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的大量使用与未来战争的形态_风闻

无人机的大量使用与未来战争的形态

——为何坦克在俄乌战场越来越难以起作用？

2024-05-20

在这场俄乌战争中，交战双方大量使用无人机（无人驾驶航空飞行器）是其中一个最显著的战场特点。无论是专门的军用无人机，还是由民用无人机经改装投入战场的改装机，当然，投入最多的还是一次性使用的巡飞弹。并且过去人们熟知的大中型无人机也很少见，更多的却是各种此前名不见经传的小型机。这正在改变着人们对战争与军队建设的观感并引发无限的遐想，《时代》周刊甚至将俄乌冲突称之为“第一场人工智能（AI）战争”（1）。

为什么此刻俄乌战场还有加沙地带的主战坦克，都在装“斗篷”、焊“乌龟壳”（俄军）和搭“凉棚”（IDF）？因为，一架普通的四旋翼民用无人机挂上一颗手雷，从天而降，命中坦克顶部的话，就可能造成这台价值数百万甚至上千万的昂贵装备即刻被毁伤而丧失战斗力。连生存都成为问题，还能见得到“钢铁洪流”吗？

根据分析师安德鲁·佩佩图阿公布的数据，“在（2023年）11月的许多天里，所有受损或被摧毁的俄罗斯设备中有50%到70%是FPV无人机造成的”（2）。而2023年8月30日凌晨，在乌克兰无人机袭击普斯科夫机场事件中，在最远1400km距离内，借助北约卫星通信系统，使用5G网络和马斯特“星链”系统，通过路由器实施对这架远程无人机的控制，其甚至“充当（起）了远程巡航导弹的角色”（3）。

在阿瓦迪夫卡战役的早期战斗中，为什么英勇的俄顿涅茨克第1军部队在西北铁路线沿线展开的装甲载具损失那么大？因为，乌军在此居然陆续部署了多达18个无人机连！并且现在乌军的“无人机作战系统部队”已经“成为陆海空三军之外的第四军种”（4）。当然，顿军部队的损失并没有乌军宣扬的那么大，曾经被其在媒体上“消灭”了几番的第114旅，现在不是已经打到了乌曼斯克的镇中心并插上俄罗斯国旗了吗？不过，其中的教训格外发人深省！

目前，俄军于此的临时性应急战场对策主要有：

一是在坦克顶部焊装钢质防护附件并辅之了具有弹性功能的防护网，通过“软硬结合”以保护己方坦克安装了众多装置的脆弱顶部。四月份在克拉斯诺戈罗夫卡市内横冲直撞，跑遍半个城市无敌手的那个以一台“蛆式”外形现身的坦克为先导的俄军装甲车队，令人印象颇深——看上去十分搞笑却十分管用。

二是在坦克顶部加装无人机电子干扰器系统并配合专业的电子干扰部队。在贝尔蒂奇出现过的叠加众多电子仪器，据说旨在覆盖众多乌军无人机频道的“怪物”坦克，看似效果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在对付乌军的FPV（第一人称视角无人机/穿越机）时，其一度极大制约了对手优势的发挥从而降低了自己的损失。

这些在战场上的临时应急举措，俄军反映出前线官兵的主动应变性与战斗积极性，对改善甚至解决此前坦克受缚状态，不吝是一个有益的探索。我相信，经过不断改进并逐步定型制式化，这是解决这个问题的一个重要起点甚至发展方向。

现在。“控制电子频谱以干扰对手的无人机并使（己方）无人机万无一失地免受干扰，已成为战场上的关键。电子战中的主导地位将使人们能够在不受伤害的情况下‘颠覆’敌人”，并且“电子战（已）被描述为打破前线僵局的关键”（5）。近期，乌军装备的通过GPS制导的美制海马斯M31A火箭弹和155m“神剑”炮弹大量出现偏转的根源，就在于俄军电子干扰部队开始发力，据说在目前的俄乌前线，其每隔10公里就至少部署有一部电子战装备车。

从无人机在战场上的客观表现来看，巡飞弹的作用类似于小型导弹，能够有效杀伤对方人员毁伤坦克等重装备，其实提供了精确制导弹药（炸弹）廉价化的创新方向；而真正意义上可有效用于实战的小型军用无人机，可以在战场侦察、通讯中继、炮兵引导等方面发挥前所未有的作战效率，并且为类似装备的小型化、战场适用化提供新的改进方向。

事实上，我们目前在此见到的还只是信息化、数字化水平并不太高，也尚未完全制式体系化的初级无人机带来的作战情况，如果将来依托于人工智能的大规模无人机“蜂群”持续出现在战场上，这将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今后如何面对遮天蔽日的这些空中怪物保护我们的国家安全，不能不是一个异常紧迫的现实问题！

大量使用无人机形成的在以前难以想象的作战效能，也正在日益改变着人们对于职业军人这个职业的传统认知。如果只要经过一定无人机专业操作训练的普通人，就可以在距前线几十公里、远离重炮射程之外的某个安全位置实际参加战斗，那么，这对未来战争时期国家人力资源的动员水平将意味着什么？

美制中空长航时察打一体无人机MQ-9“死神”是该类型无人机中的高端型号，目前已经派生出多个亚型，其中MQ-9A最大起飞重量4.7吨而MQ-9B超过5吨（有“天空卫士”“海洋卫士”和MQ-9B短距起降三个机型）。数年前，当特朗普下令暗杀时任伊朗革命卫队“圣城旅”领袖苏莱曼尼将军时，CIA与美军中央司令部使用的就是MQ-9A。在俄乌战争中，俄罗斯海军黑海舰队屡遭乌克兰国家安全局的无人艇袭击时，也总能出现其的鬼影。

四月底，也门胡塞武装宣布，其防空部队在该国萨达省领空用导弹击落了一架美军价值约3000万美元的“死神”攻击无人机，这是自去年巴以冲突升级以来，该组织击落的第三架美军“死神”无人机（6）——从而再一次打破了西方高科技产品的神话！

我军无人机装备与部队建设

（一）新中国成立70周年阅兵式上的无人作战模块

在2019年的国庆节，我军现役无人作战装备，包括9个型号、26架各种用途无人机和两艘HSU001型无人潜航器，通过在装备方阵中编组为无人作战模块的三个方队得到了充分的展示，体现出我国现役军用无人机发展的整体实力水平。其中，高空高速无人侦察机和拥有魔幻外形的攻击-11察打一体隐身无人机等机型是首次公开亮相。

在这次阅兵中，无人作战第1方队展示了高空高速无人侦察机、侦察校射无人机、小型近程侦察无人机和中程高速无人机；无人作战第2方队包括攻击-2、攻击-11和反辐射攻击无人机；无人作战第3方队在两型侦察干扰无人机和水下无人潜航器（7）。

（二）“察打先锋”模范无人机部队

自2014年调往西北大漠深处之后，这支无人机部队长期直属空军某试验训练基地，在全军范围内首个列装攻击-1、攻击-2等型无人机，验证察打一体无人机部队的训法战法。随着空军更多同类部队的组建，这支部队还逐渐承担起了向兄弟部队输送人才的重任，甚至还起到了“无人机高教团”的作用。

今天的“察打先锋”，正面临着从更多肩负科研验证、人才培养使命的“教导队”，向着聚焦备战打仗、更好执行战备任务的“战斗队”的转变。该部已从空军某试验训练基地调出，进入西部战区空军战斗序列，由“空军航空兵某团”变成了“西部战区空军航空兵某团”，标志着我军察打一体无人机建设开始进入均衡发展的新时期。

2020年加勒万河谷冲突之后，我军进一步加强了高原边防一线的智能化、无人化管控手段，减少子弟兵不必要的牺牲；同时为了应对可能的局势升级，我们的远程精确打击手段也正在插上快速反应的翅膀。无人机与歼-16为代表的有人机协同出动、与某特战旅开展联合演练，“无人机盘旋高空，将信息数据传送到地面单兵数字终端，帮助‘敌后’渗透的特战队员规划路线、实时警戒，并提供空中火力支援”，……随着该部提出的“随看随报、动态更新”新要求，意味着在任务结束后提交情报的传统做法将退居次要地位。在联合作战现实需求的强力推动下，我军无人机部队终于走出了区别于有人机部队的重要一步。相比有人机部队，无人机部队具备更快实现飞行大队、机务大队和情报大队之间的横向联合与技能交叉的条件。如今我军察打一体无人机转场时只需调配中型运输机携带地面控制设备和相应人员“打前站”，接下来以大队为单元，组织连续多架次无人机飞行转场即可（8）。

（三）陆军集团军炮兵旅的侦察无人机

我军是世界上最早将车载中型无人机作为集团军炮兵旅制式装备的现代军队，现在我军炮兵旅的侦察无人机已经发展为使用喷气动力的高速无人机，这是美军现役装备难以比肩的。同时攻击****-11已成为即将真正取代有人驾驶战斗机的大型无人机，其功用就是一架无人强击机（9）。

                                    初稿写于2024年5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