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站:本地华人学子与中文系的距离 | 联合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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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从小学习英文和华文的新加坡华人,我们可能会自豪地自称为“双语人才”。然而,据我观察,越来越多20岁至30岁的人,开始质疑自己的双语能力,觉得华文水平远不如人,甚至自嘲“只会汉语拼音”“连自己的中文名字都忘了怎么写”。
当我提到自己是大学中文系的学生时,常常会引来对方的异样反应,例如怀疑我是否土生土长,或问我是否来自中国。在他们的认知中,本地华人似乎不太可能愿意,甚至有能力选择中文专业。
有趣的是,修读英文系的同学似乎并不会遇到类似的情况。中文系和英文系同样都是语文专业,只不过语文不同罢了,为什么新加坡人对这两者会有如此不同的态度呢?
这显然与新加坡以英语为主导的语言环境密切相关。我们平时接触的资讯和媒体大多以英文为主,大家习惯性地认为新加坡人必然使用英语沟通、表达情感,并以英文思考。
像奈飞(Netflix)、迪士尼+(Disney+)、Instagram、脸书等新媒体平台主要使用英文,这使得年轻一代将英文与流行、时尚和现代感紧密联系在一起;华文则显得“过于传统、过时、不够酷”。
语言是活的,必须通过实际使用来不断提升,仅靠课堂学习难以真正掌握,更别说精通。对不少人来说,学习中文只是为了应付考试和争取分数,变成一种负担,因此不愿意投入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在这样的环境下,年轻一代对华文产生刻板印象,认为它很“难学”,并将土生土长的新加坡人华文水平普遍低落视为常态。
黄循财总理在国庆群众大会上宣布政策调整:华文成绩优异的学生即使其他科目成绩未达标,升上中学后仍可选修高级华文。这一宣布让我深感欣慰。回想当年,我的一位同学在小六会考中,华文获得A*的优异成绩,但由于数学和科学只得了B,不可以在中一选修高级华文。她因其他科目成绩不理想,而失去了继续深入学习华文的机会。
很高兴看到政府终于意识到以往政策的局限,并进行调整。我们也感受到黄总理领导下的新政府,对推广华文学习的迫切关注。
黄总理提到,政府不仅要培养双语人才,还要培养“精英”和“精华”。什么样的人才能称为“精英”或“精华”呢?是否仅仅因为能用华文写好作文、考试取得优异成绩,就能称为“精华”?
成为双语精英的要求是否仅限于英文和华文成绩优秀?还是说,必须深入了解这两种语言的文化,掌握其精髓?
作为双语精英,是否还应能欣赏和理解本地的华文文学作品,例如本地作家尤今、希尼尔等的作品?除了语言能力的精通,是否还须要在文化、文学、历史等多个层面深度学习?
我们是否有能力通过改善环境,激发更多国人学习华文的兴趣?政府和教育部一直在推动华文学习,成立了如推广华文学习委员会等机构,希望通过这些措施,让本地华人重新对学习华文产生浓厚兴趣。然而,当前的大环境是否已经发生不可逆转的变化?我们又该如何打破本地华人对学习华文的刻板印象?这些都是值得我们深思和探讨的课题。
作者是南洋理工大学中文系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