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超越哈佛与边境的视野
Holman W. Jenkins, Jr.
新的一年到来,是时候有人对我们混乱的移民现状说一句:情况本可能更糟。二十年后,我们或许能欣慰地看到,大多数新移民在这个接纳他们的国度里证明自己是好公民——工作、纳税、创业、培养子女。
有人担心同化机制可能不堪重负,但我们在两方面还算幸运。那些试图穿越漏洞百出的南部边境的人,如今越来越多来自世界偏远角落,包括中国、俄罗斯、乌克兰、非洲等地受过教育的技术人才。美国作为民族熔炉表现不俗,不同国籍者唯有通过接纳共同语言文化,才能与彼此及本土居民和谐共处。
诚然,越境者多数仍来自中南美洲。他们带来的文化宗教观念可能将在得克萨斯、加利福尼亚等地区占据主导。但幸运的是,这些观念与我们的价值观大体相容。比起欧洲的移民困境,谁都更愿意面对我们的挑战。
现行制度仍是一团乱麻。拜登政府大可以宣称(虽然尚未如此表态)通过将全部移民合法化解决了非法移民问题。数据说明一切:每日有1万名准移民被拦下,仅需填写庇护申请便可放行。据信仍有未知数量者偷渡成功。令人费解的是他们为何不利用庇护漏洞。即便如唐纳德·特朗普常提及的那般存在罪犯、强奸犯和精神病院驱逐者,如今这类人在入境者中也属极少数。
美国自1776年建国以来,作为一个对其宣称疆域拥有绝对控制权的现代主权国家,其完整主权地位的确立或许要追溯到1880年代甚至更晚。若我们如今似有倒退之势,原因并非全球其他地区极端恶劣生存环境下的人口比例骤增——在我有生之年,战争、治理失序、饥荒、贫困与犯罪始终让数百万人深陷苦难。真正的变量在于信息技术:构建偷渡网络的能力,向大众营销美国移民漏洞存在的能力。新移民的证词不绝于耳,他们都是在电子媒体和社交平台获得入境承诺后才启程的,只需现身并说出特定暗语。
值此新年展望之际,不妨指出:顶尖学府的困境或许也不如某些言论所述那般严峻,至少并非新近现象。1984年,我从一名刚毕业的伯克利学生——当时还是位传统民主党人——口中首次听闻"政治正确"一词,即便那时他说这话时已带着微妙的反讽。那种意识形态审查与思想整齐划一的气息,至今回想仍令我脊背发凉。
彼时我刚大学毕业两年,校园主流左翼与当今如出一辙,仍是"反殖民"左派。右翼煽动者迪内什·德索萨或许在许多事情上存在谬误(包括对奥巴马与该思潮关联的判断),但他对70年代末80年代初校园激进主义的描述与我的见闻相符。我在大学书店工作时经手过无数箱弗朗茨·法农的《全世界受苦的人》,这位作者反种族主义外衣下的种族论调及对恐怖主义的"治疗性"辩护,至今仍激励着哈佛校园内哈马斯的支持者。区别或许在于当年尚存一丝如今已消逝的、某种程度上可被谅解的智识戏谑。而当下主要由白人构成的校园恐吓者们,自身也仿佛惊弓之鸟,浸泡在恐惧氛围中,唯恐不先发制人给他人贴上种族主义标签,自己就会沦为被指控的对象。
如果说我比某些人少些绝望,我也记得著名生物学家贾里德·戴蒙德曾指出,美国大多数实干家和成功人士并非来自常春藤盟校,尽管他们会把孩子送进哈佛。他当时写的是在阿拉巴马受训、哈佛聘用的昆虫学家E.O.威尔逊。“对美国知识精英职业生涯的审视表明,他们往往来自非精英背景,“他观察到,“事实证明,作为本科生,他们中有不成比例的人数就读于州立大学或小型文理学院。”
大约在那时,我开始持续记录那些到访《华尔街日报》的美国大公司CEO们——迪士尼的迈克尔·艾斯纳(丹尼森大学)、通用电气的杰克·韦尔奇(马萨诸塞大学)、AT&T的迈克·阿姆斯特朗(俄亥俄迈阿密大学)——他们身后总是簇拥着成群常春藤毕业的跟班。如今你或许能在今年大学橄榄球季后赛的看台上看到这一幕,听听球员们的采访。比起只听常春藤产品们的言论,这样更容易对美国重振旗鼓保持信心。
图片来源:苏·多尔夫曼/Zuma Press刊载于2024年1月6日印刷版,标题为《超越哈佛与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