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会驱逐非法移民吗？农民表示驱逐行动提高了食品价格 - 彭博社

持H-2A签证的工人在佛罗里达州霍姆斯特德附近的农场收获番茄。

摄影师：阿方索·杜兰/彭博社

佛罗里达州番茄种植者托尼·迪马雷完全支持当选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对那些通过支付工人少得多的工资来削弱他的墨西哥农民征收关税。

他希望停止非法越境，并喜欢驱逐被判犯有严重罪行的移民的想法。但当谈到特朗普更广泛的承诺，驱逐所有1100万生活在美国的无证人员时，迪马雷认为这将对美国农民造成灾难。

“我们必须确保南北边界的安全，但你必须在这个国家拥有劳动力，”迪马雷说，他的家族在佛罗里达州和加利福尼亚州拥有4000英亩（1600公顷）的番茄农场。“毫无疑问，这将限制并对依赖这支劳动力的农业和许多其他行业施加压力。”

这是因为美国农场依赖于超过85万名农作物工人，几乎一半的工人根据农业部的估计是无证的。其中约有16万人随着季节的变化而移动，在佛罗里达州的冬季收获蔬菜，然后北上采摘北卡罗来纳州的豇豆或新泽西州的蓝莓。

托尼·迪马雷摄影师：阿方索·杜兰/彭博社这个维持美国的 相对便宜的 食品供应的复杂系统现在面临风险，因为特朗普承诺进行美国历史上最大的驱逐，超过臭名昭著的 1954年行动，迫使110万人返回墨西哥。

全国范围的打击可能会推高农民的劳动力成本，而农民本已在与廉价进口竞争中苦苦挣扎，并重新点燃导致乔·拜登总统任期崩溃的那种通货膨胀。近年来，新鲜水果和蔬菜的生产已转移到墨西哥和加拿大，部分原因是劳动力成本较低。

美国农场已经在与昂贵的劳动力作斗争

H2-A工人的工资远高于加拿大和墨西哥的成本

来源：全国农业雇主委员会

佛罗里达州，作为美国 最大的鲜市场番茄生产者，提供了特朗普计划可能如何展开的一个视角。

自从州长罗恩·德桑蒂斯在2023年7月通过全国最严格的移民法之一以来，越来越多的农民被迫为客工支付远高于的工资，以替代无证劳工——联邦规定的每小时16.23美元，而不是大约10美元的现金来采摘番茄。

迪马雷，投票支持特朗普，拥有85名来自墨西哥的临时工，在他位于迈阿密南部、埃弗格雷德斯边缘的家族农田里采摘丰腴的番茄。他通过H-2A临时农场工人签证将他们带入美国，这种签证被美国约三分之一的农作物工人使用。他们的工资远高于通常的无证工人，而劳动力大约占番茄种植者成本的40%。但至少他确保了一个可靠的合法劳动力。

在12月底的一个早晨，佛罗里达州的法律影响在伊莫卡利（距离迈阿密两个小时的车程）显而易见，雷内·特鲁希略试图找工作采摘番茄。一些农场工头告诉特鲁希略：“不。”其他人问：“你有证件吗？”——他没有。因此，到早上8点，他放弃了。

“自从他们制定那项法律以来，几乎没有人会雇佣没有证件的人，”37岁的特鲁希略说，他表示自己在2016年支付走私者将他从危地马拉带到伊莫卡利，和两个兄弟一起。

迪马雷通过H-2A签证项目合法雇佣了来自墨西哥的工人。摄影师：阿方索·杜兰/彭博社迪马雷在霍姆斯特德附近种植500英亩的番茄。摄影师：阿方索·杜兰/彭博社这项法律，SB1718，要求企业使用一个名为E-verify的联邦系统来确认每位员工是否可以合法在美国工作——否则将面临每天1000美元的罚款。1月13日，德桑蒂斯提议进一步加强法律，要求县警长协助联邦特工逮捕和拘留移民。

愿意采摘水果和蔬菜的人短缺——这被称为“弯腰工作”——农民担心如果特朗普在全美实施类似佛罗里达州的打击措施，情况会更糟。

“很多人因为害怕而离开佛罗里达州去乔治亚州和北方，”迪马雷本周在他的一个田地里走时说道。“农民不得不让他们的作物腐烂。”

而不断上升的农场劳动力成本将转嫁给消费者，影响像汉堡包这样的美国标志性食品的成本。目前，切片番茄 贡献 41美分，而在家制作一个汉堡包的平均成本为3.28美元。

“我们当然对农业部门的影响感到担忧，”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尔湾的农业倡导组织西方种植者的首席执行官戴夫·普利亚说道。

他希望驱逐行动能更多地集中在抓捕罪犯上。但特朗普移民打击措施的设计者，副幕僚长斯蒂芬·米勒和边境沙皇汤姆·霍曼表示，工作场所突袭将是战略的一部分。

有迹象表明抓捕行动已经开始：1月7日，边境巡逻队特工 突袭 了加利福尼亚州贝克斯菲尔德附近移民橙子采摘工聚集的企业，这被称为 “退回发件人行动”。其他害怕被抓的移民在家缺勤几天，导致作物滞留，CalMatters报道。

上升的农场劳动力成本风险将转嫁给消费者。摄影师：阿方索·杜兰/彭博社“在当选总统的威胁之前，我不记得听说过缺席或很多工人恐惧，”全国农业雇主协会主席迈克尔·马什说。

在2023年，随着州法律生效，佛罗里达州的农场通过联邦H-2A签证获得了创纪录的52,000名临时工，这一签证源于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从墨西哥引入大量临时工的布拉塞罗计划。美国批准了385,000份H-2A临时工申请，比2019年增加了50%。

内华达州洋葱和蔬菜种植者Peri & Sons Farms的律师布拉德·约翰斯顿希望特朗普能确保农场能够获得工人。爱荷华州参议员查克·格拉斯利在华盛顿的一次采访中表示，已经在讨论如何扩大农业工人的签证项目，他希望能做更多。

“农业工人应该被允许全年进入这个国家，而不是季节性，”格拉斯利说。“这应该是我们能够实现的，因为这是合法移民。”

确保临时工可能是繁琐的——需要90天或更长时间。农场必须首先请求美国劳工部认证他们无法在美国找到的工人的需求，然后寻找外国工人，支付将他们带到美国的费用，并提供住宿。根据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教授菲利普·马丁的说法，这相当于每名H-2A工人在125天的收获工作中花费21,250美元。

乔纳森·拉拉，来自墨西哥莫雷利亚。摄影师：阿方索·杜兰/彭博社“这和在墨西哥的工作是一样的，但你必须工作更长的时间才能赚到我们在这里赚的美元，”26岁的乔纳森·拉拉说，他是一名来自墨西哥中部莫雷利亚的H-2A农作物工人，他在迪马雷的农场摘番茄时休息。“这是一份好工作，我几乎可以把所有的钱都寄回家给我的妻子和孩子。”

沙伊·迈尔斯是一位第三代爱达荷州农民，他的家族种植了10,000英亩的洋葱和其他农作物，他表示，依赖移民代理来收割作物是有风险的。几年前，当临时工在南部边境被延误时，他失去了整个芦笋作物。

迈尔斯说，由于工资上涨和国内就业机会增加，已经很难找到愿意离开家庭几个月的墨西哥工人。他每年雇佣大约90名H-2A工人。如果农民“必须用每一个虚假文件的工人替换为H-2A工人，那是行不通的。”

美国食品供应越来越依赖其他国家

进口在美国新鲜水果和蔬菜供应中的占比

来源：美国农业部

H-2A系统也 充满 滥用。劳动部已禁止数十名劳工经纪人，原因包括收取签证名额费用、增加运输和餐饮债务，以及使工人遭受现代奴隶制。

对打破佛罗里达州法律的恐惧弥漫在上个月在伊莫卡利的阿兹特克超市外昏暗的停车场，正值冬季番茄收获季节。

在法律实施之前，数百名男女每天早上聚集在一起寻找临时工作，只需要一张社会安全卡和身份证，这些都很容易伪造。12月17日，可能只有50人。七名自称为无证移民的人表示，大多数农场工头不再雇佣他们。

劳动力大约占番茄种植者成本的40%。摄影师：阿方索·杜兰/彭博社这次打击行动彻底改变了出生于危地马拉的移民工人特鲁希略的生活。去年，他因担心在移民检查中被抓而没有和兄弟们一起去北卡罗来纳州参加夏季收获。

他的三个兄弟之一多年前被驱逐出境，特鲁希略担心自己会是下一个。他寄回家的钱减少了，以支付父母的食品和医疗费用。

“没有我寄的钱，他们根本无法维持生活，”他站在阿兹特克市场外说，他的日常收入注定为零。“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