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为俄罗斯战争机器提供燃料的俄罗斯亿万富翁及其化工厂 | 路透社

项目 1 共 4 张 卫星图像显示了俄罗斯捷尔任斯克的斯维尔德洛夫工厂，2022年9月13日。开放源中心/通过路透社的手稿/档案照片

卫星图像显示了俄罗斯捷尔任斯克的斯维尔德洛夫工厂，2022年9月13日。开放源中心/通过路透社的手稿/档案照片伦敦，12月30日（路透社） - 一些俄罗斯最富有的人的化工厂正在为制造莫斯科军队在乌克兰战争中使用的炸药的工厂提供原料，铁路和金融数据的分析显示。

路透社识别出五家化工公司，其中五位受到西方制裁的亿万富翁持有股份，这些公司在战争开始到今年9月期间，通过铁路向俄罗斯最大的炸药工厂提供了超过75%的关键化学品，依据铁路数据。

该新闻机构的分析首次展示了俄罗斯战争机器的一部分工厂在多大程度上依赖这些人及其公司。

这些亿万富翁包括切尔西足球俱乐部的前老板罗曼·阿布拉莫维奇和在四月份被福布斯评为的瓦吉特·阿列克佩罗夫俄罗斯最富有的人 财富估计为286亿美元。阿布拉莫维奇和阿列克佩罗夫没有回应通过他们的公司或律师发送的评论请求。伦敦上市的埃夫拉兹，阿布拉莫维奇持有28%的股份，表示它仅为“民用”提供化学品。阿列克佩罗夫持有股份的炼油公司卢克石油表示，它“不生产炸药或任何相关组件”。

马萨诸塞大学教授安娜·纳古尔尼，密切研究与乌克兰-俄罗斯战争相关的供应链网络，并审查了路透社的发现，表示这五家公司不仅通过提供弹药所需的基本化学成分来帮助莫斯科，还通过出口包括化肥在内的民用产品赚取急需的硬通货。

“这些化学公司可能作为民用公司运营，但它们正在支持战争努力，”纳古尔尼说。

为了确定俄罗斯主要弹药工厂从何处获得供应，路透社分析了从2022年2月乌克兰入侵到2024年9月期间，运送制造炸药所需化学品的超过600,000个铁路货运的移动情况。

来自俄罗斯两个商业数据库的铁路数据由开放源中心提供给路透社，该中心是一个总部位于英国的非政府组织，致力于收集公开可用的情报并监测潜在的制裁违规行为。它详细列出了每个铁路货车的货物类型、重量、来源和目的地，以及发送货物的公司和接收公司的名称。

路透社交叉核对了两个数据库的数据以确认其准确性。然而，新闻机构无法确认这些数据是否包括所有运往爆炸物工厂的铁路运输，或工厂通过公路接收货物的程度。

数据显示，这些亿万富翁的公司向五家受到西方制裁的俄罗斯爆炸物和火药工厂提供了重要原料。这些工厂是俄罗斯大型国有武器制造商和汽车制造商罗斯特克的子公司。

通过泄露的涵盖2023年部分时间的税务发票，路透社还能够确认四家化学公司是四家爆炸物制造商的供应商。

克里姆林宫、国防部和罗斯特克均未回应路透社关于民用公司在供应俄罗斯军火工业中角色的问题。

在战争之前，所有爆炸物工厂作为多元化努力的一部分，也曾生产民用的爆炸物或火药。路透社无法确定此类民用销售是否继续，以及所供应的化学品是否可能被指定用于民用。

慕尼黑大学的能源学教授托马斯·克拉波特克帮助路透社分析数据，他表示，尽管所有原材料有许多潜在用途，但特定化学品的车厢装载量到达特定工厂的组合提供了“红旗”警示。

根据路透社采访的几位专家的说法，这一分析提供了新的证据，表明西方对俄罗斯实施制裁以惩罚其入侵乌克兰的战略未能遏制其军事生产。

虽然亿万富翁们都受到西方制裁，但涉及的化工公司在很大程度上逃脱了重大财务处罚或禁止从美国或欧盟进口关键商品。

这些化工厂的大部分产出是像肥料这样的民用产品，这对农业至关重要。长期以来，西方政策将食品排除在制裁之外，以防止饥荒和发展中国家的外交反弹。

彼得·哈雷尔（Peter Harrell），一位曾在战争第一年负责俄罗斯制裁的前白宫高级官员，现在是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的学者，他表示，或许是时候重新审视2022年的决定，因为曾依赖乌克兰和俄罗斯获取小麦和肥料的国家已经有时间寻找替代来源。

哈雷尔在评论路透社的发现时表示：“潜在地，计算可能会倾向于今天对这些公司施加制裁。”

然而，加拿大圭尔夫大学的农业教授马尼什·N·拉伊扎达（Manish N. Raizada）警告说，对俄罗斯化工公司的制裁可能会使数亿小规模农民面临风险，而对俄罗斯的经济影响微乎其微。

负责协调华盛顿制裁的美国财政部发言人和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发言人均拒绝对路透社的发现发表评论。

一位欧洲委员会发言人回应有关化工公司的问题时表示：“我们正在积极探索额外措施的可能性，以加大压力并堵塞漏洞，同时避免对粮食安全产生负面影响。”

发言人强调，任何行动都将仅在对任何措施的有效性及其对欧洲公司的影响进行仔细分析后才会采取。然而，他指出，即使这些公司没有被特别指定，欧盟制裁也将适用于这些公司，如果它们由被制裁的个人控制或拥有。

炮火战争

乌克兰的战争已成为一场炮火对决，由于北约和乌克兰可用的高爆炸药短缺，使得俄罗斯军队在今年获得了大片领土，多个接受路透社采访的乌克兰指挥官表示。莫斯科正在大力投资军事生产，并寻求补充其弹药库存。根据一位乌克兰安全官员的数据，2024年，俄罗斯生产了约240万发炮弹，并从北朝鲜进口了300万发。北朝鲜驻伦敦大使馆没有回复路透社寻求评论的电话。

由亿万富翁公司提供的五家弹药工厂包括位于德尔日津斯克的庞大斯维尔德洛夫工厂。根据一位乌克兰情报官员的说法，该工厂是俄罗斯唯一一家生产用于炮兵和导弹的塑料炸药HMX和RDX的重要制造商。

由俄罗斯亿万富翁安德烈·梅尔尼琴科创办的Eurochem运营的两家工厂向斯维尔德洛夫提供化学品，铁路数据显示。

Eurochem是全球最大的矿物肥料制造商之一。根据路透社对铁路数据的分析，其位于俄罗斯西南部的涅夫宁诺米斯基氮肥厂在乌克兰战争期间向斯维尔德洛夫发送了至少38,000公吨的醋酸。

第二个Eurochem工厂，Novomoskovskiy Nitrogen在同一时期向Sverdlov发送了近5000公吨的硝酸，铁路数据显示。

醋酸和硝酸都用于制造HMX和RDX。

根据路透社的计算，基于科学文献并经过爆炸物专家审核，5000吨硝酸可以用于制造3000吨RDX，足够填充50万个大口径炮弹。

路透社审核的税务发票确认Eurochem去年是Sverdlov的供应商。

针对详细问题，Eurochem表示路透社的报道包含“众多实质性事实错误”。具体而言，“EuroChem不属于俄罗斯经济的国防部门，我们的产品没有设计用于军事目的，”这是一份来自总部位于瑞士的公司的声明。Eurochem表示，任何暗示Melnichenko控制该公司的说法都是错误的。

Melnichenko没有回应问题。这位被福布斯评估净资产为175亿美元的亿万富翁，在欧盟和北约因乌克兰入侵对他实施制裁后，将他在Eurochem的控股权置于一个受益于他妻子的信托中，正如路透社所报道的。

声明称，尽管其97%的产出是肥料，Eurochem还向俄罗斯和国外的众多客户供应其他工业产品，包括这些化学品。该公司没有回答路透社关于向Sverdlov的化学品运输的问题。发送到Sverdlov网站上的电子邮件地址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

税务数据

另一家肥料巨头乌拉尔化肥，由受制裁的亿万富翁德米特里·马泽平创立，向斯维尔德洛夫提供了超过27,000公吨的硝酸铵，铁路数据显示。硝酸铵用于制造HMX和RDX，并与TNT混合以生产一种称为阿马托尔的炸药。乌拉尔化肥还向斯维尔德洛夫供应了来自其在别列兹尼基的氮肥厂的6,000公吨硝酸，数据显示。

另外两家国有军火厂，坦波夫火药厂和喀山火药厂，从乌拉尔化肥那里收到了酸的运输，铁路数据显示。

路透社审查的泄露的俄罗斯税务发票还显示，乌拉尔化肥去年向斯维尔德洛夫、坦波夫和喀山工厂以及国有的佩尔姆火药厂供应了产品。

在详细询问运输情况时，乌拉尔化肥表示该信息“不正确”。它没有提供进一步的细节或解释。

马泽平在乌克兰入侵后将其对公司的持股比例从100%减少到48%，无法联系以发表评论。坦波夫、佩尔姆和喀山工厂没有回复发送到其网站或公司文件上列出的电子邮件地址的问题。

根据铁路数据显示，伦敦上市的埃夫拉兹公司在西伯利亚的一家钢铁厂向比伊斯克油酸厂供应了5,000公吨的甲苯——TNT的成分之一。埃夫拉兹在2022年被英国政府制裁，称其向俄罗斯军方供应钢材。

埃夫拉兹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它仅供应“仅供民用”的甲苯。比伊斯克油酸厂，斯维尔德洛夫的一个单位，没有回应评论请求。

在2024年4月，包含比伊斯克市的阿尔泰地区政府将该工厂列为在履行国家防务采购合同中“显著增加”其2023年生产的制造商之一。

路透社确定了另外两家与亿万富翁相关的公司，向军火工厂供应化学品。位于乌拉尔山脉的斯雷德纽拉尔斯克铜冶炼厂（SUMZ），由金属大亨伊斯坎德尔·马赫穆多夫创办，提供用于坦波夫、喀赞和彼尔姆火药厂的油酸 - 也称为冒烟硫酸。

位于彼尔姆的卢克石油炼油厂向彼尔姆火药厂、喀赞和比伊斯克提供了6500公吨的甲苯。卢克石油部分由亿万富翁阿列克佩罗夫拥有，他是该公司的前总裁。与其他人一样，他在2022年出售了许多股份，但保留了8.55%的股份。

路透社审查的税务发票显示，卢克石油工厂去年是彼尔姆火药厂的供应商。它们还记录了SUMZ向喀赞和彼尔姆工厂的发货。

卢克石油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其彼尔姆炼油厂“并不生产爆炸物或任何相关组件”，并且路透社关于从那里发货的问题包含“荒谬的推测”。

SUMZ没有回应详细问题。其母公司UMMC因受到美国和英国的制裁，未对评论请求作出回应。根据《福布斯》报道，马赫穆多夫在2022年出售了其控股权，也无法联系到以作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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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外报道由汤姆·巴尔莫斯在基辅和克里斯蒂安·洛在伦敦提供；编辑丹尼尔·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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