娃在制裁后仍持有股份，这表明银行可能没有对信托进行足够的监督，一位在此期间担任花旗集团高管的人士表示。

在董事会主席简·弗雷泽于2021年上任后，银行在风险和控制职能方面进行了更大的投资。

然而，这家银行的资产管理业务拥有全球四分之一的亿万富翁客户，仍然面临着美国监管机构的命令，要求改善后台审查和控制。就在去年，这家银行被罚款。

财政部对凯里莫夫的行动被视为一个“警钟”，显示出被制裁人员利用的网络是多么广泛，以获得进入美国金融网络的机会，时任副财政部长伊丽莎白·罗森伯格在2022年12月的一次演讲中表示。

尤其是美国的私募股权行业被认为是“臭名昭著的不透明”，金融问责与公司透明联盟的政府事务主任埃里卡·哈尼查克表示。该联盟致力于打击非法金融交易。

“无论是被制裁的个人还是毒品卡特尔——显然，罪犯都知道并利用这种不透明性来隐藏和增加非法资金，”她说。

对于与美国国防部签订合同并获得安全许可的SpaceX，投资者还需遵守额外规则。

这些承包商必须报告至少5%的外国参与、控制或影响，这超过了遗产信托对SpaceX的参与。

一家公司可能仍然需要提交“怀疑接触”报告，如果一个受制裁的人对该公司进行了投资，国防反情报与安全局的发言人皇家·瑞夫表示，该局负责审查和管理国家安全许可。拥有机密内容许可的公司有责任根据最佳知识和良心报告信息，瑞夫补充道。

2024年2月在乌克兰的Starlink卫星接收器。摄影：斯科特·彼得森/盖蒂图片社马斯克与特朗普的关系以及全球各国政府和军方对SpaceX的Starlink终端的使用，不断增强了他的影响力。

在2022年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马斯克例如向基辅提供了重要的Starlink卫星通信系统。一位高级乌克兰官员批评他，在他拒绝乌克兰请求在俄罗斯占领的克里米亚部分地区激活Starlink后，理由是这将导致冲突升级。

Starlink不向俄罗斯出售，该公司表示。正如彭博新闻报道的那样，SpaceX与五角大楼合作，旨在阻止俄罗斯军队在乌克兰非法使用Starlink。

无论与遗产信托和凯里莫夫有关的事务如何，马斯克与俄罗斯官员的所谓关系在一些美国国会议员和美国国防部中引发了担忧。

两位民主党参议员杰克·里德和珍妮·沙欣在11月要求对五角大楼对马斯克与普京及其副幕僚长谢尔盖·基里延科的所谓关系进行调查。他们引用了《华尔街日报》10月的报道，称马斯克自2022年底以来与普京保持定期联系。俄罗斯否认这些谈话发生过，而马斯克则嘲笑了该报的报道，但并未否认。

这些关系“对马斯克作为政府承包商和授权人的可靠性提出了严重质疑，”参议员们写道。

原文标题：俄罗斯寡头在受制裁期间通过信托持有SpaceX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