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银行监管机构剑指"开快车、撞车"式风险文化——《华尔街日报》

货币监理署代理署长迈克尔·苏。图片来源：Drew Angerer/Getty Images2023年银行业动荡成为焦点。在硅谷银行、签名银行和瑞士信贷集团接连陷入危机后，这个通常稳健的风险管理领域受到了广泛关注。这个受到严格监管的行业还面临着新技术的挑战，比如智能手机上的银行账户和日益普及的人工智能。

《华尔街日报》的风险与合规期刊与货币监理署代理署长迈克尔·苏进行了对话，他是美国顶级银行监管者之一，也是关于风险和银行太大而难以管理的主要声音之一，讨论了过去一年以及该行业面临的挑战。

本次采访经过编辑，以缩短长度并提高清晰度。

**华尔街日报：**过去一年我们看到了几起引人注目的银行倒闭事件。我们现在处于什么阶段？

**苏：**国家银行体系是健全的。我可以相当自信地说，部分原因是今年早些时候那些倒闭事件后，银行和监管机构真正关注了这些风险领域，以确保有适当的控制措施。有足够的韧性、财务资源等，这样我们才能确保为所有人提供一个健全的体系。

**华尔街日报：**您提出了"大而不能管理"的问题，并可能对存在持续弱点的银行采取行动。现在您是否准备好讨论未来可能采取的措施？

**许：**我们在内部经常进行这些讨论。目前我还不准备对外公开讨论。提出这个框架的部分逻辑，就是把证明银行是否"大而不能管理"的责任放在银行身上。

如果有一个逐步升级后果的框架，应该能够解决这些问题。如果还是无法解决，那实际上就证明[某家银行]可能确实"大而不能管理"，我们将相应采取行动。

**华尔街日报：**当业务进展顺利时，业务部门可能认为风险管理者是拖累。考虑到2023年的一些冲击事件，您认为风险管理者现在有更多发言权吗？

**许：**如果你研究风险管理失败的案例——瑞信与Archegos事件、摩根大通与伦敦鲸事件、2008年危机——深入分析这些报告就会发现，机构内部其实有人知情。问题不一定是缺乏认知，而是知情者的可信度与赚钱者和业务运营者不成正比。我们作为监管者要做的就是确保这种平衡。

这些银行并非铁板一块。内部存在许多不同群体，重要的是要认识到有人、有流程、有系统在努力维持运转。我们试图确保为这些履行职责的人提供必要的支持。

**华尔街日报：**我们正步入银行业技术的新纪元。例如，有些人手机里的储蓄账户几秒内就能清空。是否需要增加银行操作阻力来避免类似硅谷银行事件重演？

**许：**这个问题可以从几个维度来看。宏观层面上，交易、资金流动速度和信息传播都在加速。信息环境和行动能力的提升加快了整体节奏，这是我们必须应对的挑战。我们需要审慎思考：“这具体会影响哪些环节？我们该如何应对？”

微观层面看，这确实会影响流动性及银行流动性，硅谷银行和签名银行事件就是例证。当前监管更强调短期流动性的重要性，我们正全力确保银行能快速生成应对挤兑所需的现金。

**华尔街日报：**美国证交会主席根斯勒认为人工智能可能对金融体系的重大威胁。您担忧AI的影响吗？

**许：**我从多个角度对AI存在忧虑。不能只关注单一风险，由于AI技术尚处萌芽发展阶段，必须用更广阔的视角来审视。AI领域几乎每周都有突破性进展。

詹斯勒所强调的金融稳定风险确实存在。我们还需思考人工智能在金融服务领域直接或间接应用的其他多种方式。与日常生活更贴近的，将是涉及小额信贷决策、由此产生的歧视与偏见，以及欺诈检测等相关问题。

银行应用机器学习技术已有相当长时间。关键在于它们如何运用这项技术、如何将其延伸至其他场景，以及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实际应用——这些都是亟待厘清的现实议题。此外，我还想强调运营层面的问题。如今这些运营流程已不再由银行单独掌控，几乎形成了类似供应链的体系：银行依赖第三方，第三方又依赖其他服务商。因此我们必须以供应链思维来考量运营韧性问题。

**华尔街日报：**您对这些问题的前景有何看法？

**许：**令我乐观的是，若能妥善解决这些问题，金融体系将实现高效运转。银行可专注于信贷业务，市场信心也将增强。这正是我们投入大量精力的原因。我常说：“刹车系统越可靠，越能安全地高速驾驶。”

有些人主张"先飙车，再事故，后装刹车"的流程，这是错误的。更好的做法是同步推进，因为强有力的管控能让你在高速行驶时保持信心。这才是我们最终追求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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