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每个人在1990年代如此乐观 - 彭博社

路人们在Juicy Couture商店前走过。

摄影师：基思·贝德福德 如果你查看各种调查，美国人对经济状况感到沮丧。但即使在经济本身之外，你也会看到对各种美国机构的信心出现负面读数。悲观情绪似乎在此时盛行，至少在社会层面上。但情况并不总是这样。在1990年代，我们处于冷战与反恐战争之间。股市在整个十年中繁荣。乐观情绪盛行。那么那时是什么样的，为什么在新千年的早期会突然结束？在这一集中，我们与新书Y2K: 2000年代如何成为一切的作者科莱特·谢德交谈，讨论这一时期的美国，突出的特点，以及今天的相关性。此稿本经过轻微编辑以提高清晰度。

## 奇怪的时刻：当每个人都充满希望、快乐和富有时的感觉

43:43

**播客的关键见解：**为什么写这本书 — 7:051990年代的乐观情绪 — 10:3490年代的财富感 — 12:43文化作为大力量的下游 — 14:52新款大众甲壳虫与SUV — 21:00麦克·布林美学 — 27:22麦克豪宅与次贷 — 30:14科技泡沫与次贷泡沫的区别 — 3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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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韦森索尔 (00:20):**你好，欢迎收听另一集 奇异的交易 播客。我是乔·韦森索尔。

**特雷西·阿洛威 (00:25):**我是特雷西·阿洛威。

**乔 (00:26):**特雷西，你在九十年代在哪里？

**特雷西 (00:30):**好问题。我在芝加哥待了几年，我想说是‘90，‘91年。然后从‘91年到‘94、‘95年，我在日本。然后从‘95年到，我想是‘98或‘99年，我又回到芝加哥。

**乔 (00:46):**我得说，尽管我们一起做这个播客已经九年了，但其实我对你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我觉得有很多，正如现在的孩子们所说的，特雷西的传说时不时会浮现出来。

**特雷西 (00:58):**不，我只是搬了很多地方，你每次我告诉你我的时间段和地点时你都不记得。

**乔 (01:03):**好吧，这没关系。这是可能的。我也搬了很多地方，但我得说，1990年代，我在挣扎的是，1990年代，特别是九十年代后半段，我记得那是一个充满乐观、财富、和谐与和平的时期。但另外一件事是我年轻，现在我老了，我有点在努力调和这些，那些真的是好年头吗……

**特雷西 (01:30):**还是仅仅是怀旧？

**乔 (01:31):**还是只是我年轻时的个人怀旧？

**特雷西 (01:35):**我的意思是，答案可能是混合的，对吧？

**乔 (01:37):**是的。

**特雷西 (01:37):**但你是对的。实际上，在1990年代末期发生了一些事情，乔，你会喜欢这个故事。我在芝加哥时的课后工作是照顾我们邻居的巨型水族箱，而他显然是甲骨文的早期投资者。

**乔 (01:55):**太神奇了。

**特雷西 (01:56):**而且他把所有的钱都花在热带鱼上。

**乔 (01:59):**太神奇了。

**特雷西 (01:59):**所以有一周我的工作是去喂热带鱼，我每天都会去。结果热带鱼一个接一个地开始死去。到周末的时候，已经没有剩下的了。那个人回来时说‘谢谢你照顾我的鱼。’我非常担心会因为毁了这个家伙的数百万美元的水族箱而惹上麻烦。但结果是他在前一周才安装的水族箱，他们没有把盐分和水调好，所以这不是我的错。

**乔 (02:28):**这就是结果。我以为这会是对互联网泡沫梦想的寓言，然后随着鱼的死亡而崩溃。但我喜欢你所说的。

所以这是我对90年代的记忆。似乎没有发生太多战争。当然，这种感觉很快就结束了，不久之后就是911事件。但我还有另外一件事，这个夏天，我从一份暑期工作中赚了2000美元，然后我开始进行日间交易，把它变成了20000美元，这在当时简直是个疯狂的数目。

我有一个记忆，记得在某条街上走着，我在想‘哇，我们现在富有了。我现在富有了。我从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我是一个富人，我的家人也富有，因为我把2000美元变成了20000美元。’所以从个人经历来看，20000美元，实际上并不算富有，但回想起来，这整个事情也并不可持续和持久。但我确实记得有一个特定的时刻，感觉生活这些天真的很好。

**特雷西 (03:30)：**所以我想指出两件事，除了每个人都在变富的想法。第一，那是我们刚刚发现新技术的时期，而没有意识到它实际上可能是多么糟糕。我特别记得11岁时在AOL上聊天，可能是在和成年男性聊天，但我们当时并不知道。那一切都很好。每个人对此都很放松。

然后另一件事是，似乎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人类能够战胜物理限制。一切都将在线上，一切都将是软件。我们不再需要担心物理世界。快进到2020年后的岁月，这证明并不是真的。

**乔 (04:17)：**不是想一直唠叨，但这是冷战和2001年之间的一个时期。感觉随着冷战的结束，社会、民主和市场的问题都已经解决了。

**特雷西 (04:29)：**历史的终结。

**乔 (04:29):**是的。我当时的收获是，我明白人们为什么会被卷入其中。

**特雷西 (04:36):**嗯，你和我都被卷入其中。我们都去大学学习国际关系，这并不是一个有用的学位。

**乔 (04:44):**没错。根本不是一个有用的学位。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但直到20年后，回想起来，我才意识到我为什么选择了国际关系专业。我想‘哦，是的，因为我不知道我生活在历史的一个时刻。’回想起来，我意识到我生活在一个历史的时刻，人们认为多边主义[会胜利]，还有那些东西……

**特雷西 (05:03):**我们都是时代的产物。

**乔 (05:05):**在某种程度上，我花了很多年才意识到。无论如何，如今这个国家正在发生多场重大战争。经济情绪已经低迷很长时间了。我相信，人们的幸福感比以前少了，尽管即使考虑到怀旧因素也是如此。

所以让我们谈谈当每个人，或者至少我们中的一些人，觉得我们都富有、和平和幸福，处于一种永久状态时的感觉。我们有一个完美的嘉宾。我们将与科莱特·谢德交谈。她是即将出版的书籍 《千年虫：2000年代如何成为一切》 的作者。千年虫是一个完美的代名词，因为那是我们并不真正知道它是什么的事情。我们认为所有的计算机将在2000年1月1日短路。从回顾的角度来看，科莱特，这有点像一个早期的预兆，预示着这一切不会持续下去。

**科莱特·谢德 (05:55):**是的，这一切不会持续太久。实际上，我选择“Y2K”作为书名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这是人们在怀旧、时尚转售网站和社交媒体上使用的主要搜索词。所以我认为这对我的SEO会有好处。

**特雷西 (06:15):**人们真的想要Y2K时尚吗？这让我有点担心。

**科莱特 (06:19):**哦，他们当然想要。我实际上在几周前刚和《华尔街日报》谈过如何打造最佳Y2K造型，以及为什么这如此具有挑战性和目前如此受欢迎。

**乔 (06:29):**哦，我刚搜索了Y2K时尚。是的。哦，早2000年代的美学并不好，这只是主观的。我不知道。现在的孩子们可能不知道Y2K意味着什么，那时人们担心所有电脑会短路，因为在软件首次发明时，他们没有足够的空间。

所有年份都被截断为两位数字。所以‘98，‘99人们认为电脑会回到年份零，一切都会崩溃。但撇开这一点，这并没有发生。他们修复了它。撇开Y2K时尚，你为什么写这本书？

**科莱特 (07:05):**嗯，这是个很好的问题。我写这本书是因为在2017年、2018年和2019年期间，我的生活经历了一段艰难的时期。这是几年的艰难岁月，但事情对我来说非常糟糕。

然后在2018年，我在父母的房子里，在他们地下室的一个箱子里发现了这封时间胶囊信件，这是我在1999年为千年时间胶囊写的。信件的日期是1999年4月，这是为了学校，因为我们的小学制作了一个时间胶囊。我想我们被分配的任务是预测一个特定的年份。而我需要预测的年份是2008年。

**特雷西 (07:55):**你说2008年会发生什么？

**乔 (07:57):**雷曼会崩溃。住房崩溃。

特雷西 (07:59):‘你看，会有这些复杂的金融工具叫做CDO……’不，你说了什么？你的期望是什么？

**科莱特 (08:06):**嗯，首先我说我会是斯坦福大学的三年级学生。那没有发生。然后我说我们会治愈所有癌症。我的意思是，在过去的25年里有很多创新，但我不能说我们治愈了所有癌症。我还说我们会在电脑上看电影。

**乔 (08:31):**你说的没错。你说对了。三分之一的正确率，我想这还不错。

**科莱特 (08:34):**是的，不算糟糕。

**特雷西 (08:35):**这还不错。在高中时，我决定开始一个DVD收藏，因为我认为我会永远拥有DVD，所以，你知道，我要早点开始，拥有这个很棒的视频库。这持续了几年，直到流媒体成为一种趋势。所以你比我早得多。

**乔 (08:51):**还记得DVD兄弟吗？我的意思是，是的。那是一种拥有非常好的DVD收藏的家伙。

**科莱特 (08:58):**哦，是的。那完全是一种地位象征，尤其是在2000年代初到中期，人们会收集它们，然后就会说‘哦，这个人有40部DVD。哇。’

乔 (09:10):‘来我家看《店员》’，我觉得这是一种非常DVD兄弟的说法。

**科莱特 (09:15):**睡着了，然后DVD的介绍菜单还在播放。然后你在半夜醒来，它就在循环播放，你感到困惑。

**乔 (09:28):**是的，有一个很棒的网站，我不知道你们是否还记得。它叫做你在看DVD时睡着了。你们还记得那个吗？它就是一个有客厅图片的网站，然后里面有一台电视，播放着那种DVD菜单的画面。那是一个非常宁静的网站。我想知道它是否还存在。

**特雷西 (09:47):**我们去找找看。

**科莱特 (09:48):**是的，我现在真的想看看那个。

**特雷西 (09:50):**但这实际上让我想起了，乔之前提到过这一点，1990年代末，也许是2000年代初，在泡沫破裂之前的那段时间，确实在某种程度上是对人类在未来几年将取得成就的疯狂乐观时期。

我认为即使现在，显然股市对人工智能等事物充满了很多兴奋，但即使现在，这仍然带有一定程度的怀疑和对工作等事情将会发生什么的担忧。而在2000年左右，这种担忧并不存在。那时我们真的在展望一个类似于涅槃的未来。

**科莱特 (10:34)：**我认为“涅槃”这个词非常好，我稍后可以谈谈硅谷的文化。在我为这本书进行报道和研究时，我发现了一些非常奇怪的事情。

所以为了明确，我开始研究这本书的时间，我的确是在找到那封信的时候开始的，我非常沉迷于这些Instagram上的怀旧账号，观看所有这些老电影，听老音乐等等。然后我在2022年签署了这本书的合同。我想，我完全沉迷于这个事情。我想写一本关于它的书。

所以我发现的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是一些非常受尊敬的人物的奇怪言论。例如，有一位麻省理工学院的经济学家在1998年说过：“我们将永远不会再有经济衰退。经济将永远向上发展。”然后他所说的非常有趣的事情是：“我们不想要一次经济衰退。我们不需要一次经济衰退。我们有工具来防止一次经济衰退。”所以这几乎就像经济的法则……

**特雷西 (11:50)：**或者就像之前的几代人太愚蠢了，不想要一次经济衰退。

**科莱特 (11:53):**是的，这确实是相当大的自负。如果他们只是改变了思维方式，那么他们本可以轻松避免所有其他的经济萧条和衰退。

**乔 (12:04):**我仍然有点认为情况就是这样。我仍然有点认为……

**科莱特 (12:09):**我的意思是，这可能有一些道理。

**乔 (12:10):**人性是循环的，我们错误地认为会永远保持永久的和平与扩张。那么，我想这是另一种[提问的方式]，我提到过我的顿悟，在1999年的某个时候，我想‘每个人都很富有，生活很美好。’这难道不罕见吗？

在那些年里，很多人是否有这样的个人感受？跟我们谈谈，再说一次，并不是每个人都记得。普遍人群中这种富足和财富的感觉有多广泛——显然有例外，显然有穷人——但这种财富的感觉和其他方面的感觉有多普遍呢？

**科莱特 (12:43):**我的意思是，这种感觉是极其普遍的。从宏观层面来看，你有这些大人物，比如这位麻省理工学院的经济学家说‘我们永远不会再有经济衰退。’你还有一本在1999年出版的书叫做 道琼斯36,000，我知道这个数字现在听起来并不令人印象深刻，但在当时，道琼斯刚刚突破10,000，这真的是一件大事。

顺便说一下，那几乎是一个假期。纽约证券交易所的一位主席和当时的纽约市市长鲁迪·朱利安尼戴着写着“道琼斯10,000”的特殊帽子。他们在1999年3月敲响了收盘钟。

但是，是的，有一本书叫做道琼斯36,000，它认为你基本上可以期待在接下来的三到五年内获得300%的投资回报。这种说法有点疯狂，居然会有人提出这样的观点。如果你看电影，也可以远离那些琐碎的事情，会有一种感觉，哦，一切都很好。哦，难道这不是很悲伤吗？哦，美国美丽，这是一部获奖的大电影，1999年。它讲述的是，哦，我们现在都如此富裕，没有任何问题。这不是很悲伤吗？有点。

**特雷西 (14:10):**那种郊区的无聊感…

**科莱特 (14:12):**郊区的无聊感，我想你之前就有，但现在看它或观看你有邮件或任何这些九十年代末的电影时，会觉得，你们为什么这么不高兴？你们拥有财产，你们的投资组合表现很好，你们会没事的。

**特雷西 (14:34):**所以如果你必须指出这种对未来乐观情绪的主要原因，你认为回顾起来是什么？

**科莱特 (14:45):**嗯，我认为主要原因是互联网泡沫。

**特雷西 (14:49):**所以每个人实际上都在变得富有。

**科莱特 (14:52):**好吧，事情是这样的。我认为文化是受到大力量的影响，无论是经济力量还是技术力量，这需要几年时间——现在因为我们有社交媒体，这个过程变得更快了——但它需要几年时间才能逐渐渗透到文化中，让结构性变化的氛围影响时尚、设计、音乐等事物。

所以即使你个人没有投资股市，或者没有参与科技领域，我认为这种感觉仍然渗透到文化中。所以有几个例子。在书中，我谈到我有一个充气椅子，顺便说一下……

**特雷西 (15:44):**我也有一个。我只想说我读过科莱特的所有书，翻页之后，我只是点头，心想‘是的，这也是我的经历。’

**乔 (15:55):**等等，能多说一点吗。

**特雷西 (15:58):**好吧，我的是蓝色的，你会把它充气然后坐上去，最终它不可避免地会漏气，你就会慢慢地坐着它，直到它慢慢塌到地上。但它们曾经是个大事。

**科莱特 (16:12):**它们确实是个大事。是的，我的是银色的。发生的事情完全一样，我在书中写到过。这就像鱼，几乎是互联网泡沫的完美隐喻。

但它们是你坐的充气椅子。我的椅子是银色的，我对此非常着迷，因为我觉得这是未来千年的椅子。我们都会坐在银色的充气家具上。一切都会是银色的，我们的衣服、我们的化妆品，我们会有这些大大的、透明的、模糊的iMac G3，那时刚刚推出。你们有其中的任何一个吗？

**乔 (16:48):**不。另外，我想知道，五彩缤纷的iMac是什么时候推出的？

**科莱特 (16:54):**那是‘98年。它们首先在‘98年推出，然后‘99年才有了完整的系列。

**乔 (16:59):**对，它们真酷。而且有不同的[颜色]，是的，它们看起来就是很酷。我想在我当时的想象中[就像是]如果我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在西雅图或旧金山或纽约做一些像杂志编辑这样的工作，我会用这些看起来很酷的电脑。

多谈谈，或者说更多关于那个时代的文化下游。九十年代末还有哪些事情是象征着这个社会感到非常快乐和富裕的？

**科莱特 (17:32):**嗯，是的。现在有一种叫做Y2K美学的东西。这里有一个非常酷的档案收集团体，他们被称为消费者美学研究所。你应该去看看他们，或许可以请他们上节目。他们做了很多关于从20世纪末到现在的设计和营销趋势的研究。

还有其他人创造了这个术语，Y2K美学，那时一切都非常模糊。所以它是非常圆润的。没有尖锐的边缘。一切都非常透明，这对我来说，当我深入研究时，几乎似乎象征着互联网将带来透明度，比如政治透明度，事情不会有尖锐的、军事化的边缘。它们会是圆的和模糊的，对吧？

所以想象一下，想想新的甲壳虫，那是大众超级时尚的Y2K汽车，来了各种可爱的颜色，比如我非常想要的一种橄榄绿。再想想与网络卡车相比，它是那么可怕和尖锐，窗户又小，你知道吗？

**特雷西 (18:39):**网络卡车很丑。抱歉，但确实如此。好吧，既然提到Y2K，有一件事从来没有，嗯，你实际上在书中并没有太多写到实际的Y2K时刻。这是故意选择避免的吗？

**科莱特 (18:54):**嗯，这并没有纳入我的分析，因为事后看来，首先，我称之为Y2K是因为我想谈论这个时代，基本上是在互联网泡沫和2008年崩溃之间的文化，以及我自己的成长经历，这与之重合。

我想把它们结合在一起，谈论这些，以便将我自己的回忆录和成长经历置于这个更广泛的经济、政治、技术等发生的叙事中。而且人们，我说过，人们在社交媒体上使用的术语是Y2K。所以我就用了这个，我认为我没有包括对Y2K漏洞或Y2K恐慌的讨论，可能是因为在事后看来，当我分析那个时刻时，它并没有真正对我来说构成重要的故事。

**乔 (19:54):**我在1999年12月31日的跨年派对上，我的一个朋友，他的爸爸进了地下室，关掉了房子的所有电源。所以有一瞬间，我想我们知道这是个玩笑，但这是个不错的恶作剧。人们担心所有电力会中断，因为所有公用事业的他们的软件会崩溃等等。

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关于1990年代推出的那款大众甲壳虫，还有另一件事，它很可爱，与电动卡车的美学进行比较和对比，但只是停留在这一点上，我没有意识到。它真的不具攻击性。它小巧，紧凑。我们真的只是不会占用空间。这有点像是预先投降，或者说大家都同意我们在那个时候会非常整洁和有序。我之前并没有真正考虑过这在核心意象上意味着什么，那是一个对人们充满向往的时代。

**科莱特 (20:49)：**是的，它很平和，很流畅，很现代，我们都会和睦相处。

**特雷西 (20:55)：**燃油效率高。但等等，那时候还有其他流行的汽车，它们并不那么小，对吧？

**科莱特 (21:00)：**这绝对是真的。这也是我在书中讨论的内容，我认为，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思维方式，或者说是一种SUV的思维方式。但的确，SUV在90年代初开始变得非常流行，购买SUV的数量每年都在增加，从90年代初到90年代末都是如此。然后我想，我忘记了是哪一年，这在我的书中，我相信是2000年，但在书中有提到。他们推出了悍马H2，这与大众甲壳虫的美学正好相反。

**乔 (21:45)：**这真的很有趣。我记得，早期对SUV有很多嘲讽，现在大多数汽车基本上都是SUV了？

**科莱特 (21:51):**对！

**乔 (21:52):**一切事物的SUV。但一开始，我并没有真正考虑过，一开始就像，嗯。

**特雷西 (21:58):**你会在高速公路上开车，看到有人开着疯狂的悍马或SUV，你会想‘哦，看看那些自私的人在污染世界。’而现在就像，哦，是的，每个人都有它们。

**乔 (22:08):**但这种想法是，好的，有多个力量同时出现。有那些微小的朴素的大众甲壳虫的人，然后是SUV人群的崛起，而SUV人群赢了。

**科莱特 (22:19):**他们赢了。是的，绝对是。是的。我父亲曾经称那些人，不是那些人。他说他们很愚蠢。他说‘他们不知道如何阅读科学论文’，因为他是工程师。我想，好吧，我不知道这是否是问题，但是的，他会说‘哦，看看，那是一辆愚蠢丑陋的车辆。’而实际上，书中关于SUV的文章叫做愚蠢丑陋的车辆。

**特雷西 (22:57):**说到书中的文章和章节，你有我见过的最喜欢的章节标题之一，就是“拉里·萨默斯导致了我的饮食失调”，这真是太棒了。

而这一章，如果你认为这是个玩笑，它基本上是关于90年代和2000年代初期模型的爆炸，很多来自东欧，而拉里·萨默斯在东欧的开放和苏联的崩溃等事情中间接发挥了作用。

我确实想问你，因为我们在谈论那个时期是多么伟大，但我也记得，而且我相信你也会记得，考虑到我们大致是同龄人，但在所有这些中确实有一种厌女的潜在情绪，在许多方面，作为一个年轻女孩在那个特定时代成长并不是一个好时光。你认为，为什么一方面有这种无拘无束的乐观，但另一方面，特别是女孩似乎承受着压力呢？

**科莱特 (23:58):**是的，我的意思是，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我确实想补充一点，我认为在911事件后情况变得更糟。你会看到这种真正的反动转变，回到SUV的话题，我认为SUV的美学真的，那时它真的不再是一个笑话了。就像，好的，不，这就是获胜的美学。

但是是的，我认为在911事件后也确实有一种普遍的反动文化转变。但即使在此之前，正如你所指出的，流行文化中充满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厌女情绪。我认为这有很多原因。我觉得苏珊·法鲁迪的论点反击是令人信服的，基本上是说对女性运动在70年代和80年代取得的成就存在广泛的怨恨。然后就有这种文化上的‘好吧，我们对这一切都结束了。让我们来举办男人秀。’

**特雷西 (24:58):**我们基本上回到了自然是循环的这个想法。

**科莱特 (25:01):**是的，是的。但我也认为，再次强调，我在这里是作为文化评论家发言，我在整本书中作为文化评论家发言，而不是作为学者，但我猜测，很多文化反应和文化战争的事情，无论以何种形式出现，都是经济焦虑或担忧的代理，或者有时是技术焦虑或担忧。

我认为，之所以说现在有这么多疯狂的文化战争事情，是因为人们感到害怕。人们害怕人工智能，他们害怕不平等，或者他们觉得自己的生活水平下降了。实际上，对于很多美国人和世界其他地方的人来说，但我在写的是美国，很多美国人的生活水平自七十年代末以来基本上就下降了，甚至在九十年代期间也是如此，但在九十年代末，这些大指标并没有完全反映出来。

**乔 (26:11):**你提到了9/11之后发生的文化变迁，我认为在许多方面确实如此。所以实际上有两个事件。我是说，互联网泡沫的顶峰是在2000年3月，之后我们花了一些时间才意识到‘哦，这实际上已经结束了。这可能只是一个小插曲。’

事情在今年稍微继续了一些，然后我想在18个月后发生了9月11日的袭击，因此经济泡沫被戳破，然后是世界和平泡沫，这种想法是冷战结束后，我们现在的地缘政治问题已经解决。因此，经济故事被彻底打碎，然后政治故事或地缘政治故事特别被打碎，这对我们来说真的是一次双重打击。

是的，那并不好。如果你看看2001年至2008年Y2K时代后半段发生的一些疯狂事情，我的意思是，这些真的是非常奇怪的事情。我谈到了McBling美学。你们知道McBling美学吗？

**特雷西 (27:20)**我记得那个。

**乔 (27:21):**我去谷歌一下。继续说。

**科莱特 (27:22):**所以这是一个术语，再次像Y2K美学一样，这些术语现在被应用。它们在当时并没有被使用，但McBling美学就是想想巴黎希尔顿。想想带有字母的Juicy Couture运动服，Ugg靴子，超级直的漂白金发，超级黑的假晒黑，声明T恤，巨大的路易威登标志包，还有就是开着悍马车。几乎有一种真实的虚无主义。

**乔 (27:55):**是的，就像一种粗俗。

**科莱特 (27:56):**对，粗俗。没错。我认为，再次回到我对文化如何受经济力量影响的直觉，我将其解读为几乎是一种弗洛伊德式的潜意识理解，关于市场上发生的事情，以及将要发生的次贷危机。

**乔 (28:20):**哦，这很好。McBling美学是次贷[危机]出现后的产物。

**特雷西 (28:27):**等一下，我们来谈谈这个，因为我想说的是，我认为现在有一种倾向，认为McBling美学是一种讽刺的声明。但我记得当时这非常真诚。穿着Juicy Couture运动服和脖子上挂着巨大的金链子并没有任何讽刺的意味。

**乔 (28:45):**一顶Von Dutch帽子。

**特雷西 (28:46):**没错。这是非常严肃的。嗯，卡车司机帽，也许是一顶卡车司机帽。巴黎希尔顿戴着卡车司机帽可能就没那么严肃，但……

**科莱特 (28:54):**或者那些声明T恤。但确实，我觉得这其中有一种严肃感。感觉它是华丽的。我有几件多汁的单品——我从来没有过运动服——但我有几件是在Loehmann’s买的，真是可惜，但我就是觉得如此华丽。我当时想‘看看我穿着绿色毛巾布裙子，真是莫名其妙。我在生活。’就像我可以在《橘子郡的故事》或《拉古纳海滩》上。 我只是觉得，这太棒了。你知道，我做过拉直头发的事情。

**特雷西 (29:34):**哦，我也做过。

**科莱特 (29:35):**哦，天哪。是的。你头发上有一点波浪，我也是。

**特雷西 (29:39):**是的。嗯，我的头发以前真的很卷。事实上，我以前用药店里买的化学产品来放松它。那真糟糕。

**科莱特 (29:47):**是的，我觉得我能闻到那种味道。是的。

**乔 (29:54):**不，但这也很有趣，因为它是从新兴的次贷世界中衍生出来的，因为对吧，这是一种非常外在的美学。这有点反品味。没有任何内在的东西。因此，经济的概念就像是没有真正的经济基础，但有一种以不可持续的方式展示富裕的感觉。

**科莱特 (30:14):**百分之百。实际上，我将这与麦克豪斯联系在一起，因为你应该邀请凯特·瓦格纳，她做 麦克豪斯地狱。但是麦克豪斯在结构上是不稳固的。就像我说的，我爸爸是工程师，他会带我到弗吉尼亚郊区看麦克豪斯，并说‘这很糟糕。建筑设计很糟糕。两年内会有屋顶问题。我讨厌这些东西。’

所以我从他那里得到了我的批评。但我也读过其他关于实际建筑和结构完整性的东西，这些房子很俗气，因为没有理由有这个巨大的门厅，凯特·瓦格纳称之为律师门厅，为什么呢？因为某种原因，它像是这个巨大的三层门厅，里面有一个巨大的假水晶吊灯。从功能的角度来看，这根本没有理由。而且，这在供暖和制冷方面非常低效。

这些甚至不是制作精良的高档奢侈品，而是华而不实的。这些是丑陋和俗气的假奢侈品，注定会崩溃。但这无所谓，因为重要的是在那一刻，你感觉自己像个富人，即使你并不是。

**特雷西 (31:32):**那么，从科技泡沫到次贷泡沫的联系是什么？因为乍一看，它们似乎有一些相似之处，人们以不可持续的方式致富。但另一方面，也有一些不同之处，很多低收入人群购买了他们买不起的房子，而我认为并没有那么多人在购买科技IPO，但我可能错了。

**科莱特 (31:59):**不，不。我认为就它们之间的差异而言，这正是关键。因此，互联网泡沫主要影响的是高收入人群，也许不是超富人群。中上层阶级的人在他们的投资组合或其他方面遭受了损失，或者他们在Pets.com工作，被裁员了。

但是，是的，它没有对整个经济产生同样的影响，因为它在更富裕的人群中是相对局限的。而次贷危机则影响了更低层次的人群，更贫穷的中产阶级和穷人，他们不仅仅是在削减奢侈品的开支。他们在削减基本生活必需品的开支，这对整个经济产生了真正的下游影响。至少这是我所阅读的内容，我在我的书中也提到过。

**乔 (33:06):**我不想让这个话题变得太阴暗，但我记得还有另一个事件，1999年在亚特兰大的一家日间交易中心发生了大规模枪击事件，当时有很多人开始参与日间交易，而日间交易中心会有很多电脑，因为人们在家里可能没有好的网络设置。

在1999年夏天，有一些早期迹象表明事情将要失控，或者尽管报纸和财经电视上有着令人瞩目的财富，但在2000年3月正式崩溃之前，还是有一些东西无法维持。

**科莱特 (33:47):**是的，我实际上不知道那个枪击事件，但我认为确实有一些指标，还有一些人时不时地在说‘嘿，这种情况是不可持续的。’我的意思是，甚至艾伦·格林斯潘也谈到过，他称之为市场中的非理性繁荣。所以有人在说，这一切都很有趣和激动人心，这是一种糖分冲击，但它不会像你想的那样持续下去。

**特雷西 (34:15):**写这本书并反思你在这个时期的经历，对你来说是宣泄吗？你学到了什么？

**科莱特 (34:23):**哦，我的天，真是宣泄。是的。我觉得我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将回忆录的元素融入其中。这些是个人散文，但它们是在一个更大的历史故事中结构化的个人散文。我认为，当我们了解到我们独特的生活仍然在更大的历史故事和这些力量中，技术力量、经济力量时，我认为这真的可以非常宣泄，并且可以给我们很多洞察。我们认为是我们自己的错的事情，比如我们可能会想，哦，这不对。

回到拉里·萨默斯导致我饮食失调的那篇文章，我觉得我必须写下这个，因为这是我理解为什么我在几年内遭受这个问题的方式，以及为什么它以那种方式 derail 了我的生活，这不仅仅是关于我或‘哦，我有这个问题。’而是我在感知来自更大文化的潮流，这些潮流是经济潮流的下游，涉及到稀缺和管理我的人力资本等等。

所以这真的非常宣泄，或者说，当我谈论互联网泡沫时，互联网泡沫确实以某种方式影响了我的家庭，因为我的叔叔参与了一家初创公司，这真的改变了他的命运。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经历。现在做研究时，我发现还有其他人有过类似的经历。

**乔 (36:12):**多说一点。我在九十年代认识一个人，他恰好住在圣地亚哥，他是第一个知道这家公司叫高通的人，那时他们是巨大的赢家之一，因为他们要制造芯片和手机，大家都知道这一点，他所在地区的人赚了很多钱等等。他们比电视上的人早一点知道这件事。那种经历是什么样的？那些写下它的人，后来又写下它，这对他们有什么影响？他们在上升的过程中和之后是什么感觉？

**科莱特 (36:44):**是的，我的意思是，在上升的过程中，大家都有一种想法，就是，哇，天哪，每个人都可以变得富有。现在，这回到我们之前谈到的那种超现实的感觉，哦，好吧，等一下，我突然可以买第二套房子，或者在45岁或30岁时辞掉工作，或者我可以买一辆新的豪华车，或者私人飞机，或者去欧洲度假三个月之类的。

实际上，有一段1999年埃隆·马斯克的视频，他刚刚卖掉Zip2。我想那是他刚刚卖掉Zip2的时候。所以他卖掉了他的第一家公司，他正在买一辆迈凯伦，这是CNN的视频。所以他买了一辆迈凯伦，我相信当时那是一辆价值100万美元的车，他给自己买了一辆迈凯伦。视频中他正在拿到这辆迈凯伦，记住，当时没有人知道埃隆·马斯克是谁。这实际上是他获得第一次重大突破的时候，他说‘哦，这太超现实了。’他就像一个小男孩，梦想成真。

这实际上是我认为很多人的感受，因为很多这些人——并不是全部，注意——但许多在科技界的人都是来自加利福尼亚湾区的反文化，他们在进入计算机世界之前可能是一些波希米亚人，因为在七十年代、八十年代、九十年代，你可以，和现在不同，你必须在生活早期就走上某条轨道才能进入这个领域。你可以只是说，你知道吗？我厌倦了住在合作社里和为食物而挣扎。我将去做任何事情。

**乔 (38:29)：**这实际上非常重要，我之前没有考虑过，但现在，如果你想进入科技行业，你可能在高中时就疯狂学习，以便进入合适的大学，学习电气工程或其他专业。但在那时，人们几年前的生活中是反文化的嬉皮士之类的。

**科莱特 (38:50)：**其中一些人基本上是自学成才的，有些人只是自学，或者他们会说‘天哪，我要回到当地的社区大学上几门编程课程’，然后你就可以进入并找到工作。我是说，如果你是一个白人男性，那会更有帮助。但确实，那时更开放。并不像现在这样结构化。

**特雷西 (39:10)：**想象一下，如果埃隆·马斯克选择了新的大众甲壳虫而不是迈凯伦，今天的美学会有多么不同。

**乔 (39:17):**历史将会完全改变。

**特雷西 (39:19):**是的，我仍然停留在这个可能性上。

**乔 (39:22):**科莱特·谢德，非常感谢你来参加 奇异的交易，祝贺你，祝你在书上好运。

**科莱特 (39:27):**谢谢。感谢你邀请我，

**乔 (39:42):**特雷西。我真的很享受那次谈话。首先，怀旧，你知道，回想起来，但我之前并没有真正考虑到这种联系，我想只是想到了九十年代末和二千年代那种激进的奢华文化之间的美学转变是多么尖锐。

**特雷西 (40:00):**是的。我也在想，我真的认为，科莱特抓住了一些东西，那就是在那个时候确实有一种无拘无束的乐观情绪。并不是说‘哦，科技很酷，但也许会有一些负面影响’。

**乔 (40:17):**没有。

**特雷西 (40:18):**没有任何那种感觉。就像‘哦，是的，让孩子们在 AOL 上聊天，他们可以和任何人交谈，我们都将赚钱，我们都将在这个行业拥有很好的新工作，我们将住在豪华大宅里，等等。我想也许是因为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经历过重大的技术革命，所以人们有点忘记了负面影响。但我认为你真的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再次获得那种乐观的感觉。即使我们发明了最酷的新技术，我想现在每个人都已经习惯于等待崩溃的到来。

**乔 (40:55):**我认为九十年代确实是一个独特的不可恢复的时期，你回去读一些乐观主义的东西，历史的终结之类的，你就会想‘哦，他们怎么会这样想呢？’但我在脑海中尝试做这个实验，有点明白了。我明白他们所看到的，或者我明白他们为什么在某种程度上会这样想，人类文明的一些核心问题，无论我们是在谈论世界和平，还是具体谈论经济，似乎都已经解决了。

我并不太责怪他们。显然，回头看，很多乐观主义显得很傻。我们经历了911，我们经历了大金融危机，我们有伊拉克战争，阿富汗战争，现在还有多场战争。但我明白为什么在那段短暂的时间里，他们似乎没有预见到这一切。即使他们本该预见到。

**特雷西 (41:47):**我们应该重新拥抱千年虫美学吗？

**乔 (41:51):**你知道吗？我不喜欢它。

**特雷西 (41:52):**你不喜欢它，乔？

**乔 (41:54):**我不知道。有时候我走在公园里，看到孩子们穿着我在高中时可能穿的衣服，这让我有点温暖。但我并不太喜欢。 我不知道。

**特雷西 (42:06):**我要找到我的低腰牛仔裤，开始穿着它们去办公室。

**乔 (42:08):**其实这真的很糟糕。其实真的很糟糕。

**特雷西 (42:11):**并没有那么糟糕。你疯了。好吧，我们就到这里吧？

**乔 (42:15):**就到这里吧。

你可以关注科莱特·谢德在 @MSSha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