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第一修正案之争使红州与大型科技公司在最高法院对决

近年来，最高法院在互联网上确立了广泛的言论自由权利。图片来源：Kevin Dietsch/Getty Images华盛顿——本周，最高法院将面对关于互联网言论自由保护的两起观点冲突案件，这些案件使Meta和谷歌等社交媒体巨头与德克萨斯州和佛罗里达州对立，争议焦点是限制平台对用户帖子进行审核权力的立法。

这两起案件定于周一进行辩论，是本任期最高法院众多言论自由宪法争议中最重要的案件之一。三月份的另一案件将从不同角度针对类似问题：密苏里州和路易斯安那州这两个红州提起的诉讼，指控拜登政府在新冠疫情期间施压社交媒体公司删除政府所称的传播错误信息的帖子，违反了第一修正案。

德克萨斯州和佛罗里达州在2021年相隔数月内相继通过相关法律，推动立法的是议员们声称保守派在网络上受到审查——这一说法在硅谷存在争议。这些州认为，社交媒体是公共讨论的场所，运营这些平台的私营公司无权干预。

“如今，社交媒体是人们行使第一修正案权利的地方，”德克萨斯州米诺拉共和党参议员、内容审核法提案人布莱恩·休斯表示，“我们不能让少数旧金山的寡头成为言论自由的守门人。”

得克萨斯州和佛罗里达州认为，社交媒体是公共讨论的场所。图片来源：Cristobal Herrera-Ulashkevich/Zuma Press尽管细节有所不同，但两州的措施都限制了平台决定用户发布内容的能力，并要求公司披露其内容审核实践的具体细节。例如，得克萨斯州的法律禁止月活跃用户超过5000万的社交媒体公司基于观点采取“屏蔽、封禁、删除、下架、取消变现、降权、限制、拒绝平等访问或可见性，或以其他方式歧视言论”的措施，仅对暴力威胁和儿童剥削等少数类别有例外。

如果网站确实删除了帖子，则必须向用户解释原因并提供申诉流程。私人团体和州总检察长均可提起诉讼以执行得克萨斯州的法律。

代表科技公司的两个贸易组织提起诉讼以阻止这些法律，认为这些州实际上是在强迫平台发布有害用户和广告商的令人反感的内容，从而干涉了平台的言论权。

计算机与通信行业协会（Computer & Communications Industry Association）主席马特·施鲁尔斯（Matt Schruers）表示，虽然从抽象意义上听起来不错，但禁止私营公司基于观点限制用户内容意味着平台将不得不推广各种有害材料，从仇恨言论到恐怖主义宣传。该协会是提起诉讼的两个贸易组织之一。

“不幸的是，认为洗衣凝珠味道好是一种观点，同情ISIS也是一种观点，”他说。

近年来，最高法院在互联网上确立了广泛的言论自由权利。2017年，法院一致否决了北卡罗来纳州一项法律，该法律禁止性犯罪者使用大部分社交媒体，认为将他们排除在“现代公共广场”之外是违宪的。去年，法院以7比2的投票结果推翻了一项网络跟踪定罪，因为检方未能证明被告有意使其帖子具有威胁性，或知道受害者会这样看待它们。

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声称，X、YouTube和Facebook通过压制他的言论侵犯了他的权利。照片：克里斯·卡尔森/美联社保守派对内容审核法律的明智性和合宪性存在分歧，这种分歧反映在目前案件中的下级法院相互冲突的裁决中——这些裁决均由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任命的法官撰写。

位于新奥尔良的美国第五巡回上诉法院维持了德克萨斯州的法律。“我们拒绝接受企业拥有不受约束的第一修正案权利来审查人们的言论，”安德鲁·奥尔德姆法官在一个意见分歧的三人小组中写道。

然而在亚特兰大，第十一巡回法院裁定佛罗里达州败诉。由凯文·纽瑟姆法官代表3-0一致意见的小组写道：“私营实体关于是否、在何种程度上以及以何种方式向公众传播第三方创建内容的决定，是受第一修正案保护的编辑判断。”

诉讼进行期间，两项法律均未生效。最高法院曾以5比4的投票结果，在诉讼进行期间冻结了德克萨斯州的法案。

塞缪尔·阿利托大法官对此判决提出异议，表示"互联网时代之前建立的现有先例应如何适用于大型社交媒体公司尚不明确"。

这些法律的命运可能取决于大法官们如何理解社交媒体。这些平台是类似于拥有第一修正案赋予的内容编辑决策权的出版商？还是更类似于必须无差别传输信息、不得干预所传递内容的电话公司？

德克萨斯州和佛罗里达州的法律采取后一种立场，正式将社交媒体公司与航空公司、铁路和互联网服务提供商一起归类为"公共承运人"。

两起案件使Facebook母公司Meta等社交媒体平台与德克萨斯州和佛罗里达州形成对立。图片来源：David Paul Morris/彭博新闻相关平台回应称，它们并非提供电话那样的通用通讯服务，而是根据用户兴趣提供定制化内容体验。平台方主张，这使其享有出版商权利，可自主决定哪些内容适合自身产品定位。

本周一受理的案件进一步凸显特朗普对最高法院本任期造成的深远影响。此前科罗拉多州剥夺其初选资格的上诉案，以及联邦选举颠覆指控的司法程序仍在进行。得州与佛州立法直接源于2021年1月6日国会暴乱事件后，当时仍称推特（Twitter）的X平台对特朗普账号的封禁决定。

特朗普曾通过诉讼指控X、YouTube和Facebook压制其言论自由，此次他亲自提交法律意见书，敦促最高法院支持佛州的内容审核法。

拜登政府首席法律顾问、联邦总检察长伊丽莎白·普雷洛加尔则提交意见书支持社交媒体平台。

斯坦福网络政策中心平台监管项目主任达芙妮·凯勒指出，若最高法院在"网络选择诉帕克斯顿"及"穆迪诉网络选择"两案中作出支持州政府的裁决（预计七月底前宣判），企业将面临两种合规选择：要么全面撤出得州和佛州市场；要么"开启内容洪流，向两州用户输送未经审核的色情、垃圾信息、仇恨言论、厌食/自杀诱导等有害内容——这正是立法者所要求的"。

德克萨斯州议员休斯承认，他的立法将为更极端的内容打开大门，但他表示，与社交媒体平台目前的做法相比，这些危害微不足道。

“我们该信任脸书来替我们决定该信任谁吗？还是该相信真实的人会自己做研究并做出决定？“休斯说。他表示虽然更多极端分子将获得发声平台，但"美国人民能够应对。我们可以而且必将拒绝那些极端思想。”

萨尔瓦多·罗德里格斯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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