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与司法的乱象：美国监狱往事_风闻

本文首发于公众号“猫哥的视界”

11月6日，特朗普赢得总统大选之后，美国资本市场特朗普关联板块立刻应声大涨。。

比如金融板块和工业板块分别以6.16%和3.93%的涨幅领涨。

但是让人惊讶的是，这还不是涨得最多的，你猜涨得最多的是什么？

是监狱！

美国两大私营监狱运营商Geo Group和CCA的股价分别上涨了22和43个百分点！

估计看到这里，很多人都看不明白了。

啥？美国监狱还有私营的？

啥？私营监狱还能上市？

这是咋回事呢？

这可能就要从美国起码的私营监狱制度说起了。

1 私营监狱

早在美国还是英国殖民地的时候，就有过私营监狱了。

后来美国独立战争时，大量英军和加拿大军队战俘无处安置。

当时美国草创也没有监狱，然后就把战俘一股脑地外包给了一些农场主，让他们看守这些战俘。

后来，各种合法或者不合法的私营监狱机构，就一直保留下来。

一直到1905 年，联邦政府才意识到监狱私营的弊端。

罗斯福签署禁止使用监狱犯人劳动力的法律，各州才重新掌握了监狱的经营管理权。

但是到了七八十年代的时候，美国的情况发生了变化。

60年代末70年代初，美国打了一场越战。

这场战争不但给美国造成了十几万的伤亡，更关键的是，毁掉了一代的美国年轻人。

各种嬉皮士们吞云吐雾，把吸毒视为对抗体制的象征，导致美国毒品开始泛滥。

到了1970年，经过媒体调查，有2400万11岁以上的美国人，至少抽过一次大麻。

尼克松觉得不管不行了，就通过了《毒品滥用预防与控制综合法》，宣布对毒品宣战。

虽然这个法律明确吸毒者不再被视为罪犯，但是对贩毒的人，则是严厉打击的。

经常吸毒的人都知道，吸毒人群中有一个群体叫“以贩养吸”。

简单来说就是用贩毒的利润，来维持自己吸毒的开销，这个群体不在少数。

所以尼克松对毒品宣战后，美国警察哗啦哗啦抓了好几十万的毒贩。

结果问题来了，抓进来的人太多，监狱不够用了！

咋办呢？

一开始，美国人采取了简单粗暴的办法，加床位！

原本2人间，然后通过加床，变成了10人间甚至20人间。

我们看的《肖申克的救赎》里面的十人间，就是这种“扩容”后的监狱。

但很快问题又出现了。

监狱里的犯人在亲属探视时候，吐槽了监狱的居住条件。

于是很快引发了人权活动人士的抗议，让美国政府感到压力很大，不得不扩建监狱。

导致美国财政支出中监狱费用暴涨。

以拥有最大监狱系统的加州为例，1980 年代初，监狱管教支出数额为 21 亿美元，而到 1980 年代末时，这个数字增长了 7 倍！

结果加州老百姓受不了了，我们纳税是为了改善教育、医疗、民生福利的，不是给犯罪分子改善住宿条件的。

因为造监狱的事情，加州还发生了纳税人抗税事件，拒绝为建立新监狱买单。

这咋办呢？

于是就有美国官员提出，要不要把美利坚优秀传统再捡起来？搞监狱外包？

毕竟，相比政府投资建设监狱，外包便捷又省钱啊！

政府造个监狱，需要财政拨款吧？需要考虑安保、选址、民意吧？需要培训人员吧？

不仅要花钱，而且时间很长，通常需要 5 到 6 年时间。

外包呢？

一切以效率至上，政府只需要掏钱就行。

比如，前文提到的CCA，就是田纳西州的共和党主席汤姆和自己的两个朋友多克托·克朗兹和唐·赫托凑到一起成立的。

为了给自己的生意提供法律正义，1986年田纳西州还颁布《私营监狱签约外包法》，正式为私人建立监狱打开绿灯。

CCA第一单生意是跟田纳西州的移民局签的，因为实在太匆忙，CCA的监狱根本来不及建设，直接就租用了汽车旅馆，拿铁栏杆焊一下窗户就是监狱了。

看守是原来的服务生，然后把人往里面一关就完事。

有了第一单，就有第二单，很快CCA打响了名头。

到了1987年，德州也修改法律，允许私人企业建立监狱来承接政府外包的监狱服务。

然后随着私营监狱入局企业增多，私营监狱也成了美国监狱系统的重要伙伴。

陆续又诞生了GEO 和 MTC等巨头，和CCA一起三家加起来占到了美国80%的私营监狱市场（CCA和GEO上市了，MTC没上市）。

其中，CCA规模最大，一共有 65 个监狱设施，将近 1.7 万名职工，超过 9 万个床位！

2015 年，CCA 公司营利 17.9 亿美元，被《福布斯》评选为 400 家“美国最优秀大公司”之一。

相比其他企业来说，这种私营监狱的资金流非常好。

因为监狱本就以结实耐用为目标建造的，设计使用寿命多为 75 年，且日常维护性开支比较少。

其主要收入来源是政府，政府也不会拖欠账单。

这就导致CCA的财务报表非常好，所以CCA不仅成功上市，而且还能发行债券！

1994年，CCA与GEO双双在纽交所上市，并相继在澳大利亚、英国开展海外业务，成为跨国公司。

到现在，CCA的市值已经增长了500倍！

私营监狱的成功，极大刺激了监狱市场。

1998 年的时候，全美只有 5 家私营监狱。

现在呢？私营监狱已经增长到 100 家，超过 30 个州与私营监狱公司保持着合作关系！

那么为什么美国监狱产业发展如此迅猛呢？。

原因无它，投资一所监狱太赚钱了！

2 盈利模式

这里给大家讲一讲私营监狱的盈利模式。

CCA的主要业务，主要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是关押，第二部分是社区重归社会服务中心，第三部分是劳动输出。

关押很好理解，主要分为三个领域：

一是Correctional Facility（监狱，关押长期人犯的地方），主要客户是BOP （联邦监狱局）。

二是ICE detention （移民拘留所，暂时收容非法移民的地方），主要客户是ICE （美国移民和海关执法局）。

三是 Detention Center （收容所，主要是一年以下的拘留和保释抗辩前临时收容的地方），主要客户是USMS （美国法警）。

关押的收费，是以“床位”为计算的。

每接收一个犯人，公司每天可获得 64美元的联邦政府补贴和州补贴，扣除相应成本，每天可从每名犯人身上净赚 54美元！

这么算下来，一个犯人，一年就能为监狱创造2万美元的利润！

现在随便一个监狱，有个2000囚犯太正常了，那么一年利润就是4000万美元！

这样一来，私营监狱就像一个永远不缺客源的酒店，稳赚不赔。

当然，你如果把私营监狱视为一个盈利酒店，吃的是人头费的话，那么显而易见，为了保证利益最大化，这个酒店一定要拼命减少成本。

比如，CCA就曾曝出为节省医疗费用而再三拒绝囚犯的就医请求，最终致其腿部截肢致残的案例。

更多私营监狱没有基本的医疗设施，卫生条件极差导致传染病蔓延，甚至无法为囚犯提供基本医疗保健服务。

社会服务中心呢？

美国规定，犯人出狱之前，法律规定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正常生活，在此期间会住在社会服务中心，有专人辅导教导。

客户基本都是当地州政府或者镇政府政府，同样是按照人头收费，这些都是私营监狱的重要财源。

但是，私营监狱最大的财源，其实还是监狱里面的人。

你以为私营监狱里面，都是让你只是待在里面？

错！你是要干活的！

其实，利用囚犯干活，同样也是美国老传统了。

早在1885年，美国媒体就曾报道过“租赁囚犯”的新闻。

新闻指出：租赁囚犯是州政府赚钱的重要手段。

租赁对象往往是私营企业，比如TCI公司，就曾向田纳西州租赁了 1.3 万名囚犯。

现在呢？

随着私营监狱的蓬勃发展，强迫囚犯劳动再次在美国开始流行。

私立监狱就像是官方认可的劳务中介,公司把囚犯“卖给”一些公司干活，然后把大部分工资放进自己口袋。

比如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中，那个大房顶，就是肖申克监狱长承包的工程。

简单来说，你只要进了监狱，那就跟进了奴工营没啥区别，你只有不停干干干，一直到出狱为止。

当然，私营监狱为这种明目张胆的强迫劳动和劳动力剥削还起了一个使命意义的口号：

为了帮助囚犯更好地适应自由社会的生活，所以大力开展职业培训和监狱再就业。

那么，美国囚犯能挣多少钱呢？

目前，美国联邦规定的最低时薪标准为每小时7.25美元，这一水平自2010年以来已经保持了14年未变。

私营监狱把囚犯往外出租，比这个钱还要低。

那你猜囚犯自己能拿多少钱？

17美分！

这样算起来，一个月只能挣二三十美元！

对于这么廉价的劳动力，美国的劳动密集型企业最喜欢了。

咱们都知道，美国的用工成本非常高，但是，架不住囚犯便宜啊！

根据媒体报道，微软、星巴克、环球航空公司、苹果等大公司都曾利用过便宜和守纪律的监狱劳动力来生产电线、耳机、办公家具等各种产品，以此降低人力成本。

美国监狱人工成本低到什么程度？

前俄勒冈州众议院凯文·曼尼克斯敦促耐克公司削减其在印尼的生产线，声称美国监狱的犯人用工更便宜，而且还省去了运费！

更有得克萨斯州的一家工厂解雇 150 名工人，转而与私营监狱签订协议。

能让资本家连海外工厂都不要了，可想而知囚犯工人有多香。

根据美国媒体估算，囚犯工人每人每年起码能为私营监狱挣来2万美元的利润。

就算其中一部分钱要给囚犯，私营监狱也有一万种办法，让你把钱再“吐”出来。

比如，在监狱中开超市，想要什么只能自己花钱购买。

想要个性取向正常的室友？

可以，花钱就行。

甚至在监狱里，还有毒品黑市，只要你花钱，毒品都能给你弄来。

我们还记得“法国华为”阿尔斯通，其国际销售副总裁弗雷德里克·皮耶鲁齐被美国关押过5年。

他在《美国陷阱》中就曾介绍了美国监狱花样百出的捞钱手段：

“在监狱里，没有东西是不要钱的，喝水得买塑料杯子，有电视机，但是是无声的，必须花钱买耳机才能听声音。

一日三餐很简单，两片面包还有一份不知道是什么的糊糊，五颜六色的，没有味道，没有气味，成本绝对不会超过1美元。”

相反，如果你有钱，那监狱跟居家就没什么区别。

皮耶鲁齐介绍说，牢房太拥挤，但交钱就能升级单人套房，电脑、电视机应有尽有，而且 24 小时都有热水供应。

甚至如果你害怕出门碰到穷凶极恶的狱友，还能下单专人送餐服务。

更有电话公司和私营监狱公司沆瀣一气。

其中一家名叫“全球电话”的公司，对亲友与囚犯的电话通话每分钟收费超过 1 美元，每年从囚犯身上获利超过 5 亿美元。

总之，各种雁过拔毛的捞钱手段，你只有想不到，没有私营监狱赚不到的钱。

简单总结一下，美国私人监狱赚钱主要有三个渠道：

政府人头费补贴赚一笔，租借出去打工再赚一笔，最后在罪犯日常生活用途上再赚一笔。

当囚犯成了“赚钱”的工具，那么出于追求利润的考虑，站在私人监狱的立场肯定希望囚犯越多越好啊！

在这种情况下，监狱资本必然要向司法领域和政治领域渗透，拿着大把钞票的监狱说客四处出击。

从警官到法官到检察，从行政权到司法权再到立法权，都是他们拼命公关的对象。

数据统计显示，仅2010年至2015年，美国两家监狱上市公司就投入约1460万美元，用以资助说客和开展游说。

通过推动修改法律、移民政策和执法方式等办法，获得政府大额合同。

其中，2015年，两家公司花费160万美元在华盛顿雇用20名说客，最终使3项重要联邦法案的结果倒向有利于私营监狱产业一方。

特别是CCA，是美国立法交流委员会的长期且重要的捐助者。

这个委员会里的人都是能够影响州会和国会立法的政界大佬。

比如最近刚刚被提名国务卿的参议员马尔科·鲁比奥，他在担任佛罗里达州众议院议长期间，就曾雇用GEO一名受托人作为自己的经济顾问。

在这名顾问推动下，GEO集团获得州政府价值1.1亿美元的合同。

鲁比奥也从GEO集团获得大量竞选捐款，成为接受GEO政治献金最多的联邦参议员。

有了这些游说，美国惩教公司能在全国范围内影响刑事政策。

比如亚利桑那州不顾外界反对，强行颁布“非法移民新法案”。

在该方案中指出，只要警察怀疑某某人非法移民，不用经过审判就可以关押。

在小布什执政时期，在全美陆续展开了打击非法移民的行动，并把犯人纷纷送往私营监狱关押，一举救活了当时投资房地产失败亏损的 CCA。

在 2021 年，美国关押非法移民达 170 万人次，其中 80%被送进了私营监狱。

甚至，就连原本应当主持司法正义的法官，也在私营监狱金钱攻势下纷纷沦陷。

所有经手的犯罪嫌疑人变成行走的美元，主打一个来了都判，从重从快，人为地增加私营监狱的囚犯数量。

比如2022年被判刑的两名法官马克·恰瓦雷拉和迈克尔·科纳汉，两人在2003年至2008年的5年间，勾结私营监狱，收受280万美元的贿赂。

先后轻罪重判了大约4000起青少年案件，把2300多名孩子送进监狱。

为了确保这两座私营监狱的“入住率”，主持青少年法庭的恰瓦雷拉推出了一项所谓的“零容忍”政策。

对许多原本没有案底、或仅存在轻微品行问题的少年儿童从严、从重判罚。

包括擅闯空置建筑、在超市偷DVD碟片、横穿马路、旷课逃学甚至在学校抽烟等等，这些行为都会被恰瓦雷拉定罪量刑。

结果，有12岁的孩子因为辱骂同学妈妈坐牢7年的，有14岁的孩子因为在学校与同学打架在狱中度过了五年；

还有一个14岁的孩子给副校长创建了一个搞笑假网页，就被恰瓦雷拉判监3个月……

被恰瓦雷拉定罪的“少年犯”中，最年幼的只有8岁。

这件事后来还被拍成了纪录片，名字就叫《孩子换金钱》。

片中显示，恰瓦雷拉的判案过程也十分粗暴。

每次审判的平均时长不到3分钟，他甚至不给这些少年辩护的机会，随便找个罪名一安就草草结案，孩子被送往监狱。

谁能想象，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竟然出现在一向标榜人权和新闻自由的美国？

3 政策很美国

当然，对于私营监狱的各种乱象美国内部也不是没有反对声音，比如民主党，就是最大的反对者。

当然，民主党反对，并不是因为真的尊重人权，而纯粹是把它当做一个政治议题，来增加自己的选票。

2012年，美国密西西比州的一家私营监狱，因为长期欺压积压的怒火，300名囚犯发生暴动，致1名狱警死亡，20多名狱警受伤。

最后国民警卫队紧急出动才算把这起暴动给镇压下来，数十名囚犯死亡。

这一事件震惊全美。

然后总统候选人奥巴马趁机提出了监狱制度改革口号，声称苛刻的量刑导致过去20年来美国监狱人口翻番。

奥巴马还公开向全国喊话：

“我们不能容忍其它文明国家都不要的监狱条件；我们不应当容忍监狱过度拥挤；我们不应当容忍监狱内的团伙活动；我们不应当容忍监狱内的强奸；我们也不应当把它当作通俗文化中的笑料。

那不是玩笑，这些东西不能接受”。

然后，奥巴马顺利当选。

当选之后，奥巴马还真兑现承诺了，宣布改变在狱中关禁闭的做法。

因为这可能让囚犯更加异化、更有敌意和可能更为暴力，并敦促国会通过一项刑罚改革议案。

然后美国司法部副部长萨利·耶茨也宣布，因为私营监狱在服务、资源、计划、安保方面达不到公立监狱的水平，而且也没有显著降低成本，司法部将逐步放弃使用私营监狱。

奥巴马口号喊得很响，实际上动作却很慢。

在任期间，因为巨大的阻力，放弃使用私营监狱进展缓慢。

2016年特朗普干掉希拉里成为美国总统，特朗普一上台，就把奥巴马的监狱改革方案撕毁了。

新任司法部长下令联邦监狱管理局继续使用私营监狱——

呃，特朗普拿了两家上市私营监狱企业的50万美元政治资助。

然后，GEO和CAA的股价大涨。

2017年，特朗普签署一项名为“加强美国内陆公共安全”的行政命令，扩大在美境内针对移民执法的范围。

结果，特朗普的移民政策导致被拘留的移民人数再创新高。

其中四分之三都被送进了私营监狱，私营监狱赚得盆满钵满。

再然后就是拜登上台，再次提出了监狱制度改革的事情。

说“第一步就是要阻止企业从不人道、不安全的监禁中谋取利益”。“这是解决刑事司法系统中系统性问题总体计划的开始”。

下面心领神会。

拜登上任2个月后，GEO的相当多监狱开始被政府不续签合同，更有亚拉巴马州，从CCA手中收回了私营监狱的30年使用权。

但是，去动摇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的私营监狱体系，谈何容易？

首先，私营监狱资本和共和党关系密切不假，但在美国这种环境中，谁敢说民主党和私营监狱就一点没瓜葛？

事实上，不论共和党执政的州，还是民主党执政的州，都存在私营监狱。

拜登要是真的禁私营监狱，那么相当于革自己的命，这是要触动很多人利益的。

所以拜登的监狱改革方案，其实还是小心翼翼，隔靴挠痒的。

我们可以看看2021年拜登的监狱改革法案，要求获“联邦罪”的犯人，不能再往私营监狱送。

但那些犯了“州罪”的呢？

继续送私营监狱不影响。

因为本身绝大部分私营监狱都是和州政府签的合同，联邦政府的命令对于州政府其实也没有多大约束力。

更有意思的是，民主党还是废除死刑的积极支持者，但废除死刑有利于谁？

肯定是私营监狱啊！

一个无期徒刑的囚犯，那简直是私营监狱最完美的牛马了！

这种自相矛盾的情况，就是民主党监狱制度改革的现状。

其次，民主党无法改变美国三权分立的现状，对于司法系统的腐败无力纠正。

在漫长的共和党任期内，私营监狱和美国司法体系，已经结成了一个非常紧密的利益共同体。

法官轻罪重判，为私营监狱输送“资源”，而私营监狱则按人头给法官回扣。

这种利益关联，不是拜登一个行政令就能解决的。

而且，美国是一个三权分立国家，理论上，政府也不能干涉法官的宣判。

而在司法界呢？

因为在特朗普入主白宫后，他先后提名法官尼尔·戈萨奇与布雷特·卡瓦诺为最高法院大法官，并在共和党控制的参议院获得提名确认。

最高法院呈现出5:4保守派占优势的局面，最高法院实际上已被共和党“把持”。

这就导致，就算民主党出台一些想废除私营监狱的行政令，也会被各个层级的司法机构软抵抗，然后一路打官司打到最高法院，被判“违宪”。

所以，拜登想真的改革司法体系、废除私营监狱制度，非常困难。

那咋办呢？

拜登和哈里斯只能另辟蹊径，出台了一个“盗抢950美元以下不起诉”的规定。

也就是说，盗抢价值在950美元以内的犯罪嫌疑人，如果没有前科、不良记录的直接取保，不用坐牢。

这样一来，能够进入审判环节的人不就少了么？

法官再想轻罪重判，也没有对象了啊！

这就是对司法系统轻罪重判的釜底抽薪。

但问题在于，这个方案在另一个层面，不就成了纵容抢劫了么？

遏制犯罪的根本，在于让犯罪分子畏惧未来的法律惩罚。

但是现在呢？

抢950美元，可能有10次有9次没被抓住，剩下一次被抓了，也能直接取保释放，那我还怕啥啊！

直接去抢啊！

结果，就是美国零元购成风，治安环境恶化。

直接激怒了城市中希望安定生活环境的中产阶层，最终也是导致民主党输掉大选的一个重要原因。

特朗普上台之后呢？看看他的计划吧。

最近，美国保守派评论员汤姆·菲顿在一篇帖子中说，“即将上任的特朗普准备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并将利用军事手段驱逐非法移民。”

对此，特朗普在他的“真相社交”平台上转发并回应道，“没错！”。

特朗普过渡团队发言人卡罗琳·利维特表示：

特朗普将调动一切必要的联邦和州权力，对“罪犯、毒贩和人口贩子”实施美国历史上最大规模的驱逐行动。

那么问题来了，你要遣返非法移民，要先把非法移民抓到才行。

非法移民被抓后，可能存在两种情况。

第一，这个非法移民承认自己的身份，告知美国官方自己从哪来，然后等待遣返。

如果其来源国比较配合美国的遣返倒还好说，包个飞机送回去就行。

但如果来源国不配合呢？

这就涉及漫长的谈判了，在这个谈判过程中，这些非法移民只能在拘留所等着。

第二，这个非法移民不承认自己的身份（比如有大量润人到了美国就撕掉护照），美国警察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关起来等待甄别。

同样，在甄别过程中，这些非法移民也要长时间待在拘留所。

你看，这不就给私营监狱提供了巨大的“货源”了吗？

这些人连身份都没有，私营监狱可以使劲地压榨他们。

让他们一天干活18小时，他们还说不出啥。

就算有人抗议，也完全可以用“遣返费用、机票费用”来搪塞他们。

所以，这哪里是几百万非法移民啊，简直是几百万最廉价最廉价的劳动力啊！

一些苦活累活都可以让他们干！而且几乎零成本！

这样一来，最大受益者是谁呢？

自然是私营监狱了！想必明年的财务报表一定会非常漂亮。

也正因为可观的盈利前景，监狱股价随着特朗普的上台而暴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监狱属于国家暴力机器的范畴。

国家暴力机器的私有化与资本化不仅会严重损害国家公信力，更为重要的是监狱资本对司法系统的渗透所造成的危害也是毁灭性的。

比如美国司法系统与监狱资本合流构成的判刑产业链，简直就成为整个社会的一个巨大的毒瘤。

这个毒瘤源源不断制造冤假错案，根据数据统计，目前美国监狱关押的人数大概在230万人左右，这是啥概念？

世界人口中，美国占了5%；

世界监狱人口中，美国占了25%！

过去30年美国的人口增长不到30%，监狱人口增长却达到了800%！

美国每10万人中就有655人在监狱里，这一比例远超其他国家。

显然，无论是犯罪人数还是犯罪率，美国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1990 年到 1998 年，美国州囚犯的释放率从 37% 降低到 31%，服刑的平均时间从 22 个月延长到 28 个月。

美国监狱直到现在，始终保持着人满为患的状态。

截止到2020年，美国竟然有高达7000万人有过坐牢经历，三个成年人就有一个。

如此高的坐牢比例，在人类历史上任何时代任何国家都是不可想象的。

创造这一切的，私营监狱与美国司法系统制造的判刑产业链“功不可没”。

这是号称民主的灯塔、自由的象征的美国。

嗯，确实很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