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方济各向弗拉基米尔·普京挥动白旗 - 《华尔街日报》

乌克兰希腊天主教会的领袖们本月访问华盛顿，为这个饱受战火摧残却坚韧不屈的国家争取美国持续援助。主教们运用了基于正义战争理论的理性论证来阐述国家自卫的必要性，这一基督教道德现实主义的古老传统最早由五世纪的圣奥古斯丁系统化阐述。基辅-哈雷奇大总主教斯维亚托斯拉夫·舍夫丘克与戈季亚克总主教——分别作为乌克兰教会领袖及其在美国的资深主教——同时阐明了俄罗斯在乌克兰的失败对欧洲和平及美国利益至关重要的原因。

这些严肃的成人对话结束后不久，教宗方济各在一次即兴访谈中突然表态，要求乌克兰拿出"勇气"举起"白旗"与俄罗斯谈判：“当你意识到自己战败，局势不利时，必须有谈判的胆量。”

访谈中显然没有教宗对俄罗斯停止侵略的呼吁——这场侵略已夺走数万乌克兰人的生命并造成万亿美元损失。没有教宗要求俄占乌克兰领土允许天主教徒自由礼拜——目前这些地区已禁止天主教仪式。没有教宗坚持要求俄罗斯释放数万名被绑架"再教育"的乌克兰儿童。没有教宗对布恰、伊尔平、马里乌波尔等地战争罪行的谴责。教宗也未谴责俄罗斯东正教会为普京战争持续散布的虚假宣传。

教宗方济各似乎全然未注意到乌克兰主教团在俄罗斯入侵两周年纪念日前几天发布的这份声明——这份经过审慎推敲、基于正义战争理论的声明号召乌克兰人民继续为捍卫自由与主权作出牺牲。主教们同时指出，俄罗斯违反1994年签署的《布达佩斯备忘录》（乌克兰以放弃核武器换取领土完整保障）的行径，使得任何与普京政权"谈判"的念头都显得荒谬可笑。而教宗却将寻求和平之路的全部责任压在受害者而非侵略者身上。

如此严重的道德短视本不应出现在教宗这一崇高职位上。然而方济各敦促乌克兰展现的软弱，与他本人面对暴政政权时高举白旗的做法如出一辙。这种软弱性最突出体现在教宗与普京"亲爱的朋友"习近平的交往中——通过2018年梵蒂冈与北京达成的协议及后续续约，中国共产党实际上掌控了中国天主教主教的任命权。

在方济各整个任期内，天主教进步派一直游说教宗否定正义战争传统，试图改变这一应对国际政治伦理挑战的规范性天主教道德分析方法。但这种否定是不可能的。正义战争传统深深植根于理性与启示之中，彻底否定它近乎异端邪说。

诚然，这一传统需要发展以适应新的武器技术——包括无人机战争——网络战、恐怖主义和非国家侵略者。遗憾的是，梵蒂冈在推动关于武力合法使用的道德推理发展方面一直松懈，更倾向于与那些呼吁从天主教教义中删除正义战争章节的人进行“对话”。过去十年中一连串的教皇用词不当，也使得政治家们不太可能在新的世界无序的迷宫中寻求梵蒂冈的指导。

方济各的教皇任期与主流新教教派领导层对世界政治道德推理的恶化相平行。在迪特里希·朋霍费尔因抵抗纳粹发动和进行第二次世界大战而被司法谋杀80周年前一年，整个西方的基督教领袖们沉溺于一种软弱的自由主义国际主义中：无法认识到军事威慑侵略政权的必要性，被武器导致战争的概念所迷惑，无法理解极权主义者以种族灭绝为目的推进。

乌克兰希腊天主教主教们是个例外。当他们在3月10日对教皇举起白旗的呼吁作出回应时，他们站在了与圣奥古斯丁、圣阿奎那、朋霍费尔和其他基督教现实主义者神学连续性的行列中，他们宣布“乌克兰人不能投降，因为投降意味着死亡。”

“乌克兰人将继续自卫，”他们写道，因为“近期历史表明，与普京不可能有真正的谈判。”任何否认乌克兰国家地位的独裁者达成的协议都“不过是一纸空文”。正如普京先生所言，俄罗斯的目标是消灭乌克兰。主教们宣称，乌克兰的目标是捍卫“自由与尊严，以实现公正的和平”。

这是对致命侵略应有的基督教道德回应。在邪恶面前举起白旗不仅会滋生更多邪恶；更在此过程中背叛了延续一千五百年的基督教传统。

魏格尔先生是伦理与公共政策中心杰出高级研究员，最新著作《圣化世界：梵蒂冈第二届大公会议的永恒遗产》作者。

3月6日，教皇方济各在梵蒂冈圣彼得广场。图片来源：埃万德罗·因内蒂/祖玛通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