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宗馥莉惹急了_风闻

作者 | 北方女王

来源 | 最人物

父亲宗庆后去世不到5个月，宗馥莉身处风暴中央。

7月18日，一封“致娃哈哈集团全体员工的函”将她与娃哈哈错综复杂的关系，呈现在众人面前，迅速在网络上流传开来，落款为宗馥莉。辞职函中写道：“本人决定自即日起辞去娃哈哈集团副董事长、总经理职务，不再参与其经营管理。”

这封辞职函，引发舆论的轩然大波。

四天后，宗馥莉接任了母亲施幼珍名下两家饮料公司的执行董事职务，她的叔叔宗泽后称“宗馥莉辞职是件好事，国有企业你就是个职业经理人，你就必须夹着尾巴做人……”

亲叔叔这番回应，再次将事件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

终于在7月22日晚，娃哈哈官网发布声明称，为确保公司的平稳健康发展，经各股东友好协商，宗馥莉女士决定继续履行娃哈哈集团的相关管理职责。

娃哈哈集团的复杂股权架构，早已为宗馥莉请辞事件埋下伏笔。

在大众眼里，娃哈哈是一个颇有温度、不可替代的时代符号。

五个月前，宗庆后去世当天，杭州下起了雨，娃哈哈集团公司下沙基地外，人们撑着雨伞排起了长队。

门口摆满了鲜花、AD钙奶与娃哈哈纯净水，天南海北的人冒雨前来，送别这位陪自己长大的老朋友。

宗庆后是群众口中的好人，也是一个好父亲。

面对外界对宗馥莉的各种议论，宗庆后经常肯定与赞美女儿，称她管理能力比自己强。

为了能让宗馥莉做好自己的接班人，很多年前，他就在为女儿默默铺路。

宗庆后去世后，女儿宗馥莉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巨人的肩膀。

在宗庆后的追悼会上，宗馥莉强忍悲痛追忆与父亲的温暖过往，同时将父亲打拼几十载的事业移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自此走上接管娃哈哈的漫漫长路。

只是，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宗庆后与女儿宗馥莉的权力棒交接，女承父业的过程，比想象中更为艰难。

宗庆后辛苦多年打下的江山，险些就要拱手让人。

这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可宗庆后是宗庆后，宗馥莉是宗馥莉。

不难看出，娃哈哈集团的内部矛盾，终究还是控制权之争。

在那封辞职函中，提及到娃哈哈集团部分股东就宗馥莉自宗庆后董事长离世后，对娃哈哈集团经营管理的合理性提出质疑，致使宗馥莉无法继续履行对娃哈哈集团及其持股公司的管理职责。

宗庆后去世后，娃哈哈集团的归属权并不像外界认为的那样，属于宗馥莉。

娃哈哈集团的股东由三方构成：杭州上城区投资控股集团有限公司持股46%，宗庆后持股29.4%，娃哈哈集团基层工会联合委员会（职工持股会）持股24.6%。

从股权占比上看，娃哈哈集团的大股东是杭州上城国资，属于国有资本，这是一个高度复杂的分布式股权结构。

人们这才得知，原来由一代实干企业家创立的民营公司，本质上是一家国资控股公司，并非家族企业。

在娃哈哈集团的一篇官方报道中，对宗馥莉的介绍是“杭州娃哈哈集团总经理，宏胜饮料集团总裁”。

可是按照工商信息，在目前的杭州娃哈哈集团有限公司管理层，宗馥莉不是副董事长，也不是总经理，更非集团公司股东。董事长兼总经理依旧为宗庆后。

明面上，宗馥莉接了父亲的班，实则至今为止，她并未持有娃哈哈集团的股份。

宗馥莉曾表示：“当你对金钱有自主权，你才对你所做的事情有决定权。”

如今事实浮出水面，如果宗庆后逝世留下的29.4%股份，没有被继承到宗馥莉手上，那么在娃哈哈的世界，她并没有掌握太多主动权。

水面之下暗流涌动，或许宗馥莉不得不将一切拿到水面之上讨论。

宗庆后无疑是一位成功又受人尊敬的企业家，他务实、低调、谦虚、有人情味。

他的一生，几乎是改革开放四十年来中国民营经济的历史缩影。

1987年，42岁的宗庆后拿着四处借来的14万元，承包了杭州上海校办企业经销部，这便是娃哈哈的前身。

一年后，宗庆后生产的儿童营养液风靡全国，“喝了娃哈哈，吃饭就是香”成为家喻户晓的广告语。

娃哈哈儿童营养液

宗庆后的“大器晚成”，是个人意志与时代共同作用的结果。

70多岁的年纪，他依然坚守在一线。宗庆后说自己没什么爱好，就是工作。

童年家庭贫寒的窘境，让宗庆后非常能吃苦，即便问鼎首富，他的日子依然过得节俭，常年穿一双几十块钱的布鞋，坐飞机只座经济舱。

娃哈哈对他而言，与生命一样重要。

多年前，宗庆后哽咽着说：

“对我来说，娃哈哈只有一个。它是我整个人生所有的梦，是一切的意义、价值、标签和符号。它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证明。”

宗庆后在娃哈哈旧厂，这是他商业帝国开始的地方

他感恩这个时代，也服务于这个时代。

宗庆后看重人情味，娃哈哈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不开除45岁以上的员工。他拿出6亿给员工发福利，还在寸土寸金的杭州给员工盖福利房。

八十年代末成立的娃哈哈，是很多八零九零后的童年记忆，很多人是喝着AD钙奶长大的，娃哈哈被赋予纯真、不掺任何杂质的过往回忆。

宗馥莉的成长时间，几乎与娃哈哈的发展历程一致。

她从幼儿园到小学、初中的十年时间里，曾经亏损的校办工厂变成杭州娃哈哈营养食品厂，娃哈哈八宝粥、AD钙奶、矿泉水、营养快线，先后问世。

小时候的宗馥莉

宗馥莉读小学时，娃哈哈处于发展期，父母忙于工作，她放学后背着书包到公司食堂吃饭，穿梭于几个大学生集体宿舍。

那时，宗庆后正与高校合作，研发营养液与娃哈哈各类产品。

1996年，娃哈哈纯净水推出。

同年，14岁的宗馥莉独自一人赴美留学。

读完高中后，她进入洛杉矶的佩珀代因大学，主修国际商务，为回国进入家族企业做准备。

此间十年，娃哈哈一路向前。

大学毕业后，宗馥莉没考虑过留在国外，果断回国，与父亲站在一起。

宗庆后与宗馥莉

与大多数只会挥霍，无所作为的富二代不同，宗馥莉的履历是实打实的。

2004年，22岁的宗馥莉学成回国，正式加入娃哈哈集团，先是在娃哈哈萧山二号基地管委会做副主任，从生产管理基层做起，积累管理经验。

三年后，宗馥莉独立执掌宏胜饮料集团，成为总裁。宏胜饮料集团是娃哈哈的下游企业，承接产品代工业务，也拓展了自己的上下游产业链，是一家综合性饮料集团。

国外留学背景，充满朝气的宗馥莉，毋庸置疑被父亲宗庆后寄予很大期待。

每每谈起女儿，宗庆后都一脸骄傲，说：“她比我会管理，我给打90分。”

宗庆后与宗馥莉

宗馥莉没让父亲失望，她的确做出了一些成绩。

8年时间，她将宏胜打造成年入百亿的公司，冲进国民营企业500强，并助力娃哈哈品牌的自主生产，利润率甚至超越娃哈哈。

不过这些傲人的履历，外界并不关心，让宗馥莉被大众熟知的是另外一件事。

2018年，娃哈哈品牌公关部正式组建，宗馥莉担任部长。上任后，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与代言人王力宏解约。

王力宏

娃哈哈与王力宏合作整整20年之久，已经在国民心中形成深入人心的品牌记忆。

那是1998年，22岁的王力宏穿着橘色T恤，手里拿着娃哈哈纯净水在街上耍帅，看上去干净而美好。

一瓶纯净水被抛到空气中，王力宏将双脚迈入名利场，水深莫测的日子在等着他，神坛与泥地汹涌而来，无法幸免。

王力宏

非常尴尬的是，在被宗馥莉解约的前一年，王力宏刚刚获得宗庆后亲手颁发的“荣誉员工”奖项。

娃哈哈与王力宏多年来，互相成就的故事成为佳话。

当年王力宏籍籍无名，是宗庆后在众多明星中选择了他，因为代言了娃哈哈，王力宏开始走红，有了国民度。

为了报恩，王力宏在成名之后，从未涨过代言费。

据娃哈哈财务总监回忆：“娃哈哈当时是央视的大客户，王力宏借助于娃哈哈的力量，上春晚、开演唱会、拍MV。当时娃哈哈的线下布局很密，纯净水一年能卖20亿瓶，每一瓶都有王力宏的头像。”

宗庆后与王力宏

宗馥莉这一举动，惹起了众怒。

面对媒体采访时，当被问起为何不与王力宏续约时，宗馥莉犀利回答：

“因为他年纪大了，有审美疲劳。一天到晚看着一个代言人，从青年看到中年，从中年看到老年。而且我不喜欢王力宏，我可以澄清一下。”

一时间，舆论哗然，宗馥莉遭受到前所未有的谩骂，她被骂情商低、忘恩负义，甚至娃哈哈也背负上了“负心汉”的标签。

2020年，娃哈哈官宣新的代言人为年轻演员许光汉。

许光汉代言娃哈哈纯净水

戏剧化的是，一年后，因为离婚事件，王力宏从万众瞩目到声名狼藉。

网友们开始倒戈，称宗馥莉是预言家，有先见之明。

很早开始，宗馥莉几乎就被宗庆后坚定选择为接班人。

女儿宗馥莉想做的事情，哪怕与自己理念有冲突，宗庆后也会支持，包括当年与王力宏解约，宗庆后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点头同意。

在国外读书、生活的经历，造就了宗馥莉直接、自我的性格，她曾毫不避讳地表示自己喜欢竞争对手农夫山泉，喜茶也不错，最怕别人评价娃哈哈土。

雷厉风行是宗馥莉的行事风格，她在集团内部以“铁血手腕”著称。

换掉代言人之外，宗馥莉还会换掉做错事的老员工，她在决策上非常果决，不同于宗庆后的“讲人情”。

在刚回国接手宏胜时，父亲派了心腹前去辅佐，结果因理念不合，宗馥莉当场将人辞退，宗庆后只好再悄悄将人请回到自己的体系。

娃哈哈一直以“家文化”为核心，塑造了具有强烈时代性的企业文化，也在宗庆后的管理下，让诸多为娃哈哈效力的老员工们有很强的归属感。

与父亲推崇的“家文化”价值观不同，宗馥莉看重制度与效率，对员工非常严格。

宗庆后与宗馥莉

这种说一不二的脾性有利也有弊，在与娃哈哈高管们开会商谈时，她总是直截了当地提出需求。

父亲宗庆后总是提醒，为人处世要委婉。

自从千禧年后宗馥莉回国，她作为宗庆后唯一的孩子，娃哈哈集团的接班人，已经被舆论严格审视了整整20年。

父亲宗庆后给了宗馥莉绝对的底气，她曾说：“我不介意别人叫我为二代，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最重要的是把自己放小，把企业做好。”

宗庆后与宗馥莉

2013年，娃哈哈集团的营收高达713亿，那一年宗庆后问鼎中国首富，一时间，风头无两。

宗庆后曾表示要再造一个娃哈哈，争取三年内年销售额达到1000亿。

遗憾的是，在之后的数年间，娃哈哈的营收没有再掀起任何波澜，甚至还下降不少。

在市场消费与互联网经济紧紧相连的时代，各式新式茶饮、奶茶层出不穷，娃哈哈似乎离自己的消费者越来越远。

宗庆后与宗馥莉

被喜茶、霸王茶姬、蜜雪冰城这样的奶茶冲击暂且不谈，这些年瓶装饮料市场早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新型饮料花样不断，气泡水、零糖零脂乌龙茶、NFC果汁……

中国饮料市场的风口，娃哈哈一个都没赶上。在日新月异的当下，如今的明星产品还是90年代的纯净水、AD钙奶、八宝粥与营养快线。

老牌经典产品，迭代速度缓慢。

娃哈哈曾当过多年瓶装水市场老大，之后，农夫山泉靠一系列营销策略与新品上市，成为行业老大。

娃哈哈旧总部

为了追赶上时代，不让消费者失望，宗馥莉做出过很多努力。

近几年，娃哈哈推出的新品多达三百多种，被业内戏称为“造娃”速度最快的企业。

宗馥莉在宏胜饮料集团推出的自有品牌Kellyone系列，分别有CHACHA果汁茶、生气啵啵苏打水等产品，还花大价钱请了当红流量鲜肉王一博代言。

王一博代言生气啵啵苏打水

这些产品走的是高端路线，定价高，保质期短，难以下沉到娃哈哈的传统渠道中去。

无比渴望证明自己，宗馥莉除了推出一系列新品饮料，还将十年没换过包装的营养快线改头换面，推出各种花样的限量版包装，同时推出相应的彩妆盘。

只可惜折腾多次，新品们都逃不过迅速下线的悲剧命运，总是比市场慢一步。

宗馥莉接手后运营的娃哈哈茶饮，没有出现被广泛关注的单品，去年娃哈哈开始做咖啡，同样是光速下线的命运。

娃哈哈的核心消费群体，一直是在三四线城市，推出的新潮卖点，与三四线城市客群并不匹配。

对于女儿的一系列创新，宗庆后没有进行否定，只是表示现在的年轻人不一定买父亲的账。

“她做得对也不一定啊，如果她做得不对，我去给她擦屁股。”

宗庆后与宗馥莉

2021年12月9日，娃哈哈发布公告宣布，宗馥莉出任公司副董事长兼总经理，这被外界认为是父女二人的正式交班。

不过交班后的宗庆后也没有退休。

两年后，宗庆后在接受央视采访时笑称即便自己已经退居二线，完全退休不可能，他要在后边看着冲锋的年轻人，“走偏的时候扭转一下，出点主意”。

在娃哈哈集团，宗馥莉是职业经理人，受到来自外部的审视与巨大压力，只因为她是宗庆后的女儿这一身份。

娃哈哈内部的前辈们会认为她不是一个非常职业的经理人。

曾被派去辅助宗馥莉的前辈这样评价她：“她很焦虑，就算她在宏胜做得再好，大家还是觉得她是大雨伞下保护着的一把小雨伞。”

宗馥莉认为父亲在娃哈哈集团是神一样的存在，任何事情都要问他行不行，任何麻烦都要他来解决，其他部门的任务就是请示、汇报、执行。

她不认同。

年轻化与严格制度化，是宗馥莉经营企业理念的核心，她让员工们直接叫她英文名Kelly或馥莉，不过这并未获得父亲与娃哈哈“老人们”的认可。

种种迹象已经表明，宗馥莉与宗庆后所处时代、文化理念的不同，造成了他们对待企业制度与人情世故的分歧。

宗庆后与宗馥莉

当年有人建议宗庆后对娃哈哈纯净水进行“个性化定制”时，他果断回答：

“做不到，其实并不是技术上做不到，而是成本上的控制，个性化定制无疑意味着更高的价格。”

这位传统老企业家的坚持与倔强，动摇不得。

宗庆后一直与资本市场保持距离，坚持不让娃哈哈上市，“我是企业家，不是资本家，娃哈哈不缺钱”。

宗馥莉想让娃哈哈上市，在她看来，任何一个大企业的发展都是通过资本手段操作的。

两代人理念的不同，为日后的争执埋下导火索。一个有着坚定信仰的组织，一旦强者突然离去，接踵而至的都是不断的纷争，古来皆如此。

2月25日，娃哈哈集团创始人宗庆后病逝，一代传奇企业家就此落幕，享年79岁。

讣告一出，商界震动。

马云发去挽联：“人生搏击四十不晚，开拓者精神；创业千难夙夜求新，企业家本色。”

宗庆后与马云

宗庆后去世当天，杭州冷雨连绵。

清泰街160号这栋灰白色的老式小楼，是娃哈哈的旧总部，很多人千里迢迢到这里悼念这位老企业家，有娃哈哈的退休职工，也有普通市民。

92岁娃哈哈退休员工，提到宗庆后泪流不止

有人说：“我们纪念的是一位善良的普通人。”

院外摆满了普通民众送来的鲜花、AD钙奶、八宝粥与娃哈哈纯净水。

彼时杭州冬末的气温只有8摄氏度，伴随着下雨，也没能阻挡人群的前来，他们在基地门外三鞠躬。

“听到宗老去世的消息很想哭，我们小时候就是喝他家饮料长大的。宗老，一路走好！”

前来怀念宗庆后的人们

英雄离去，留下巨大的商业帝国，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宗庆后唯一的女儿宗馥莉。

这是一场在中国引发巨大关注的企业继承。

巨大的娃哈哈集团，这其中不只有财富与权力，还有潜在的危险，巨大的世俗期待与角落的冷眼。

可想要挑起大梁，不是件易事，宗馥莉面对的是错综复杂的股东关系，面对的是一群跟着自己父亲出生入死，干了三十多年的前辈。

元老们会对宗庆后言听计从，并不意味着会对宗馥莉如此。

早在2011年，当被问道“娃哈减去宗庆后等于什么”时，宗馥莉斩钉截铁地回答：“等于零！”

如今，随着父亲宗庆后的离世，很早便知道父亲重要性的宗馥莉，在十几年后，更能体会到其中深意。

在父亲的追思会上，她说：

“在父亲的手上，娃哈哈已经成功地找到一条自己生存的路，而这条路对我而言，是矢志不渝完成父亲的遗志，不负肩上重任与期望的登攀路。曾经他的肩膀是我看世界的瞭望台，如今我的双手将会成为他续写饮料传奇的笔耕者。”

在如今复杂的经济环境下，不少传统企业面临转型，过程艰难，这意味着企二代们面临的挑战更甚于其父辈们。

宗庆后与宗馥莉

同样诞生于八十年代的娃哈哈与宗馥莉，相差5岁，如今两者都已步入中年。

中年，无论对人还是企业，都是一道坎。

多年前，在一个颁奖典礼上，白岩松曾问宗馥莉“爸爸是不是你的偶像”时，她回答：“爸爸既是我的偶像，也不是，说不是的主要原因是我希望能超越他。”

戏剧化的是，宗庆后42岁正式创立娃哈哈，宗馥莉接手这年也是42岁，不禁让人慨叹命运的巧合。

在接班之前，宗庆后已为女儿铺好了路。杭州娃哈哈集团有限公司，对外投资12家企业，几乎涵盖了娃哈哈从生产到销售的全过程。

其中认缴出资额度最大的，为杭州娃哈哈食品有限公司。它的大股东是杭州娃哈哈宏振投资有限公司，由宗馥莉100%拥有，持股比例为51%。娃哈哈宏振投资有限公司，也是杭州娃哈哈集团有限公司对外投资的12家公司中，最大的股东。

换言之，当下的娃哈哈商标归属于宗馥莉不担任任何职务的集团公司，但商标之外，宗馥莉通过宏振投资有限公司，几乎已把控了所有。

即便如此，宗馥莉的接班仍旧坎坷。

宗庆后也许不会想到，在离开不到五个月时间，自己视为人生全部意义的娃哈哈帝国，会如此快的变天。

娃哈哈这块大蛋糕，有太多人垂涎欲滴，想要分一块。

人走茶凉，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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