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的青年之家如何培养杀手，造就了欧洲的枪支犯罪之都 | 路透社

第1项，前黑帮罪犯Yayha，拒绝透露姓氏或露面，站在2024年6月13日瑞典哥德堡。路透社/Johan Ahlander/文件照片

前黑帮罪犯Yayha，拒绝透露姓氏或露面，站在2024年6月13日瑞典哥德堡。路透社/Johan Ahlander/文件照片 瑞典哥德堡，2024年6月24日（路透社）- 凶手只有14岁，自8岁起一直作为当局的监护人生活在青少年之家中。

一年前，一个黑帮帮助这个男孩逃跑，把他安置在一家酒店，并给他大麻、食物和新衣服。六天后，黑帮成员告诉他是时候回报他们的恩情了。他们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他。

与另一名青少年一起，这名男孩（作为未成年人无法被识别）枪杀了一名33岁的Hells Angels摩托车手。他被法庭判有罪，案件被描述为黑帮合同杀人。

由于他太年幼而无法被判刑，他被送回社会服务部门并被送往另一个青少年之家。

瑞典长期以来一直以世界上最慷慨的社会保障网之一为傲，国家照顾着各个阶段的弱势群体。

但如今它也有另一个特点：欧盟中枪击暴力率最高。去年，仅1000万人口的国家发生了363起独立枪击事件，55人被枪杀。相比之下，三个其他北欧国家 - 挪威、芬兰和丹麦 - 总共只发生了六起致命枪击事件。

在越来越多的案例中，法院发现暴力流行病正从瑞典的青年之家群岛中蔓延开来，这些青年之家旨在照顾国家监护下的儿童并惩罚青少年犯罪分子。

根据包括一名前团伙成员、几名青年之家工作人员、检察官和犯罪学家在内的八个消息来源，这些青年之家已经变成了团伙的招募基地，他们利用这些地方招募年龄太小而无法入狱的杀手。

麻烦的少年变成了“职业罪犯”

现年23岁的Yayha，16岁时首次被送进了一个青年之家，在哥德堡的一个宿舍楼里与其他七个男孩挤在一起，哥德堡是瑞典西海岸的破旧港口城市，也是斯堪的纳维亚最大的港口所在地。

他的父亲几年前去世了。他辍学了，被判犯有袭击和盗窃罪，殴打其他孩子并偷走他们的手机和衣服。

在青年之家的一年里，哥德堡的一个犯罪团伙成员成为了他的新家人，他告诉路透社，在这座城市的一个咖啡店里，他逃离了团伙生活后现在作为木工工作。

“我进去时是一个麻烦的少年，出来时成了职业罪犯。我从和其他孩子打架、偷东西，到一次性贩卖毒品，”Yayha说，他要求不使用姓氏以防止他的前团伙找到他。

“你想要尊重、衣服、戒指、金钱，但也想要友谊。他们本来就是你经常一起出去玩的人。后来变得更加严肃，你不得不做一些你真的不想做的事情，但这就是事情的发展方式。”

暴力浪潮已经开始主导瑞典政治的一切，推动右翼联盟的崛起，得到极右翼的支持，这个联盟在2022年上台执政，结束了社会民主党的最近八年统治，社会民主党是自上世纪30年代以来瑞典的主要政党。

新政府承诺要打击犯罪。到目前为止，它已经进一步限制了瑞典先前慷慨的移民政策，对枪支犯罪实施了更严厉的刑罚，并赋予警察更多的监视权力。甚至军方也被要求提供帮助。“显而易见，我们的体制并不是为这种犯罪而建立的，”司法部长冈纳·斯特罗默告诉路透社。

他说政府正在重新设计整个青少年犯罪预防系统，包括赋予社会服务更多的权力。新的青少年监狱将收容最顽固的罪犯，使他们与青少年之家分开。

“我认为很明显，实际上国家管理的青少年之家已经成为一种犯罪网络的招募基地，”斯特罗默说。“这是一个巨大的失败。”

‘年轻罪犯的领英’

瑞典的青少年之家安全程度不同，大约有700名最困扰的青少年住在由国家机构——国家机构照料委员会（SiS）管理的21个之家中。

有社交问题的儿童可能会发现自己睡在与犯下严重罪行的人相邻的床上。大多数儿童逗留时间不超过一年，但有些人可能被拘留长达四年。

这些住所通常被围栏围住，内设学校和公园。尽管青少年未经允许不得离开，但安全措施通常较为松懈。

居民可以使用电话和平板电脑，这使得帮派成员可以从外部联系他们。在一起正在审理的案件中，检察官指控一名15岁男孩从青少年住所内策划并下令斯德哥尔摩的三起谋杀案。

SiS青少年照料部主任Birgitta Dahlberg告诉路透社，责怪这些住所无法处理严重暴力犯罪者是不公平的，因为它们并不是为此设计的。

“在涉及严重犯罪时，可以说立法并未给予我们正确的条件，”她说道，指出直到几周前的规定修改之前，工作人员甚至没有足够的权限拿走居民的手机。

年仅12岁的儿童在到达时通常已经是帮派成员，Gothenburg住所的工作人员Alexander说。他因未获授权发表言论而拒绝透露自己的姓氏。

“在我们的40名男孩中，大约一半在到达时已经与帮派有关联，”他告诉路透社。

“如果你把两个新孩子放在一个有八名囚犯的翼里，其中有六名是Foxtrot帮派的成员，那么发生什么事情并不需要天才来想象，”他说道，Foxtrot帮派被认为是规模最大的帮派之一，据信有数百名成员。

另外两名青年之家工作人员在匿名情况下表示，他们的受抚养者中普遍存在帮派成员。

理论上，青年之家的目标是通过康复年轻犯罪者，防止他们成为成年罪犯。但根据瑞典国家审计局几周前发布的一份报告，该机构监督政府，青年之家中十名帮派成员中有九人会再次犯罪，几乎有八成最终会进监狱。

斯德哥尔摩检察官丽莎·多斯桑托斯表示，青年之家似乎弊大于利，她处理过许多青年团伙犯罪案件。

“一名警官将他们描述为年轻罪犯的领英，”她说。“当来自全国各地的男孩被安置在一起时，你会想知道他们在传播团伙犯罪方面产生了什么影响。”

尽管瑞典法律允许对15岁以上的人进行刑事起诉，但即使是犯有严重罪行的未成年人，也很少被送进监狱。多斯桑托斯表示，团伙正在利用这一点，有意招募儿童实施可能导致成年人长期监禁的行为。

根据去年的一份警方报告，瑞典约有14,000名活跃的团伙罪犯，另外还有48,000人与团伙有松散联系。其他欧洲国家如荷兰、法国和比利时也在与暴力团伙作斗争，但瑞典在枪支暴力方面远远超过它们。

根据瑞典犯罪预防局，2022年，有73名瑞典年龄在15-20岁之间的青年涉嫌使用枪支谋杀或未遂谋杀，比十年前的10人增加了很多。

根据欧盟统计局欧洲统计局的数据，2021年瑞典有25名年龄在15至24岁之间的人因枪支暴力而丧生，仅次于法国，后者在人口规模是瑞典的六倍的情况下有40起这样的死亡事件。

佛兰芒和平研究所所长尼尔斯·杜凯特表示，瑞典的黑帮依赖年轻新成员来犯罪制造暴力事件，这在欧洲其他地方创造了与枪支有关的不同文化。

他说，在其他地方，犯罪团伙往往将枪支的获取限制在年长和更资深的成员手中。而在瑞典，年轻人被期望扣动扳机。

杜凯特表示：“因为有这么多年轻犯罪分子能够获取枪支，这使得情况变得如此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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