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膝之间》评论：原住民的不敬——《华尔街日报》

《双膝之间》剧团摄影：杰里米·丹尼尔纽约

当观众入座时，雪儿早期那首俗气热门曲《混血儿》的旋律响起，这暗示着佩雷尔曼表演艺术中心新剧《双膝之间》不会是一部沉重说教美洲原住民苦难的作品。演出开场时，一位演员登台自称美洲原住民，并拖长声调说道：“几个世纪以来，人们用许多不同名字称呼我：坐牛、巨鹰、揍小猫、口臭…以及下犬式。但今天，请用我最神圣的土著名字称呼我——拉里。“这种荒诞喜剧手法奠定了全剧基调。

由贾斯汀·高蒂埃饰演的拉里带着近期抽多了大麻的憨傻慵懒气质，将作为话痨旁白贯穿这部由1491s喜剧团创作、丁协庆导演的疯狂闹剧。用"不敬"来形容该剧对美国建国前后美洲原住民遭受暴行的态度都显得过于温和——若这部狂野喜剧的讽刺意味再浓烈些，恐怕需要动手术才能把它的舌头从脸颊里取出来。

公司成员照片：杰里米·丹尼尔该剧刻意模仿由一群精力充沛但常常笨拙得令人捧腹的业余爱好者上演的历史盛典，标题暗指两个历史事件：1890年南达科他州伤膝河对拉科塔族数百名印第安人的大屠杀，以及1973年发生的同一地区的“占领”事件，当时一大群美洲原住民抗议政府对待他们的方式，与联邦特工发生了暴力对峙。

这两个事件基本上是剧情的开端和结尾；在两者之间，该剧通过以赛亚和艾尔玛这对男女及其两代后裔的故事，戏剧化地展现了美洲原住民动荡的历史——这个故事充满了戏剧性的巧合和令人震惊的揭露，宛如一部维多利亚时代的小说，甚至包括一个被遗弃在门阶上的婴儿。故事始于一位垂死的妇女伊娜（希拉·图西饰演，一人分饰多角的瑰宝）在伤膝河生下了一个名叫沃尔夫的孩子。临终前，她传递了一对小鹿皮鞋，这将成为一种精神护身符。

沃尔夫（德里克·加尔扎饰演）被一位天主教神父带到寄宿学校后，改名为以赛亚。多年后，他在那里遇到了艾尔玛（夏拉·莱夫纳饰演），当时她被强制送入这所学校，用她的话说，“他们送印第安人来是为了把他们变成白人。”伊娜以鬼魂的形式重新出现（白床单暴露了她的身份），告诉艾尔玛她的命运与以赛亚相连，“家正在等待”，并交付了神圣的鹿皮鞋。

以赛亚和艾玛在杀害了协助管理寄宿学校的神父和化身为忍者的修女们——没错，你没看错——后逃离学校，成为印第安版的邦妮与克莱德，解救其他类似寄宿学校的孩子，并送更多神父去天堂安息。（尽管第一位被拉里假扮的耶稣——实为撒旦化身的拉里拖走，暗示其归宿并非天堂。）

蕾切尔·克罗尔、夏拉·莱夫纳、德里克·加尔扎与詹姆斯·莱恩摄影：杰里米·丹尼尔后来他们有了儿子威廉（肖恩·泰勒-科贝特饰），艾玛希望这是十个孩子中的第一个：“我们必须让族人数量回升！“威廉参军参加二战。剧中丰富的喜剧手法之一便是浸透反讽，比如威廉说：“他们递给我一把步枪，让我指向这世上最极致的邪恶。人们的土地财产被掠夺，被关进集中营遭受灭绝。“痛彻心扉。

全员演员——除一人外均为原住民——在不同角色间自如切换的表演令人赏心悦目。承担最重戏份的加尔扎先生和莱夫纳女士饰演年轻时的以赛亚与艾玛，他们在真挚片段与常规闹剧间快速转换。图西女士和沃特科·朗饰演年长的艾玛和以赛亚，也是相对严肃的角色。兼任编舞的泰勒-科贝特先生饰演威廉时也有不少真挚时刻。

这部作品以一系列小品片段的形式展开，与剧团源于短篇喜剧的根基相得益彰。大部分片段都令人愉悦，尽管不可避免地有些部分的笑点持续时间过长。主持以赛亚和艾尔玛婚礼的“新时代精神领袖”那段荒诞历史的叙述过于冗长，牵扯到了死藤和杰瑞·加西亚的引用。拉里关于以赛亚和艾尔玛孙子的“表亲”那段复杂的独白也显得多余，连讲述者自己似乎都感到不解：“你们怎么没人阻止我？”他抱怨道。此外，一些音乐片段感觉像是无必要的填充。

如果说有哪部剧不需要任何填充，那就是这部错综复杂到令人眼花缭乱的作品了，它实现了在讽刺历史的同时又能够阐明历史的非凡成就。

伊舍伍德先生是《华尔街日报》的戏剧评论家。

本文发表于2024年2月16日的印刷版，标题为《不敬的原住民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