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妻子、幻想女孩、NPC：女性如何在社交媒体上赚钱 - 彭博社

插图：岳张为彭博社绘制

灾难女孩如何在数字经济中获利（音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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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秋·奥德怀尔的书 代币：平台时代的货币未来（Verso Books，2023）描述了一种在线经济渗透到现实生活中的现象。这里，冷冰冰的现金被礼品卡、愿望清单、电话信用、比特币甚至表情符号所取代。其影响深远，推动了银行、政治以及我们今天生活方式的快速变化。在这一下一章中，奥德怀尔解释了一些年轻女性如何塑造自己的身份，以从这个非现金数字世界中获利。

@Aliyahwears（阿莉亚·贾斯敏·万）是一位在家女友，在TikTok上拥有超过200,000名粉丝，并与Ritual多种维生素和韩国护肤公司Medicube等品牌进行丰厚的合作。最近的帖子包括“当他给你买了梦想中的秋季包作为‘对不起，我工作太多’的礼物。”其他几篇帖子展示了她“在家无聊”，然后想起了她男朋友为她买的游泳池、车或普拉提机；万走到外面检查奢侈品，然后返回室内坐在一张洁白的沙发上。“这让我想起了模拟人生？”有人在一篇帖子下评论。

Wan是成千上万的影响者之一，表面上拥抱着第二波女性主义努力摆脱的奢华和轻松的生活方式。这个投影本身就是一种幻想：不仅“待在家里”从来都不容易，而且这些女性都是成功的内容创作者，通常还是企业主。然而，她们的业务是推广或似乎体现一些现在代表某些女性渴望目标的刻板印象（网络家庭主妇、全职女友、连续糖爹约会者）。

这种转变发生在美好生活——郊区的家、稳定的家庭工资、2.4个孩子——离许多女性的触及越来越远的时候。我们自我讲述的故事——努力工作会得到回报，上大学会导致稳定的工作，而这份工作会为买房提供首付款——已经开始解体，首先是金融危机，后来是疫情。这种现象的一个表现是2021年和2022年加密货币和零售股票交易的热潮，当时人们，主要是男性，押注他们的储蓄，希望赢得一些经济安全。对同样崩溃的经济安全路径的女性回应？我称她为灾难女孩。

你可能还记得那个可爱女孩站在一栋着火的郊区房子前的表情包。那张照片是当时4岁的Zoë Roth在2005年由她的父亲Daniel拍摄的，拍摄时是消防部门进行的一次控制实验。她红润的脸颊和天真的微笑掩盖了她身后几米处正在展开的混乱。她的表情有一种奇怪的知晓感，仿佛她是这一切混乱的设计者。互联网喜欢将某一时刻被摧毁的事物——社会、我所有的友谊、经济——称为燃烧的建筑。

对我来说，着火的东西是美国梦，而那个可爱的女孩正笑着走向银行。罗斯 将她四岁时的模因作为NFT出售，在2021年几乎卖了50万美元，用这些利润偿还她的学生债务。如果我见过的话，这就是一次灾难女孩的举动。她在未来燃烧时从灰烬中崛起。她交易破碎的梦想和一种女性化的金融虚无主义。

灾难女孩有不同的形式。她是 传统妻子 宣扬依赖男性提供者的所谓好处， #Delulu 女孩 (即故意自欺欺人)承诺你可以通过显现来实现更健康的银行余额，那个在TikTok上以在线代币和礼物获得报酬的主播。她在危机时刻出现，因为那些被告知要“向前倾斜”自己职业生涯的女性，现在发现自己在照顾年迈的父母，和大学年龄的孩子同住，或者在疫情期间育儿到精疲力竭的地步。那么，年轻一代被幻想回到1950年代的想法所吸引，似乎并不令人惊讶，那时的事情看起来更简单？最具诱惑力的口号来自那些敦促同龄人找到一个富有的男人来照顾她们的女性，这难道不令人惊讶吗？

以Shera Seven（Leticia Padua）为例，她是一位传授寻找富有男性提供者智慧的影响者。帕杜亚的指导包括“用你的女性声音来获得你想要的东西”和“确保第二次约会是金钱约会， 这意味着购物、某种礼物或花很多钱。你让他花钱的速度越快，你就越能让他对你产生依赖。”她在大多数帖子结束时都会用她的标志性短语“撒撒”来收尾。

很容易看出灾难女孩与传统妻子趋势的重叠，这是一种基于社交媒体的运动，提倡传统性别角色，赞美家务、养育孩子以及强大男性提供者的好处。这是由一些影响者体现的交集，例如Ballerinafarm（即汉娜·尼尔曼），一位受过茱莉亚音乐学院训练的摩门教八个孩子的母亲，拥有980万的TikTok粉丝；或者娜拉·史密斯，以穿着华丽服装从零开始烘焙而闻名，这些服装根本不适合厨房用具。

尼尔曼无论如何都是一位成功的企业主：她经营一家生牛奶公司，向大众销售基于初乳的蛋白粉。然而，她也是一名实践中的摩门教徒，她形容放弃舞蹈事业以结婚生子是“我做过的最好的决定”。

在家庭主妇的黄金时代，社会学家阿莉·霍克希尔德观察到，女性常常被迫将自己的情感和外貌变成经济资源。这包括安抚受伤的情感、管理不良的氛围、保持美丽和良好的形象，或者仅仅是多微笑。这是一种无形的货币。今天的新变化是，互联网和代币成为将这种非货币货币转化为真正金钱的强大工具。

虚拟礼物

在亚马逊的Twitch流媒体服务上，一位来自加拿大的女性自称为Pinkydoll（真实姓名费达·西农）扮演一个NPC——在视频游戏术语中是不可玩角色。她用直发器做爆米花，并以机械的单调语调回应来自在线崇拜者的礼物。尽管Pinkydoll是真实的人，但她也是一种虚拟木偶，由观众发送的虚拟代币驱动。“嘿哈，你让我感觉像个牛仔，”她平淡地回应虚拟帽子的礼物，而一个例行的“是的，是的，是的”则承认了虚拟玫瑰的礼物。发送更大礼物的观众会被提及名字，“哦，谢谢你，乔尔。我爱你。”

这些虚拟礼物——表情符号风格的图片或表情——既是可爱的消息，也是观众用真钱购买的代币。像Pinkydoll这样的代币接收者将这些礼物转化为在线积分，甚至现金，可以用来购买商品或支付租金。流媒体平台会抽成——在TikTok的情况下是50%，在Twitch则是30%。而且因为观众发送的是虚拟礼物，而不是现金，这笔交易模糊了支付和更亲密事物之间的界限。

像Pinkydoll这样的灾难女孩们发展出了一种语言——以及一套指标——来描述和衡量这种生活方式。在 RedPillWomen论坛（一个希望拥抱传统性别角色并定居的女性子版块）上潜伏足够长的时间，你会发现像 n-count（一个女性有过的性伴侣数量）、 SMV（性市场价值）和 RMV（关系市场价值）这样的指标。

在Sugar Bowl Reddit论坛上，寻求交易关系的人聚集在一起讨论交换的条款，年轻女性们辩论PPM（每次见面付费）的适当成本，以及“见面会”的适当礼物（如果有的话）。来自成熟“糖”关系的常见礼物包括学费、租金、珠宝、设计师手袋、汽车和国际旅行。一位顾客写道，礼物是“SR”（糖关系）成功的衡量标准；它们是“把她的生活当公主对待”和“创造回忆”的整体体验的一部分。

灾难女孩最大的讽刺或许是她的务实。一些统计数据显示，在现实生活中，远离键盘的Z世代女性比之前的几代人更为理智。她们并没有把租金花在无谓的消费上，也没有购买风险股票。

最近的调查显示，尽管Z世代女性在寻找储蓄资金方面面临困难，并且对金钱的焦虑程度超过了之前的 几代人，但她们在技术上很精明，财务知识也很丰富。许多人在金融危机后成长，试图像过去那样储蓄，尽管美好的生活似乎再也无法实现。由于互联网的许多内容都是基于将看似非工作的工作变现，换取看似不是钱的货币，这些年轻女性正在摸索如何从网络中获取价值也就不足为奇了。

毕竟，女性已经这样做了几十年。在1990年代，有像 詹妮弗·里格利这样的摄像女孩，直播她的早餐日常和情色遭遇；或者 妈妈网红出售横幅广告和儿童服装；或者像 佐伊·萨格这样的可市场化青少年女孩，在她们的郊区小房间里分享焦虑症的经历。女性一直在为看不见的钱做看不见的工作。

今天的例子更加极端在线，捕捉到一种极端的金融虚无主义。我们喜欢看像Wan这样的女孩推销她们的爱马仕包包系列和护肤程序，传统妻子穿着不合时宜的服装烘焙，以及金融影响者将水晶作为解决财务破产的方案。也许互联网一直是女孩的市场？或者这些女孩只是平台资本主义的最新素材。

瑞秋·奥德怀尔是都柏林国家艺术与设计学院数字文化的作家和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