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空间让孩子思考 年红推广儿童教育文学 | 联合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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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年85岁的马华作家年红仍在写作、演讲、办儿童文学奖,乐此不疲。
年红10月21日从麻坡南下新山,为南马文艺研究会主办的第19届全国少儿童话寓言创作比赛揭晓成绩,随后在彩虹出版社接受《联合早报》访问,畅谈写作人生。
年红本名张发,1939年出生于麻坡,父亲在他11岁时过世,一家人辛苦度日,他只能半工半读。从麻坡中化中学肄业后,他转入国立日间师训学院受训成为华文与马来文教师,毕业后服务华文小学,兼职中学,长达39年。
1954年开始写作,年红说,年轻时因为贫穷,特别关心低下阶层的生活,陆续写出《鸿沟》《三脚猫》等写实小说。1975年,他被教育部调派到偏乡服务,接触到木板厂的生态,每天看到载着巨大树桐的罗厘出入,认识到这是一份极度危险的工作,促使他在1978年写了《兄弟情》,小说讲述一名载树桐的罗厘司机为了供弟弟出国念书,辛苦工作,最终不幸死于意外。
其中一段解释弟弟为何出国念书时,年红采用反讽手法,形容马来西亚大学水平太高,弟弟考不进,只好出国。“水平较低”的外国大学甚至给弟弟提供奖学金到加拿大念博士,这其实暗指华人子弟难以进入马来西亚公立大学,只好出国的困境。
与其他语种作家交流
年红一直希望马来西亚各语文作家能够团结一致,长期关心其他语种作家的动态,1978年出版的《文坛漫步》中的杂文,就有相当篇幅关注马来文坛与淡米尔文坛。
1983年5月31日,马来西亚国家语文局在知名作家乌斯曼·阿旺(Usman Awang)号召下,组织了“各民族写作人集会”,促进交流,并促成了各语文文学作品的互译工作,被文学史家称为“531文学运动”。1988年9月16日,一场官方文学活动上,年红受乌斯曼·阿旺邀请上台朗诵《兄弟情》的马来文译本段落,年红特别选了充满反讽意味的上述片段,当时在台下观礼的教育部长,就是现任马来西亚首相安华。
2023年,马来西亚《星洲日报》“流年有声:向马华资深作家致敬”系列,邀请资深作家自选一篇代表作,年红选了《兄弟情》。
年红说:“我们的孩子都不容易,家里拼了命去培养一个孩子……我还有很多代表作,为什么选这篇?因为我觉得到了今天,情况还是一样。”
翻译马来文小说
如今在马来西亚,种族、宗教、皇室仍是敏感课题,年红感慨万分。他说,乌斯曼·阿旺是位开明的作家,“我还记得他当年选择5月31日这天举办大会,是为了要翻转513(编按:马来西亚1969年发生的种族冲突事件)。”
年红也曾翻译当代马来文小说,1992年结集成《信号》一书出版,为跨语文工作尽一份力。
这些年来,年红的贡献备受肯定。他得奖无数,包括马来西亚首届首相敦拉萨文学奖、柔佛文学作家奖、第七届马来西亚华文文学奖、亚细安华文文学奖、中国文化部百名行业杰出人物奖、台湾华文著述奖、英国儿童文学国际专业奖、马来西亚政府授予的“全国教育导师”最高荣誉称号,如今又获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孔子学院颁发的南洋华文文学奖。
获颁马华文学奖后,年红小说选集《最后一趟巴士》2012年在台湾出版。(互联网)
以儿童文学著称的年红,1961年出版《黄瓜公主》,开启了儿童文学生涯。
当时,年红发现市面上缺乏本地内容相关的儿童读物。秉持着“越是没有人肯做,就越要加倍努力去实践”的心情,年红大量研究儿童文学,形成自己的儿童文学观。
儿童文学须针对不同年龄
多年来责任感与使命感鞭策着年红前进,积累了《一把大雨伞》《礼物》《骄傲的多脚王子》《年红婴幼儿歌》《年红儿童文学选》等著作。
刚落幕的第17届马来西亚花踪文学奖新设童诗奖,得奖作品刊登后,引发童诗应该写给儿童还是给成人看的讨论。
对年红来说,儿童文学必须针对不同年龄层的儿童,从幼儿、学前、小学生到青少年,必须研究儿童的语言,理解儿童的心理,是分工细致的专业。
年红说:“儿童文学是一种教育文学,但不是教条文学……不是教训文学。它是教育文学,是一种美学,是潜移默化。为什么我们写到一个地方,突然间就‘唰’一声停下来?就是要留个空间让孩子去思考。”
2015年,中国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推出年红儿童文学精选集《流花河》。(互联网)
拒绝作品被影视改编
近年绘本作品大受欢迎,不过年红始终相信文字的力量,不曾投入绘本创作。此外,他也抗拒自己的作品被影视改编。
年红说:“《一把大雨伞》是我的经典,有人来接洽,要改编成电影,我统统拒绝,我不要作品被商业化……(为什么拒绝?)改编必然要迎合观众,加油添酱。那篇小说已经列入《中国儿童阅读文库》,得到中国的奖项了,你搞一下,这篇文章不是玩完?”
▲第八届南洋华文文学奖暨第五届南洋华文青少年文学奖颁奖礼主讲:年红与谈人:郑景祥日期/时间:11月16日(星期六)下午2时至4时地点:国家图书馆大厦5楼Possibility Room入场免费,报名:bit.ly/4eSudv7询问电话:65141398;电邮:[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