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纽约州瞄准算法，保护青少年免受社交媒体危害

纽约州奥尔巴尼讯——不仅是国会，各州也在着手应对社交媒体对青少年的掌控。

纽约州官员正推动限制平台信息流的核心算法，成为继联邦政府不作为后最新一个试图约束科技巨头的州。其他州曾试图通过屏蔽特定内容或限制未成年人注册账户来保护儿童，但遭遇法律障碍。若纽约州成功，将为其他州提供可借鉴的法律路径。

“儿童和青少年正在困境中挣扎，“民主党籍纽约州总检察长莱蒂娅·詹姆斯表示。她补充说，该提案"将保护纽约儿童，并成为他人效仿的范例”。

詹姆斯与纽约州州长凯西·霍楚尔支持一项提案，禁止社交媒体公司使用算法向该州未成年人推送内容——除非Instagram和TikTok等应用首先获得家长同意。他们还支持限制应用向青少年用户发送通知的时间，以及公司对从未成年人处收集数据的使用方式。

上周华盛顿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听证会上的科技公司负责人。图片来源：Michael Brochstein/Zuma Press这位民主党籍州长表示，该措施将降低社交媒体的成瘾性，并指出青少年过度使用社交媒体已导致心理健康问题激增。行业团体对该提案的合宪性提出质疑，认为媒体素养教育能产生更直接的效果。

奥尔巴尼的对峙标志着州政府官员与科技公司之间的最新冲突。41个州的总检察长于10月起诉Meta Platforms（Instagram和Facebook的运营商），指控该公司故意在产品中植入具有成瘾性且危害年轻用户的功能。Meta在11月向《华尔街日报》表示，其产品设计并非旨在使青少年上瘾。

上周在华盛顿，两党参议员就科技公司算法如何影响未成年人质询科技CEO们，并表示当儿童在网络中受到伤害时，这些公司必须承担更多法律责任。多位参议员承认，现行联邦法律未能充分解决平台对儿童的危害问题，但联邦立法者尚未就统一方案达成一致，导致多项法案仍待全院表决。

一项两党参议员提出的法案包含禁止向未成年人推送算法的条款。另一项名为《儿童在线安全法》的提案要求平台为年轻用户提供关闭算法的选项，并确立平台预防和减轻未成年人伤害的责任。而由马萨诸塞州民主党参议员埃德·马基和路易斯安那州共和党参议员比尔·卡西迪提出的法案将加强对18岁以下用户的隐私保护。

尽管尚未有任何联邦法案生效，但多个州已通过各类法律监管社交媒体。截至目前，科技公司通过援引宪法第一修正案的言论自由保护条款，成功阻止了这些州的立法尝试。

纽约州一项提案拟禁止社交媒体公司通过算法向该州未成年人推送内容——除非TikTok等应用首先获得家长同意。图片来源：Lev Radin/Zuma Press阿肯色州、俄亥俄州和犹他州的立法者已禁止未成年人在未经父母同意的情况下使用社交媒体平台。成员包括TikTok和Meta的行业组织NetChoice在这三个州提起诉讼，并在阿肯色州和俄亥俄州赢得了禁令。犹他州州长斯宾塞·考克斯上月将该州法律生效日期从3月推迟至10月，“以吸纳更多反馈意见”。

NetChoice副总裁兼总法律顾问卡尔·萨博表示：“归根结底，这些法律违反了第一修正案。“该组织还表示，联邦提案引发了严重的隐私和安全担忧。

根据美国州立法会议的数据，去年有12个州颁布了与儿童使用社交媒体相关的法律，包括犹他州和阿肯色州的法律，以及成立特别工作组或鼓励媒体素养教育等其他措施。NCSL统计显示，今年至少有30个州有140多项相关法案待决。

前国会助理、现倡导组织"常识媒体"首席倡导官丹尼·韦斯表示，各州正在国会未行动的领域采取行动。“在涉及我们的孩子时，社交媒体平台没有任何防护措施，“韦斯说。

纽约州参议员安德鲁·古纳德斯及其他立法官员表示，社交媒体监管法案有望在今年通过。图片来源：汉斯·彭宁克/美联社詹姆斯指出，纽约州的提案与其他州的版本存在关键差异——它限制的是内容推送机制而非直接监管内容本身，因此有望通过法律审查。明尼苏达州和南卡罗来纳州也有类似立法提案待决。

38岁的州参议员、纽约法案提案人安德鲁·古纳德斯表示，该法案将使社交媒体回归到他大学刚注册时的原始状态：用户可自主选择关注源，内容按时间顺序排列。

“如果你想关注泰勒·斯威夫特粉丝站，完全没问题，“他说，“但我们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你点击某个内容后，15分钟内就被推送自残视频。”

算法条款被纳入必须在3月31日前通过的州综合支出计划。由于民主党同时掌控州议会两院且得到州长霍楚尔支持，古纳德斯等立法官员认为社交媒体监管今年很可能实现。

凯特·罗曼尔斯基初中时拥有第一部手机，最初被Snapchat吸引，因其能发送带搞笑滤镜的照片。新冠疫情导致高一停课时，她下载了TikTok，看到一个年长女孩谈论自己臀部形状的视频。

“我意识到自己有胯部凹陷——而我之前甚至从未听说过这个词，”现年17岁的罗玛莱夫斯基说。“这是我身上存在、无法改变，却被成千上万人厌恶的特征。”

作为纽约州法案的支持者，罗玛莱夫斯基最近开始间歇性删除手机上的Instagram和TikTok应用以减少使用时间。

康奈尔法学院教授、该校第一修正案诊所副主任G·S·汉斯表示，纽约州的提案仍可能引发宪法争议。

“即便是未触及内容本身，仅规范内容排列、呈现和优先级设置的法律也会面临这个问题，”他说。

Meta表示其运用算法保护所有用户免受不当内容侵害，并根据共同兴趣引导他们加入互助社群。该公司上月已开始自动限制青少年用户接触涉及自残、暴力画面和饮食失调等有害视频及帖子。

“青少年会同时使用多个网站和应用，各州法律差异将导致他们与父母获得割裂的在线体验，”该公司女发言人表示。

TikTok发言人称平台已为13至18岁用户默认设置60分钟使用时限，家长可为关联账户设置内容限制。

科技行业组织Tech:NYC主席朱莉·塞缪尔斯指出，纽约提案的另一缺陷是未明确要求验证用户年龄及法定监护人身份（当用户选择加入时）——法案支持者对此存在异议。

“2024年我们必须立足于现实，也必须承认我们尚不知如何做到这一点，”塞缪尔斯表示。“我们需要找到恰当的平衡点。”

联系吉米·维尔金德，请发送邮件至 [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