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没有对她承诺过什么,她为什么会这样不罢不休?_风闻
太史连公-lianfamily40分钟前

(续“我为什么不结婚你不知道吗?”)
“你若没有对她承诺过什么,她为什么会这样不罢不休?”这是我的铁友们事后对我说的半玩笑半认真的一句话。由铁友们的这句话我想到了我的同事们、学校领导们、还有社会上的其他人,所有知道这件事或听说过这件事的人都会自然而然地有这样的疑问。这种玩笑话听的次数多了,我也开始反问自己,我究竟是哪句话哪个行为使她产生了错觉?但我仔细审视与她的交往和对话,就是想不起来我究竟是哪句话哪个行为使她产生了那些想法的。
这场危机明面看是化解了,但从后来进程看,这场折磨对我才正式开始。
接下来的两场考试,任勤勤都考得很顺利。而且最后她的成绩还真不错,上了一本线,虽然离重点线还有些距离,但这对她的父母和她们班主任来说应该是创造了奇迹。发录取通知的时间我破例没有祝贺她,或者说我没有给她任何信息,我想从此切断和她的一切联系。教学楼顶看似化解危机的拥抱实则是任勤勤下意识所为,别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作为当事人的我心里有数。切断与她的联系,让彼此相安无事应该是最好的结局。
为了躲避,那个暑假我和我的爱人、女儿一起登上了长江上的一艘游轮,先是逆流而上一直玩到重庆,然后顺流而下玩到了上海。
朋友们千万别以为我很有钱,实际是那时的游轮和现在的游轮是两个概念。那时叫慢客,比正常的客轮还便宜。它沿长江停靠所有景点,而且给出一定的时间让乘客去景点玩。船上的设施、伙食很差。买到了铺位的还好,没有铺位的就在船的大统舱里。我们开始上去就没有买到铺位,后来到了重庆因为下的乘客多了我们才有了铺位。
我是在开学的前几天才回的家,而且我估计任勤勤应该上学走了。但开学的前一天,我又收到了任勤勤的短信,她说在临走前想见我一面,我回说我在外地。她回说别骗她了,她知道我旅游回来了。我说我就在短信里祝她一切顺利。她说她就想见一面。而且最后还威胁说是不是想重复高考时的那一幕。没办法,我真不想那一幕再出现,只得同意见一面。
她说就在她家里,我想这也好,家里人多她不至于乱来吧。但我还是低估这孩子的智商。她们家那天是在酒店请客,为她送行,人都去了酒店,只她在家等我。或者说这是她特意制造的一个时间点。
我看见开门的是她,走进去一看她家根本没人。我问她爸妈呢,她说都去了酒店。我说那我就不进去了,一起去酒店吧。她说先进来,说几句话再去。
我只得走进了她的家,她关上门后说,某老师,我爱你。
我说我知道,所以我在躲你。我也直截了当。
她问为什么?
我问她知道我现在多大吗?知道我有家有孩子吗?
她说她知道。
我说我比她爸都要大,她比我女儿还小一岁呢。
“我对你的帮助就是这样来回报我的吗?拆散我的家,强加给我不想要的爱,最后使我身败名裂!”我质问她。
她说她就是管不住自己老想我。
我说你好好地去上大学,接触的人多了,你会逐渐淡忘的。
她说,在学校她们这些差生总是被老师瞧不起,只有我鼓励她们,不看低她们,没我的鼓励,她不会有今天的结果。是我把她人生那扇窗户打开的。她不停地说着,以致后来我根本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
我说这是做老师应该做的事,我原来在学校也是差生,我也被人瞧不起过。救她的是她自己不是我。她们不比任何人差。
我想把她的思维引到正路上去。
她说,她的改变是为了我,为了我的鼓励,为了我的眼神,为了我的不放弃。
说着说着她就激动了,她又像楼顶上那样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无可奈何地拍拍她的后背,提醒她这是在她的家里。
正好这时有人敲门,算是救了我。
来的是她的同学,也是我的学生,看她还没去酒店,是到家里来找她的。
任勤勤终于去上学了,我以为一切皆已过去,不想大二时她又回学校来找我了。
我问她有什么事,她说想我再陪她到学校操场走一圈。在操场上她说她这学期两门课挂科,问我怎么办。我问她什么原因。她说她学习总是分心,集中不了注意力。虽然其它课程勉强过了,也学得不怎么样。我问她为什么?脑壳里在想什么?
“在想你。”她倒是直接。
她知道我会批评她,又说,“我知道不应该这样,但我就是克服不了,脑子里总是你的影子。回来找你,就是想让你骂我,甚至揍我一顿,让我反感你,讨厌你!”
我问她和她爸妈说了没有,她说她是直接到学校来找我的。我说她应该和她的爸妈把这事说清楚,然后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她说她很害怕和爸妈说这事。
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事,我也不是很懂,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孩子有心理问题了,她现在不是应该来找我,而是要去找医生。
我反复地说服她,答应和她一起去说服她的爸妈,有病治病。她才答应先回去。当天晚上,我第二次走进她的家。气氛不是很对,她爸看我进来,勉强挤出一点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他就要和我单独说几句话,在一个小房间里,他问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和他女儿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在我来前已有心理准备,并不感到惊讶。
我说做父母的想问清这事是应该的。当然,我也想在她父母面前洗清嫌疑。
我和她爸说:我知道我现在在你们面前越是赌咒发誓你们会越加怀疑,我只想说两句话。第一句是我和他女儿是纯粹的师生关系,如果真有什么事我会负法律责任;第二句是我自问对得起自己作为老师的称呼,你们是不是这样想的我无法左右。
最后我对她爸说,今天要不是出于老师的职责,我不会再来他们家的。
当然,我也不知道她爸是真信了我的话还是假信了我的话。后来我们还是有商有量地讨论了任勤勤的病情。我建议他们带着女儿去看心理医生,根据情况再决定是否休学。如果情况不严重,不需要休学,建议她妈到学校周边去租个房子陪她一段时间,这样可以尽快把她的思想扭转过来。
我在提心吊胆中又过了两年,任勤勤应该是大学毕业了。但每次我以为过去了的事总是会再起波浪,这次也一样。
这是又一个暑假,任勤勤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说她爸妈要她找男朋友结婚。我说这是正常的人生道路,谁都是这么过来的。
她又是那一套。说她心里放不下别的男人,而且她说她总是拿别的男人和我比。但她现在的说话语气也已经完全不是女孩子的口气了。这次见面她倒是没有过度地为难我,我认为她的病应该是好了。
不想第二天晚上下班回家,我爱人和我开起了从来没有见过的玩笑。她说有人想让她把我转让呢。我一惊,知道任勤勤去找她了,准备接受狂轰滥炸。不想我爱人说,我给她开了转让的条件,让她去挣钱,够条件了再来谈这事。
“你想什么呢?我是医生,她一开口我就知道她的精神不正常。让她去挣钱,等她钱挣够了,看你这个糟老头她还想要吗?”
我说,“你这是缓兵之计?”
我爱人说,“什么缓兵之计?你算算你还有几年退休,退休了在女儿工作的地方买套房,她还到哪里去找你?”
我爱人对我说,这事她早就听说了,就是想看看我还想瞒她多久。今天她还是想听听我亲自说。
当然我只得老实交待。
我的铁友们说,他们不明白的只一件事。我为什么不能采取断然的措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这里还是交待一下我的想法。刚开始时,我把她当孩子看,觉得采取断然的措施可能会葬送这孩子的一生,这不是为师之道。用湖北人的俗语说就是豆腐掉到灰坑里,吹也吹不掉拍也不能拍。后来她上大学了,是大人了,我想着不能采取断然措施的理由是,那样她可能会不管不顾。我问过心理医生,如果激烈地处理可能使病人产生应激反应,她会完全失去理智。这种情况可能更难办。
退休这几年,疫情前和几个铁友每年都进行若干次自驾游。疫情这几年就老老实实封在家里。现在去了女儿工作的城市买了房子,悄悄地住了下来。和原单位的同事和领导基本不联系。应该是过得最开心最平静的几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