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总统体检报告仅部分揭示三军统帅健康状况

华盛顿——几十年来，总统年度体检报告的公开为外界提供了了解白宫主人健康状况的窗口，其中列出了他们的用药情况、体重，有时还显示一些良性症状。

但这类报告通常只提供相当有限的更新，并未揭露任何总统健康状况的重大问题，而且往往被政府加以修饰，以描绘总统身体强健的形象。

拜登总统周三在沃尔特·里德国家军事医学中心进行的体检延续了这一趋势。甚至在结果公布前，拜登就表示今年的体检结果与去年相比"没什么不同"。他在白宫活动上开玩笑说：“他们觉得我看起来太年轻了。”

随后，白宫医生凯文·奥康纳宣布81岁的拜登"适合履行职责"，而总统的年龄似乎是他竞选连任的最大障碍之一。报告确实披露拜登每晚使用正压呼吸机治疗睡眠呼吸暂停，并重申他在6月份接受了牙根管治疗。

白宫新闻秘书卡琳·让-皮埃尔表示，拜登没有接受认知筛查，因为奥康纳和总统的神经科医生认为没有必要。“他每天都在通过认知测试，“她告诉记者。

去年，总统在华盛顿与白宫医生凯文·奥康纳博士进行会诊。图片来源：Manuel Balce Ceneta/Associated Press没有任何迹象表明白宫或医生向公众隐瞒了拜登体检中任何不便公开的部分，但历届总统的医疗信息鲜有启发性。拜登是美国最年长的总统，他一直试图回击关于其年龄的质疑，因此他的健康状况受到独特关注。

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比77岁的拜登年轻三岁半，作为可能的共和党挑战者，这场预期的总统竞选复赛将两位候选人的健康状况置于聚光灯下。

但这些因素并不意味着他们的健康状况完全透明。

“只有患者——即总统——愿意公开的内容才会被公布。因此我们无从得知这是否是一份全面的报告。而且我们多次发现，公开的信息并非全貌，“纽约西奈山伊坎医学院医生兼教授雅各布·阿佩尔表示，他正在撰写一本关于总统健康的书籍。

阿佩尔指出，由于患者隐私和保密要求，白宫医生不会面临对总统和美国公众的"双重忠诚"困境。“白宫医生在法律和伦理上的唯一义务对象就是总统，“他解释道。

理查德·尼克松是首位将公布白宫体检报告列为标准做法的总统。图片来源：美联社美国并无联邦法律强制要求总统公布其健康档案或年度体检详情。但自理查德·尼克松总统开创公开白宫体检报告的先例以来，这已成为惯例。

尼克松常在岁末假期接受年度体检，其白宫医生沃尔特·特卡奇博士常建议总统多到加州圣克莱门特和佛罗里达州比斯坎岛的度假别墅休养。1970年12月底，特卡奇称时年57岁的尼克松"健康状况极佳”，血压值为118/82毫米汞柱，“堪比年轻人”。根据当时媒体报道，报告亦提及总统偶尔会抽雪茄、饮酒。

此类对总统健康状况的乐观描述已成标准操作——过往白宫医生的报告鲜少披露重大细节。

在拜登之前最年长的白宫主人罗纳德·里根，曾于1988年获得健康无虞的证明，其医生称他"身体状况极佳”。当出现日益严重的记忆问题后，里根于1994年公开罹患阿尔茨海默病的消息。他于2004年逝世，享年93岁。

曾编辑过里根日记并于2007年公开的总统历史学家道格拉斯·布林克利表示，目前"没有证据"表明有人知晓里根在任期间已处于阿尔茨海默病早期阶段。这位1981年险些遇刺的总统在1986年乘直升机时，曾因记不起加州托潘加峡谷的名字而写下自己"有些沮丧”。“他在任期的最后一年似乎出现了反应迟缓的情况，“布林克利指出。

1988年，美国史上最高龄总统罗纳德·里根在白宫接见超级碗冠军华盛顿红皮队。图片来源：道格·米尔斯/美联社历史上多位总统曾隐瞒重大健康问题。例如伍德罗·威尔逊1919年10月严重中风后丧失履职能力，但事件对公众和国会成员保密。其夫人伊迪丝·威尔逊在此后承担了向总统传递信息的重要角色。

南阿拉巴马大学神经外科医生理查德·门格尔在2015年《神经外科杂志》关于威尔逊中风的合著论文中写道，这被认为是威尔逊第四次中风，由总统私人医生兼好友卡里·格雷森海军上将负责诊治。

“关键在于格雷森医生拒绝承认或签署总统失能文件，“门格尔表示，“正是这位总统私人医师阻止了关于总统继任的讨论。”

其他白宫年度体检报告也揭示了许多美国人普遍面临的健康问题。

比尔·克林顿的体检数据显示他在总统任期和竞选期间体重波动明显。巴拉克·奥巴马2016年的体检报告披露他已成功戒烟——这是他在两届任期内努力戒除的习惯——但偶尔会使用尼古丁口香糖。

2018年，特朗普的医生表示曾建议这位总统通过饮食控制和运动减重。由于次年体检显示特朗普体重增加了数磅，尚不清楚他是否采纳了建议。

2018年唐纳德·特朗普的医生曾建议总统减重。图片来源：Carolyn Kaster/美联社去年11月拜登81岁生日当天，特朗普公布了私人医生出具的健康证明信，宣称其身体状况极佳。“他的体检各项指标完全正常，认知测试结果尤为出色，“布鲁斯·阿伦沃尔德医生写道。信中称这位前总统通过"改善饮食并坚持每日锻炼，同时保持高强度工作日程"成功减重。

但特朗普其他医生的过度吹捧引发关注。哈罗德·伯恩斯坦医生后来承认，2015年那封宣称特朗普"健康状况惊人地优异"且将成为"有史以来最健康的总统"的信件，实际上是特朗普口授的内容。

2018年，伯恩斯坦向CNN表示：“我只是即兴编造的。就像电影《冰血暴》那样：它取材于真相，却转向了不同的方向。”

——亚历克斯·利里对本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