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华:再活千年 | 联合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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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五月,我参加了“南方文学之旅”,收获良多,其一是知道了印度尼西亚天才诗人凯里尔·安哇尔(Chairil Anwar,1922—1949)。
那天在加影育华国民型中学,马来西亚诗人邢诒旺吟唱了两首凯里尔·安哇尔的诗作《我》和《木麻黄摇摇》(也是邢诒旺翻译的),深深打动我。后来,我看了一些别人的译本,想了想,如果第一次接触凯里尔·安哇尔,不是好的翻译,可能会错失这位天才诗人。好的诗歌翻译,应该把“诗味”呈现出来,邢诒旺做到了。
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沉浸在凯里尔·安哇尔的世界里。2022年,凯里尔·安哇尔百年诞辰,新加坡学者廖建裕翻译出版了《凯里尔·安哇尔诗歌全集》,一共75首。这个数量不算多,但足以奠定他在印尼诗坛的地位,可以说,至今印尼还没有一位诗人超越他。廖建裕教授在书中提到,凯里尔18岁从苏门答腊棉兰到雅加达,住在亲戚家。这位亲戚就是苏丹·沙里尔,印尼独立后,沙里尔成为首任内阁总理。苏丹·沙里尔是一位激进而又充满理想的人物、印尼独立运动领导人之一。凯里尔的思想显然受到沙里尔的影响, 凯里尔也写过几首政治诗,都是歌颂民族独立,赞美反殖民英雄。当然,凯里尔最擅长、写的最多的还是爱情诗以及对生命感悟的诗篇,他敏感、放荡、颓废,熊熊燃烧。他有两首诗写给印尼大画家阿凡迪(Affandi,1907-1990),一首是《致画家阿凡迪》,另一首是《阿凡迪的女人》。凯里尔比阿凡迪小15岁,两人却是挚友。他俩的生活作派和艺术理念挺类似,都狂野不羁,具有浓烈的抒情性,也都具有“现代性”。如果你看过阿凡迪的画,就明白了。阿凡迪的画和凯里尔的诗,可以相互参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