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ri,苹果是否违反了反垄断法? - 《华尔街日报》
William P. Barr
图片来源:Lorenzo Di Cola/Zuma Press两党政界人士普遍认同少数科技公司掌握了过多权力。2019年我担任司法部长时,曾就此问题启动反垄断审查。次年司法部就谷歌垄断互联网搜索及搜索广告业务提起诉讼。在梅里克·加兰(Merrick Garland)部长领导下,司法部持续推进针对谷歌的案件及大型科技企业审查,据报目前正筹备对苹果公司提起重大反垄断诉讼。这是积极的进展。
苹果等科技巨头需要接受严格的反垄断审查。如今,金融、商业、娱乐、社交关系、新闻及公共讨论等几乎所有生活领域都通过少数数字平台进行。科技巨头有能力扼杀对其主导地位的挑战;收集海量用户个人数据以操控用户决策与信念;控制我们的所见所闻。这种压倒性的经济社会权力与我们民主共和国的立国原则背道而驰。
尽管拜登总统任内的反垄断执法(尤其是联邦贸易委员会层面)存在过度倾向,但司法部对苹果的担忧是合理的。维护市场自由必须打击反竞争行为。多年来,竞争对手一直有理有据地指控苹果利用其市场支配地位和高压手段扼杀竞争。
美国超过半数的移动设备为苹果公司旗下采用专有iOS操作系统的设备。苹果通过技术及合同限制将竞争对手拒之门外,使其应用商店成为开发者触及这一庞大市场的唯一渠道。具体表现为两方面:禁止iOS用户从其他任何渠道下载软件;要求开发者签署协议,承诺不通过其他商店分发应用,以此作为获取iOS应用开发必要工具的条件。
应用分发业务已成为苹果重要营收来源。凭借应用商店的垄断地位,苹果对付费应用抽成高达30%,对应用内购同样收取等比例费用,并禁止开发者向用户告知更经济的下载方式。这种模式抑制了市场竞争并推高价格。2023年应用商店销售额突破890亿美元,若独立计算可跻身《财富》百强企业。
据指控,苹果利用对iOS和应用商店的控制权,对竞品施加技术限制以削弱其性能。2020年众议院司法委员会调查显示,苹果曾针对物品追踪公司Tile Inc.采取限制措施:在iOS 13更新中人为提高Tile应用及设备的使用难度,同时预装自有竞品"查找"应用。
苹果反竞争行为的另一个例证是其对Apple Pay相对于其他移动支付服务的优待。苹果在iPhone中内置了近场通信芯片(NFC),使设备本身能完成非接触式支付交易。欧盟已指控苹果通过拒绝向竞争性移动支付服务提供同等NFC接入权限来削弱对手。
苹果长期奉行将产品与服务编织成无缝协同生态系统的战略。这本身无可厚非,但当其进入新市场(如智能手表或智能家居)时,监管机构担忧的是:苹果通过硬件软件设计使其新产品与自有生态高度兼容,却降低既有设备间的互操作性。据报道,司法部正在调查为何iPhone与苹果手表的协同效果远优于其他品牌。
智能手表领域生动展现了互操作性损害如何扭曲竞争。单就产品而言,苹果手表相较佳明产品并无明显优势。但若佳明手表无法与无处不在的iPhone流畅协作,苹果产品便获得不公平竞争力。本质上,苹果正利用其在智能手机市场的支配地位,以次优产品撬动新市场。
互操作性问题不仅限于竞争对手设备之间。两个月前,苹果公司封禁了安卓短信应用Beeper Mini,该应用曾允许安卓手机通过苹果专属的iMessage服务进行安全加密通信。
毫无疑问,苹果在硬件和软件设计中采取了一些策略,这些策略不仅增加了用户脱离其生态系统的难度,更使竞争对手难以在任何环节与之抗衡。苹果通常辩称,任何反竞争效应都是为了保护其生态系统的安全性和隐私性。但有理由认为,这种"安全隐私"说辞常常被用作幌子,真实目的实则是削弱竞争对手。
2018年,苹果在推出自家家长控制应用"屏幕使用时间"后,随即从应用商店下架了同类第三方应用。内部文件显示,苹果试图构建"这是出于隐私考虑"的叙事。据众议院报告披露,当司法部宣布展开调查后,苹果立即开始恢复这些应用,并找到了限制性较低的方式来应对所谓的隐私问题。
苹果运用了一系列策略手段,单看每项策略的反竞争效果或许微妙,但叠加起来就形成了强大的竞争压制力。司法部若想取得进展,必须全面审视这些策略,并强制苹果证明其对竞争对手施加的限制确属实现正当安全隐私需求的必要措施。举证责任应当落在苹果身上——它必须证明不存在限制性更低的替代方案。
巴尔先生是托里登律师事务所的联合创始人,哈德逊研究所的杰出研究员,并著有回忆录《接二连三的麻烦事》。他曾于1991-93年和2019-20年担任美国司法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