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顾问们担心让“特朗普做特朗普”他还是赢了| 路透社

Alexandra Ulmer,Gram Slattery

在副总统卡马拉·哈里斯迅速攀升至民主党候选人顶端的几周后，唐纳德·特朗普的盟友和顾问们敦促他保持信息一致。

民调显示，美国人对这位前共和党总统在经济和移民问题上的信任度高于哈里斯。他们认为，他所需要做的就是专注于这些问题。

但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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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特朗普锁定总统选举，以279张选举人票战胜哈里斯的223张时，这一结果不仅是他的胜利。这也是特朗普主义混乱、焦土政治的胜利。

可以肯定的是，这次与特朗普之前的两次竞选相比，泄密更少，内斗更少，策略更为周密，由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打磨。然而，他的第三次白宫竞选最终还是源于候选人本人。在最后几周，这包括漫无目的的、末日般的演讲，对哈里斯的种族挑衅攻击，以及与美国政治制度相悖的强人语言。

路透社采访了20多位特朗普的盟友、顾问、捐赠者和共和党活动人士，详细讲述了特朗普如何成功实现惊人的逆袭，成为一个多世纪以来第一位在离开白宫后赢得第二个任期的前总统。

采访揭示了他如何建立关键联盟，包括与科技亿万富翁埃隆·马斯克的合作，后者在七个关键州为特朗普的竞选花费了至少1.19亿美元进行宣传。他还抵制了解雇高级竞选工作人员的呼声，选择保留一个避免特朗普之前竞选内部混乱的团队。他还将焦点放在移民问题上，而不是堕胎问题，后者在选民中对民主党有优势。特朗普的捐赠者和经济顾问斯科特·贝森特回忆起在八月份与特朗普的演讲撰稿人会面，提供关于竞选在北卡罗来纳州进行的一次大型经济演讲的想法。但当特朗普上台时，他基本上撕毁了剧本，放弃了一些经济论点，而是深入探讨了边境和犯罪问题，并对哈里斯进行了个人攻击。

贝森特告诉路透社，他最初对特朗普的演讲感到意外。但观众似乎对此反应热烈。在当天晚些时候听到蓝领工人的热烈评价后，贝森特表示他意识到了特朗普政治直觉的力量。

“我必须按照我的方式来做，”特朗普在北卡罗来纳州活动后一天告诉记者， dismissing suggestions to alter his approach.

特朗普在亚利桑那州坦佩的集会上指向支持者。路透社/高中村特朗普在其控制之外的问题给了他内在的优势。哈里斯缩短的竞选季节缩小了她向选民阐述自己观点和对特朗普发起攻击广告的时间。马斯克对推特（现称为X）的拥有权为虚假信息提供了一个强大的传播平台，包括关于移民犯罪的虚假信息，这些信息引起了许多选民的共鸣。

而且，至关重要的是，特朗普能够利用选民对经济的消极情绪，这使他们寻求领导层的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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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通货膨胀怎么办？ 顽固的高物价对选民造成了压力，这是特朗普成功归咎于民主党的问题。今年的通货膨胀率急剧下降，但放缓来得太晚，无法帮助哈里斯。在民主党总统乔·拜登的任期内的前35个月，物价上涨了17.6%，几乎是特朗普2017-2021年任期前35个月6.2%的三倍，根据劳工统计局的数据。“特朗普胜利的主要因素是许多人记得疫情前的特朗普经济对他们来说比拜登-哈里斯经济更好，”共和党民调专家惠特·艾尔斯说。

大多数选民表示，他们更信任特朗普处理经济问题，51%的人表示如此，而哈里斯为47%，根据一项全国出口民调的初步结果，该民调由数据提供商爱迪生研究公司进行。而那些将经济视为主要关切的选民则压倒性地投票支持特朗普而非哈里斯 - 79%对20%。特朗普在移民和其他问题上的强硬言辞，让许多美国人感到不安，激励了他的一些支持者。这些美国人，尤其是在经济困难城镇的白人工人阶级选民，再次将特朗普视为一个理解他们不满的反建制人物。

特朗普在宾夕法尼亚州的一家麦当劳访问期间在柜台后工作。道格·米尔斯/池 via REUTERS“美国给了我们前所未有的强大授权，”特朗普在周三早上对一群热情的支持者在棕榈滩县会议中心说道。

哈里斯和特朗普的竞选团队没有立即回应评论请求。

自信，然后愤怒

直到夏季，特朗普的竞选活动基本上是顺风顺水。

特朗普在初选期间拒绝与他的共和党对手辩论，但他仍然顺利成为党的提名人。在五月，当他成为第一位被定罪的前美国总统, 民意调查几乎没有变化，广泛显示他在关键摇摆州领先于拜登。6月27日，拜登在他们的第一次辩论中表现糟糕，给共和党人带来了巨大的机会。特朗普的盟友们突然开始谈论赢得安全的民主党州，如弗吉尼亚州和新罕布什尔州。

然后，在7月13日，特朗普在宾夕法尼亚州的一次演讲中被一颗 刺客的子弹擦到耳朵。他的党派团结在他身边。标志性的照片——特朗普的脸上沾满鲜血，拳头高举——被支持者称为特朗普力量、韧性和牺牲的象征。电动车制造商特斯拉的首席执行官马斯克在同一天晚些时候支持了他。几天后的共和党全国大会气氛欢腾。路透社与大会上的几位商业高管和捐赠者交谈，他们希望在他们确信的第二个特朗普政府中找到工作。

唐纳德·特朗普 Jr. 在共和党全国大会上发言，摄影师埃文·沃基拍摄的特朗普遭刺杀未遂后的照片被展示。路透社/迈克·塞加尔那一周，特朗普宣布他的 竞选搭档将是参议员JD·范斯，他是2016年畅销回忆录《乡巴佬的优雅》的作者，也是孤立主义、贸易限制和严格堕胎限制的年轻倡导者。这一选择并没有为特朗普带来多少新选民，突显了这位前总统对胜利的信心。然而，在大会结束仅三天后，拜登宣布他将 放弃连任竞选。哈里斯迅速成为替代人选，在两天内筹集了1亿美元——大约是特朗普迄今为止整个竞选期间花费的金额——并几乎在一夜之间团结了民主党。特朗普的竞选团队似乎措手不及。在拜登退出后，他们的团队几个小时内没有发布声明。尽管主要支持特朗普的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MAGA Inc几乎立即发布了一则攻击广告，但竞选团队却花了几天时间才发起一场针对哈里斯的重大广告攻势。

“他们没有做好准备，”一位接近竞选的共和党活动家说，举例说明对哈里斯的反对研究不足。

当他们在后台调配颜料时，民主党人正在进行绘画。

杰森·卡贝尔·罗，共和党战略家

几位助手和顾问表示，竞选团队怀疑拜登会退出，因为在辩论后的几天里，他成功抵御了来自民主党同僚的压力。如果拜登真的退位，特朗普的竞选团队预计将会有一个混乱的替换过程，可能会有竞争性的大会或缩短的提名竞赛，四位助手和顾问表示。

他们对哈里斯的迅速崛起感到惊讶，助手们说。例如，顾问们花费了宝贵的时间通过焦点小组测试广告的有效性，依据一位了解竞选运作的人士的说法。

“当他们在后室调配油漆时，民主党人正在进行绘画，”特朗普竞选团队的接触者、共和党策略师杰森·卡贝尔·罗说。

随着哈里斯在民调中开始上升并填满场馆，特朗普在私下抱怨花费数亿美元去击败一个已经不再参赛的人，根据两位与他频繁交谈的助手的说法。在某个时刻，当特朗普被递上显示哈里斯取得进展的民调数据时，他愤怒地将文件扔到一边，根据其中一位特朗普助手的说法。当高级顾问提出建议以使他的竞选回到正轨时，特朗普有时会忽视或责骂他们，声称他们对哈里斯的崛起没有准备，助手们说。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竞选官员否认特朗普扔文件，并称竞选资金被浪费。“结果不言自明，”该官员说。

你没有被解雇据三位接近竞选的人士透露，夏季期间，特朗普和他的盟友对竞选经理苏西·威尔斯和克里斯·拉西维塔进行了严厉的质询，询问出了什么问题。

拉西维塔，58岁，是1991年海湾战争中受伤的前海军陆战队员，是联邦和州级共和党竞选的老兵。威尔斯，67岁，是长期担任佛罗里达州政治顾问的人，曾参与前总统罗纳德·里根1980年的竞选。

到那时为止，威尔斯和拉西维塔因比特朗普过去的竞选更有纪律的运作而获得共和党内部人士的赞誉。然而，现在，特朗普的一些盟友质疑这对为何同意提前辩论，这打乱了他们原本有望获胜的竞选。埃里克·特朗普和科里·卢旺多斯基在特朗普与副总统卡马拉·哈里斯的辩论前抵达，时间是在九月。路透社/爱德华多·穆诺斯特朗普通过雇佣科里·卢旺多斯基来回应，后者是一位长期顾问，在2016年竞选期间因与其他工作人员发生冲突而被解雇。卢旺多斯基是一本名为《让特朗普做特朗普》的书的作者，以支持前总统一些最具争议的本能而闻名，包括他倾向于相信阴谋论。

卢旺多斯基在八月中旬的到来在竞选中引发了一种偏执感，工作人员表示。他开始审查竞选开支，根据三位了解卢旺多斯基活动的消息来源。他单独向特朗普简报，而不是与其他领导团队一起，并建议特朗普对他的高级竞选团队进行调整，一位工作人员说。

特朗普之前的两次竞选都受到内部争斗和动荡的困扰。一些助手担心卢旺多斯基的到来会带来类似的动荡。但这一次，特朗普没有解雇团队。“他处理得比平时更具执行力，”一位接近竞选的工作人员说。“解雇人会造成干扰，并引起很多媒体关注。所以他没有。”

卢旺多斯基和怀尔斯没有立即回应评论请求。

**“像狐狸一样愚蠢”**随着哈里斯在九月的一些民调中保持微弱领先，特朗普开始使用关于移民的阴暗言辞。一些捐助者和顾问当时表示，他们担心这一策略会通过疏远独立选民来摧毁他的竞选。然而，根据民意调查，这种言辞使移民问题成为焦点，这一问题对特朗普更有利，而不是哈里斯。

在他与哈里斯的9月10日辩论中，他们唯一的面对面交锋，特朗普重复了关于委内瑞拉帮派占领科罗拉多州一个城镇大片区域的虚假说法。他还支持了一个虚假的谣言，称俄亥俄州的海地人正在偷窃并吞食邻居的宠物。“他们在吃狗！”特朗普大喊。“他们在吃猫！”

当这些言论在网上传播开来时，捐赠者敦促竞选团队关注其他问题。

但特朗普却加倍下注。

特朗普在2月份访问德克萨斯州的伊agle Pass美墨边境。年末时，他通过加大对移民的黑暗言辞，继续将焦点放在移民问题上。路透社/高中村在辩论后，他的集会上屏幕上展示了看似计算机生成的科罗拉多公寓楼中委内瑞拉人的大幻灯片。“移民犯罪”成为特朗普竞选的标志，尽管学术研究表明，移民的犯罪率并不高于本土出生的美国人。特朗普经常将焦点放在 allegedly killed by migrants在美国非法居留的年轻白人女性身上。尽管极端的言辞具有分裂性，但却转移了人们对特朗普脆弱问题的关注，例如堕胎或2021年1月6日对美国国会大厦的袭击。虽然移民长期以来一直是美国的一个热点社会问题，但特朗普将其描绘成一种紧迫的生存威胁，主要基于毫无根据的阴谋论。随着选民的反应——有的支持，有的尖锐批评——特朗普成功地将移民问题更深入地注入了竞选中。

随着他的民调数字在十月份开始改善，一些顾问和捐赠者赞扬特朗普：他们现在相信他已经将焦点转向了有利于自己的方向。

“我确实认为，尽管关于动物吃肉的对话是如此笨拙和奇怪，但它确实在某些社区中放大了正在发生的事情，这些社区正面临着压倒性的局面，”共和党策略师罗说。

一位顾问更直言不讳。他调侃道，在移民问题上，特朗普“聪明得像只狐狸”，指的是这种以狡猾著称的动物。

新盟友：马斯克和罗伯特·F·肯尼迪 Jr.

随着特朗普的民调数字在十月份稳定下来，支持者们在幕后努力促成联盟，帮助他在关键州巩固支持，特别是在那些不定期投票的年轻男性中。

特朗普的捐赠者和金融家奥米德·马利克在肯尼迪八月份退出竞选后，帮助确保了前独立总统候选人罗伯特·F·肯尼迪 Jr.的支持。马利克是一位前民主党人，属于一群近年来向右转并拥抱特朗普的富有科技投资者。马利克告诉路透社，肯尼迪的支持“帮助建立了我们在现代美国政治中未曾见过的联盟。”

但没有任何一个人物像特斯拉和SpaceX的首席执行官、世界首富马斯克那样推动特朗普的竞选。夏季期间，一个由马斯克创立的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一个可以筹集无限资金的外部支出团体，出现了以帮助特朗普动员选民。

特斯拉首席执行官兼X所有者埃隆·马斯克在宾夕法尼亚州巴特勒为特朗普助阵，该地是7月针对特朗普的刺杀未遂事件的发生地。路透社/布赖恩·斯奈德随着哈里斯在一些民调中保持微弱领先，一些特朗普的捐赠者和共和党政治操盘手对特朗普的言辞以及他的竞选结构产生了怀疑。一个普遍的抱怨集中在特朗普的“基层运动”上，即一群志愿者和员工逐户上门为候选人宣传。

特朗普选择了一种精简的基层运动，目标是一个特定的群体：不常投票但倾向于支持特朗普的选民。特朗普竞选团队的高级工作人员曾公开表示，以前的共和党上门拜访活动过于臃肿且成本高昂。他们表示，在过去的选举中，共和党人浪费资源去拜访那些已经下定决心的人。

随着竞选的紧张，特朗普的盟友们开始担心，弱势的摇摆州运作可能会让他们失去选举，他们说。一位知名的特朗普盟友，众议员玛乔丽·泰勒·格林，在夏季警告特朗普，他在乔治亚州的基层运动几乎不存在，据一位与这两位政治家关系密切的人士透露。

格林的代表没有立即回应评论请求。

根据向联邦选举委员会提交的文件，马斯克至少投入了1.19亿美元用于特朗普的上门拜访活动。

虽然马斯克的美国政治行动委员会在实现一些上门拜访目标方面遇到困难并面临欺诈指控，但这一庞大的行动仍然帮助了特朗普原本微薄的基层努力。与竞选的许多方面一样，马斯克的行动旨在激励温和的特朗普支持者前往投票站，而不是说服尚未决定的选民。马斯克对X的拥有权也有所帮助。这位亿万富翁经常发表支持特朗普的帖子，并向他超过2.03亿的追随者传播关于投票的错误信息。根据一位了解谈话内容的消息来源，马斯克和特朗普也定期交谈。特朗普公开承诺如果当选，将让马斯克来 领导一个政府效率委员会。到十月，马斯克已在必须赢得的宾夕法尼亚州扎营，并每天向签署保守派政治请愿书的选民赠送100万美元。只有在七个摇摆州中注册投票的人才有资格签署请愿书。

马斯克没有回复请求评论的电子邮件。

最终局面

到竞选结束时，特朗普的言辞变得愈加愤怒和末日化。他频繁警告如果他失败将会爆发全球核战争。在最后几周，他在民调中似乎获得了动能。随着竞选看起来像是抛硬币决定，他表现得毫无克制。他多次警告“内部敌人”，指的是政治对手，这些话被民主党人谴责为危险且令人想起法西斯主义的言辞。

他的演讲越来越偏离主题。在十月下旬的宾夕法尼亚州，特朗普讨论了已故高尔夫球手阿诺德·帕尔默的阴茎大小。几天后，他与播客名人乔·罗根的讨论中，他沉思火星上的生活，并表示他想成为一名“鲸鱼精神病医生”，谈论风能时提到。

特朗普的助手表示，他掌控活动的节奏，想说多久就说多久，通常以他称之为“编织”的非剧本风格进行——一种漫无目的的方法，他声称总是回到他的初始观点。

在选举日之前的9天，在纽约麦迪逊广场花园的一场集会上，一位支持特朗普的喜剧演员称波多黎各为“漂浮的垃圾岛”——这一言论引发了即时的反弹，并有可能使关键的波多黎各选民在关键的战场州失去支持。该活动本应展示特朗普的广泛联盟。相反，反对者将其视为一些支持者所表达的偏见的象征。

支持者在特朗普集会当天聚集在麦迪逊广场花园，距离选举日还有9天。路透社/爱德华多·穆尼奥斯特朗普于10月31日在内华达州亨德森登上舞台。路透社/布伦丹·麦克德米德两天后，距离选举日还有一周，特朗普得到了一个机会——并抓住了它。回应喜剧演员的侮辱，拜登似乎将特朗普的支持者称为“垃圾”。特朗普的表演本能被激发出来。为了引起对这一失误的关注，他穿上橙色安全背心，爬上了一辆垃圾车，在威斯康星州的众多摄像机面前。这一时刻在社交媒体上迅速传播，可能使一些选民分心，忽视了他脆弱的问题。

然而，在最后几天的这些不稳定的表现之外，特朗普经常询问支持者，他们在他的总统任期内是否过得更好，还是在当前的拜登-哈里斯政府下。

最终，一大批美国选民分为两派。他们要么积极接受特朗普的黑暗愿景，要么愿意对此视而不见。

“如果你会被特朗普的言辞所影响，你早就会支持哈里斯了，”共和党顾问乔恩·弗莱施曼说。他认为，最终是经济问题使得摇摆选民在最后时刻选择了特朗普。

“选民回顾过去，问自己：我现在的状况比四年前好吗？我认为大多数摇摆选民的回答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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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报道：瑞切尔·莱维；照片编辑：科琳·帕金斯；艺术指导：吉莉安·熊谷；编辑：科琳·詹金斯和杰森·塞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