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火热债务市场正大幅降低高风险企业借款成本

信用评级较低的公司正急于削减借贷成本，甚至在美联储尚未降息之前就已行动。

截至周四上午，据PitchBook LCD数据显示，海洋世界娱乐和戴夫与巴斯特等公司已在一月份要求投资者下调约620亿美元次级投资级贷款的利率——这已是三年来最大的月度总额。

利率调整源于去年底开始的股债市场全面上涨，当时投资者愈发乐观地认为，持续多年的高通胀即将结束，且没有出现经济衰退的迹象。

常用于私募股权收购融资的杠杆贷款价格涨幅尤为显著，部分原因是此类交易放缓导致市场缺乏新贷款。

市场热情高涨，投资者甚至愿意接受部分持有贷款的更低利率，也不愿放弃这些贷款。而企业贷款条款允许它们在发行后短短几个月内轻松再融资，使其得以利用这一优势。

“发行人能够做到这一点，正是市场强劲的表现，“T. Rowe Price高收益投资组合经理凯文·卢米表示。

华尔街所称的利率调整浪潮——即重新定价，是美联储抗击通胀行动并未像华尔街最初担心的那样对负债企业造成严重打击的最新证据。

杠杆贷款的利率是可变的，随着美联储设定的利率而升降。因此，人们曾担忧那些在2022年前大量借贷的公司一旦利率开始飙升就会陷入困境。

然而到2023年底，贷款违约率仍远低于历史平均水平。企业通过发行新债券或贷款替换旧债务来延长债务期限，现在许多企业更进一步采取措施降低利息成本。

它们能够这样做是因为，除了可变基准利率外，杠杆贷款利率还包括"利差”——投资者为违约风险要求的额外补偿。利差在贷款发放时设定，如果公司提出请求且投资者同意，之后可以调整。

利率下调幅度各异。汽车电池制造商Clarios本月将27亿美元贷款的利差降低了0.75个百分点，承诺每年节省超过2000万美元。海洋世界和Dave & Buster’s都将贷款利差降低了0.5个百分点，而其他公司则实现了更温和的0.25个百分点降幅。

总体而言，投资者本月已批准了约350亿美元贷款的利率下调，另有270亿美元等待批准，更多重新定价提案仍在以稳定速度提出。

重新定价潮往往出现在贷款在二级市场交易价格超过面值时，这向企业释放投资者愿意接受更低债务回报的信号。

果然，今年初以面值或溢价交易的贷款占比从10月底的5%升至40%以上。PitchBook LCD数据显示，截至12月底，约有2500亿美元评级为单B和双B级企业的贷款交易于该水平，且账龄已长到可免罚金再融资。

过去几年，杠杆贷款被证实是稳健投资——2022年计入价格变动与利息支付后的总回报率为-1%，同期标普500指数下跌18%。在去年市场反弹中，其13%的回报率虽不及标普500的26%，但表现仍具韧性。

从投资角度看，如今低评级企业贷款和债券都与股票面临相似的困境：尽管经济前景改善，但近期市场上涨意味着可能难以复制去年的回报率。

通常，投资者将低评级或"垃圾级"企业债券与贷款视为折中选择。这两类债务的历史波动性虽低于股票，但风险远高于投资级债券。

部分投资者认为，若未来几年利率维持高于2008-09年金融危机后十余年的水平，债务工具总体上可能比股票更具吸引力。

近期，非投资级债券的平均收益率徘徊在8%左右，较新冠疫情前七年间的普遍收益率高出约2个百分点（偶发市场抛售期间除外）。然而，其相对于美国国债的收益率溢价仅3.4个百分点，处于疫情前区间的低端。

Newfleet资产管理公司首席投资官David Albrycht表示，鉴于近期高评级与低评级债券的收益率差收窄，其投资组合经理普遍在固定收益配置中采取保守策略。

但他指出，若市场出现抛售，团队可能增持风险资产。他们已配置部分贷款资产，押注美联储降息步伐将慢于市场普遍预期，这将使浮动利率贷款相比固定利率债券更具吸引力。

Dave & Buster’s等企业近期已要求投资者调降其非投资级债务的利率。图片来源：Timothy Fadek/Bloomberg NewsT. Rowe Price的Loome也指出，尽管与国债利差收窄，当前收益率仍具吸引力。

“我完全承认今年几乎不存在价格上行空间，“他表示，“但若能锁定8%的收益，且精于信用筛选并规避问题债券——8%的回报率相当可观。”

联系作者Sam Goldfarb请致信：[email protected]

出现在2024年1月20日的印刷版中，标题为“火热债务市场降低高风险公司借款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