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仁：高质量增长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_风闻

周其仁的另一种高质量增长观

原创 尘盐的评论 尘盐的评论 2024-05-26 16:31 北京众所关注，改革派经济学家周其仁参加了那场重要的座谈会。

不过他在会上具体说了啥，很多自媒体在那自嗨，把周以前的产权改革观点搬来凑数。有一个公号（南方海金所：在济南重要座谈会上，经济学家周其仁谈了改革）说得挺靠谱，体例也很严谨，什么是他在会上说的，什么是他与之相关的言论，作了明确区分。

这就给人很靠谱的感觉。下面把相关内容截图来分析：

这三点没有一点在放空炮。

                一

第一点中间那句改革要跟“年轻社会主体的期望值”赛跑，挺耳目一新的。更重要的是清晰提出了“改革的关键”，是“将法外行为纳入法内框架”。很犀利，理论化概括也做得挺好。实质是指出了这些年的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存在不小的短板。

讲改革，周其仁的观点就秉承了产权和交易成本经济学的思想，就是问：**你咋衡量是不是真在改革，或者改革有没有达到目标？**标准就是“体制成本下降”。这个问题和这个答案是绝大多数御用经济学家不敢提的。

当然这也只是一家之言。但问题绝对是真问题，提出的标准也值得认真面对。

           二

第三点提高收入虽然是老生常谈，但点出“最基本权利的界定”，这就是言人之不敢言了。啥最基本权利？农民工、合同工的同工同酬权？迁徙权？农民的财产处置权？社畜的休息权？能想到的就挺多的。

其实京东在互联网巨头里算很不错的，前一段还有百度女高管对“雇佣关系”的“中国式理解”引起热议。这个截图也只是表明劳动市场“劣币驱良币”，京东也耐不住了。但通告背后的潜意识很清楚，正常点下班是非常态，是需要行政许可的。这不是对劳动法和休息权这个宪法权利的公然蔑视吗？所以，周其仁讲的“最基本权利”没保障，并不是危言耸听，只是我们习非成是、见怪不怪了。

          三

不过我觉得最有理论价值的，还是周其仁会上讲的第二点。他其实给出了对“高质量增长”的理解，这个理解可以说完全不同于主流经济学家的说法，甚至是相反的。

主流的讲法是要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的残值。这就是指各种生产要素无法解释的生产率增长，主要是科技创新。一堆专家反复宣讲，高质量发展核心就是科技创新。近期又跟着领导的步调进一步谈“新质生产力”，简直要摒弃“旧质”生产力了。

但突出科技创新、强调“新质”，客观效果就是回避了传统、“旧质”生产要素的利用问题。传统的生产要素都没什么闲置、都高效配置利用了吗？答案远是否定的。

然后你再问，以中国目前的生产要素利用水平，科技创新带来的全要素生产率增长，与传统生产要素的高效配置和利用相比，哪个对现在的中国经济增长推动更大？御用经济学家们更傻眼了。

恰好我上个月在公号上转过一篇周天勇的文章：周天勇：维持经济增长率，还有比新质生产力更重要的。文中一个特别重要的观点是：中国的全要素生产率中，改革释放生产要素使用效率效应和推进交易深化的效应，要高于技术进步的效应。

这跟周其仁的观点相当接近了。

周其仁讲的高质量增长三部分构成中，巧妙地把要素价格放在前面。要素价格提高了，要素质量才好提高；而且要素价格提高，才能倒逼科技创新；要素价格提高，要素的利用才会更充分。

这才是真正的市场思维。

再深想一步，要素价格提高，要素所有者参与分配的份额是不是也提升？而今后最重要的要素是啥？劳动力，或者说人力资源要素。这是不是又关联到收入分配？

总之，认为周其仁参加座谈会讲的还仅仅是产权私有化那一套、中央下一步的改革也会往这个方向转的人，就是格局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