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帝道、王道、霸道？_风闻

说到国家和社会治理，很多人只会想到什么《政府论》、《君主论》之类西方理论，没有多少人真正关注和重视我们伟大先贤们的治国思想。其实早在两千多年前我们的古人早就把社会、人情琢磨地透透的了。不管是古今中外，不管是谁发明了什么治理理念，变来变去也跳不出古圣先贤们早已创立的那些治理模式。

当年商鞅入秦给秦孝公进献了三种富国强军之策，分别是“帝道”、“王道”和“霸道”。最终，秦孝公选择了“霸道”，他认为这是一个干净利索，可以让国家迅速崛起之道。结果，恰如秦孝公的判断，秦国凭借“霸道”最终实现了天下一统。

提到“霸道”，在很多人的认知里以为其核心要义就是强调“用力”，但应该说，这种看法其实并不全面。

“霸道”这个治理模式总的来说是先要设定一个目标，比如强军或者富民，抑或加强王权、称霸天下等等，然后“用强制力”将所有的政策、制度、甚至言行等等方方面面全部导向这个目标，对任何干扰这个目标进程的因素不管是什么人、什么事、什么物一概全都强力去除。比如商鞅在秦国变法就是个例子，商鞅改革的一大重点就是把国家各个方面的运转全部指向富国强兵的两大基础事项，即“农”与“战”，不管是士农工商还是道路、车辆、法律、军事、耕作等等的规划和制订都是全面指向提升“农”、“战”的水平和效率。他针对人性采用“奖”、“惩”两大手段交互为用，强力保障各项法令和制度的执行和落实，最终成果就是把秦国打造成为一个朝向“称霸天下”这个目标而高度组织化和高效运转的竞争机器，得以使秦国在不长的时期内快速崛起并最终一统天下。从中我们可以总结出霸道的一个最大特点就是它不讲求任何道德、信念、规则，不受任何价值框架的约束，只要能实现目标，可以不择手段，不拘形式。（即便有标榜道德信念，也只不过是用作实现目标的工具罢了）。概括来说，这是一个“以结果为导向”的国家治理模式。总结起来，这种模式实施起来简单粗暴、直截了当，效率极高，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下面说王道：王道这一治国模式主张注重规则。这一模式的倡导者通常会致力于建立一个价值观体系，然后用道德修养和价值观培育来辅助这套规则的建构。同时围绕这个价值观体系构建一套政治和社会治理系统。统治者要做的就是除了身体力行这套价值观以外，还要在社会上普及这套价值观并用国家机器维护这套价值系统的有效运行。至于这套模式能否达致富国强兵的目标并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他们更注重治理的过程。但这也并意味说他们不在乎治理的结果和效果，而是依照他们的逻辑，只要一个社会上上下下都能信守那套道德规则和价值观并一体施行，那么富国强兵就是个理所应当而必然发生的结果，是个水到渠成的事情。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孟子的意思就是说，作为一个君王你只管推行仁义就好了，你想要的“利”自然就会到来了。概括起来说，这是一个“以过程为导向”的治理模式，以儒家为代表。

 我们再说帝道：帝道这一治理模式既不以结果为导向也不以过程为导向。它认为天地万物之间有一套天然的自组织系统，他们称之为“天道”，会自动将自然万物与人类社会导向平衡与和谐。统治者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要因为私心私欲而去人为干扰这个自组织系统的运作。干扰的结果只会带来矛盾和冲突，但却无法改变自然法则的运行方向。他们认为最理想的社会形态就是“上如标枝，民如野鹿”。统治者要效法大树顶端的树枝随风摇摆、任意东西，而百姓就像树旁边的野鹿悠哉游哉，双方各玩各的，互不干扰。只要统治者能做到不因为满足私欲私利而去干预人与万物的自然发展和运行，那么百姓会自行建立起自己的道德体系和是非标准，社会道德伦理与社会秩序就会自然形成，百姓也会自然富足。这一政治治理模式以道家为代表。我们可以称之为这是一个“以起始为导向”的社会治理模式。因为道家对“过程”和“结果”都不关心，他们相信只要在“起始”阶段把握并坚守住“无为”（也就是不干预）这一治理理念，那么人与天地万物自然会朝向它该去的方向，走上它该走的道路，到达他该到达的所在，这就是道家所谓的“无为而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