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高增长、戴尔大裁员，中国市场双重意义凸显
【文/观察者网 吕栋】
PC市场复苏，叠加AI带来的算力基建热潮，让全球电脑和服务器行业进入新一轮高增长周期。
8月15日，联想集团公布2024年二季报，期内实现营收1119亿元，同比增长20%；净利润（非香港财务报告准则）22.8亿元，同比增长65%；主营业务收入和盈利均出现提升。
“AI绝不是泡沫。”联想集团董事长兼CEO杨元庆在业绩会上向观察者网直言，AI PC和AI手机、人工智能基础设施以及解决方案和服务，都是驱动增长的主要因素，“AI不是只有大语言模型一条路，还有很多其他基于数据的智能要求，在这些方向上，我们相信AI一定不是泡沫。”
在联想期待AI带来更高增长之际，大洋彼岸的同行却带来了负面消息。
一周多前，彭博社等外媒报道，美国PC巨头戴尔开启新一轮大规模裁员，可能将涉及超过1.2万名员工，而该公司在过去15个月中已裁掉约2.5万人，有前员工甚至将戴尔裁员称为“大屠杀”。
不难看出，行业重启上升周期，巨头们心态却有些不同，关键影响因素或在中国市场和业务多元化方面。
联想集团董事长兼CEO杨元庆
联想中国收入提速，戴尔暴跌掉出前五
市场逐步复苏，戴尔却要大规模裁员，这家美企给出的理由是：精简管理层级，调整销售团队，重点关注人工智能产品。但从机构调研和财报数据来看，在中国这个至关重要的市场，联想和戴尔正产生相反的预期，市场表现大相径庭，戴尔裁员策略难免受此影响。
根据刚发布的财报，今年二季度，联想中国收入增速提升至21%，是该公司增速第二快的市场。Canalys向观察者网提供的数据显示，今年二季度，联想仍以34%的份额位居中国PC市场第一。而IDC数据显示，今年一季度，联想X86服务器业务也以约12%的份额升至中国第三。
更重要的是，中国市场不仅为联想贡献了超过20%的收入，也是联想最关键的供应链所在地，是联想所有业务的大本营。杨元庆曾对观察者网表示，中国对联想具有市场和供应链的双重意义，该公司整体业务大概有70%以上是在海外，但主要的生产基地都在中国。
对戴尔等公司来说，中国同样具有双重意义。但从去年开始，戴尔不断被曝出要将大部分产能转出中国的声音。在“脱钩断链”成为敏感话题的当下，市场对戴尔的信任度快速下滑。
根据Canalys数据，2021年戴尔在中国PC市场的份额还有12.6%，排名第二。但2022年和2023年，戴尔在华出货量分别暴跌21.5%和44%，远超整个市场的下滑幅度。
今年上半年，在整个PC行业复苏之际，戴尔彻底掉出中国PC市场前五，二季度国内份额仅剩5%，是主流品牌中最低的。与戴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国内品牌份额不断提升，华为份额提升至13%，仅次于联想；同方份额骤增至8%，仅落后惠普1个百分点。
戴尔在中国市场的颓势，也拖累了全球表现。Canalys数据显示，今年二季度，全球PC市场出货量增长3.4%，联想出货量增长3.5%，而戴尔逆势下滑2.4%，是唯一下滑的主流品牌。
在出货量不断暴跌的现实下，戴尔高管解释称“不会退出中国”、“不评论谣言”，但市面上不断传出戴尔在中国大裁员、停用中国芯片的消息，让戴尔难以获取市场信任。反观国内品牌，华为自研了PC芯片，联想也投资了此芯科技等CPU公司，国产供应链不断强化。
短短两年在华出货量腰斩，戴尔PC在中国存在感越来越低，但即便这样，中国仍占该公司全球出货量的8%。如果丢掉这8%，戴尔势必会裁掉更多销售人员，甚至拖累其他业务。
也许是吸取了戴尔的教训，在近期外媒传出惠普也要以“地缘政治”为由转移供应链后，惠普方面迅速做出回应：这是针对近期关于中国惠普运营情况的不实报道，中国是惠普全球供应链中不可或缺的关键一环，该公司坚定不移地致力于在中国的运营与发展。
这也反映出，中国庞大的市场体量和供应链能力，仍在不断凸显。
联想非PC业务占比升至47%，多元化推高增速
中国市场的双重意义，对联想业绩复苏的作用无可替代。而如果回归具体业务层面，该公司近些年的多元化发展，也在行业上升周期中转化成了业绩增量。
今年二季度，在电脑、手机市场都在复苏的大背景下，联想智能设备业务集团（IDG）营收827亿元，同比增长11%；运营利润率7.3%，同比提升0.9个百分点。这其中，联想最核心的PC业务收入增长了约8%，而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的收入都同比增长约30%。
谈到手机业务的高增长，杨元庆在业绩会上向观察者网坦言，这并未超出预想，而是计划之中，“我们希望这个业务首先在中国以外的地区获得高速成长，快速地成为市场领先的品牌之一，尤其是在发达国家市场，然后我们再谋划如何在中国增长、重回主流地位。”
根据Canalys数据，今年一季度在欧洲，联想旗下摩托罗拉手机出货同比增长73%，并以6%的份额跻身第四，仅次于三星、苹果和小米。而根据Counterpoint同期数据，摩托罗拉在全球折叠屏市场出货同比增长1473%，以12%的份额排第四，仅次于华为、三星和荣耀。
Canalys研究分析师钟晓磊向观察者网表示，摩托罗拉折叠机高增长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海外市场竞争并没有国内激烈，三星产品定价太高，摩托罗拉在中端市场能获得一些机会。
但要想在激烈竞争的中国市场重回主流，联想手机业务仍任重道远。
基础设施方案集团（ISG）是联想第二大收入来源，今年二季度该业务营业额为229亿元，同比增长65%，创历史新高。在AI带来新需求的大背景下，联想存储、软件和服务总营业额同比增长59%，创历史新高，海神液冷服务器营业额同比增长55%，也创历史新高。
但ISG也是联想唯一没有盈利的业务，期内运营亏损3700万美元。财报中提到，开发新项目的投资增加以及旧项目的升级进度较预期慢，继续对成本结构构成压力。不过，期内该业务营运表现同比改善2300万美元，环比改善5900万美元，“有望继续提升营运表现”。
方案服务业务集团（SSG）是联想利润率最高的业务，二季度收入137亿元，同比增长10%，连续13个季度两位数增长，并以21%的运营利润率占联想经营利润总和的三分之一。财报提到，数字化办公、混合云通用解决方案增长较快，人工智能服务增速近两倍于整体市场。
在智能手机、基础设施、方案服务等业务的共同拉动下，二季度联想非PC业务占比达到创纪录的47%。
“我们过去10年都在驱动业务多元化，把非PC业务的占比作为重要指标，作为我们整体战略执行好坏的一个考量。当然，到后面也把这个战略明确为服务导向，重点关注在人工智能方向上的战略，这些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杨元庆对观察者网说道。
财报披露，二季度联想研发投资同比增长6%，占营收的比重约3%。
巨头押注，AI PC前景如何？
虽然各项业务都呈现增长，但联想集团的盈利能力指标并不算出色。根据财报，二季度联想的毛利率为16.6%，不及去年同期的17.5%；净利率只有1.6%，同比提升0.2个百分点。
人工智能方兴未艾，市场也十分关注投资回报问题。就在今年6月4日，戴尔公布的季度财报显示，该公司增加了约17亿美元的人工智能服务器收入，但营业利润却与去年同期持平。这让市场担忧该公司在以“接近零的利润率”销售AI服务器，当天戴尔股价收盘暴跌18%。
联想的业绩也没有引起股市的积极反应，昨天（8月15日）该公司收跌近1%，今天跌超3%。
当前，这家PC巨头正积极押注大模型加持的AI PC赛道。杨元庆在业绩会上对观察者网表示，AI PC被市场接受和被更多人使用需要一步一步来，联想的目标是希望今年年底在中国出货占比达到10%，明年希望无论是中国还是全球能够达到25%，到2026年能接近50%。
根据Canalys数据，2024年第二季度，全球AI PC共出货880万台，占比14%。这些设备包括台式机和笔记本，配备专用AI工作负载的芯片组或模块，如NPU。随着各大处理器供应商的AI PC规划逐步推进，预计2024年下半年及未来，AI PC供应量和用户采用率将显著提升。
但也有行业人士表达了谨慎看法。目前包括联想、戴尔等都在大力加码AI PC，这的确代表了PC的一个未来发展方向，包括AI大模型运行、AI智能助理、AI办公协作等多个应用方向。不过现在AI PC的宣传意义还是大于实际意义。未来，厂家如何让用户真正体会并认可AI PC的智能便利，同时在同质化的AI竞争中脱颖而出，对PC企业来说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