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的强硬政策使移民滞留在墨西哥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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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19

在墨西哥科阿察科尔科斯的移民们等待着被称为“野兽”的货运列车带他们向北，前往美国。照片：亚历杭德罗·塞加拉/彭博社用英语阅读这个故事。

在维拉赫莫萨市的一处移民拘留中心外，几十名委内瑞拉人、哥伦比亚人和其他国籍的人被困在没有去处的地方。

当局主要在该国北部逮捕了他们，并将他们乘坐巴士转移到这里，远离他们原定的目的地：美国边境。这次突袭是墨西哥的一项攻势，帮助大幅减少了边境穿越，并使得那些进行这趟旅程的人生活变得更加困难。

36岁的洪都拉斯人马龙·阿达利德·卡纳莱斯被从靠近鹰通的皮德拉斯内格拉斯送到维拉赫莫萨，警方告诉他必须立即离开这个地方。他们没有提供任何关于他可以找到住宿的建议，更不用说有偿工作了。

“我们只想找到一份好工作，因为在我的国家没有工作，”阿达利德说。“我们不知道如何获得文件，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甚至不知道我们在哪里。”

离开中心时，阿达利德背着他的妻子，因为她在几天前从货运列车上摔下来，膝盖肿胀。墨西哥当局没有给他提供医疗照顾，只给了几片止痛药。

马龙·阿达利德·卡纳莱斯抱着他的妻子玛尔塔·佩雷斯。照片：亚历杭德罗·塞加拉/彭博社就在唐纳德·特朗普赢得美国总统选举的几天后，部分原因是他承诺采取严厉的移民措施和大规模驱逐，像阿达利德和他的妻子这样的移民正在重新评估他们的选择。

在过去几个月中，绕过官方入境口岸或向移民当局自首申请庇护的策略变得更加困难。但现在等待与美国当局的正式约会带来了新的风险：系统可能很快会改变，政府可能会完全关闭这一入境途径。非法越境仍然是一个选择，但对于没有许可证的人来说，工作通常是困难的、危险的和报酬低的，驱逐仍然是一个威胁。

特朗普承诺的改革及其如何改变人们是否移民以及如何移民的决定，将影响从经济增长和通货膨胀到收割能力的一切，更不用说数以万计希望实现美国梦的人们的生活，以及数百万已经在美国无证居住的人。

在收容所、临时营地和街头的访谈表明，许多移民计划暂时留在墨西哥，同时寻找申请庇护的约会。批评者表示，寻求经济机会的移民不当利用庇护系统，而不是将其保留给那些逃避政治压迫或人权侵犯的人。其他人则表示，特朗普承诺进行美国历史上最大规模的驱逐意味着移民不再想北上，而是考虑留在墨西哥，而不是返回他们的祖国。

“我看到新闻，他说要进行大规模驱逐”，33岁的委内瑞拉人Marigleing Rodríguez说，她和丈夫在墨西哥城的一个营地，经历了一段艰难的旅程，包括被强行送回巴哈马，然后偷偷上了一列货运列车，她用床单绑住她的三个孩子，以确保他们不会掉下去。“我们相信在上帝的帮助下，我们会得到我们的预约。”

Marigleing Rodríguez，左，在墨西哥城的一个临时移民营地。照片：Alejandro Cegarra/Bloomberg由于乔·拜登总统在今年年中实施的庇护限制，前往美国的过境人数已经大幅减少。这一措施得到了墨西哥的支持，墨西哥在美国的要求下，限制了过境路线，并将集中在北部边境的移民重新安置到该国南部。根据移民女性研究所获得的文件，墨西哥在今年前九个月通过巴士转移了超过130,000人。

这个想法是让移民在等待美国边境官员给他们预约申请庇护时，留在墨西哥南部。但他们面临的现实相当严峻。

CBP One是美国政府为移民提供的移动应用程序，常常出现故障，获得预约的等待时间可能长达数月。而且目前还不清楚这些移民在此期间应该做什么。通常，他们只在一些收容所获得几晚的住宿和政府提供的几罐金枪鱼。没有合法工作的文件，也没有地方可以居住，他们面临着贫困和成为犯罪分子猎物的风险。

一名移民试图在维拉克鲁斯的庇护所使用CBP One应用程序。照片：亚历杭德罗·塞加拉/彭博社当然，成为一名无证移民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暴力和犯罪在拜登限制庇护和墨西哥展开这场攻势之前就是严重的问题。但维权人士和观察者表示，过去一年中，移民的条件显著恶化，绑架、敲诈和其他类型的人权侵犯事件增加，以及来自犯罪团伙、人口贩子和腐败官员的胁迫。

“暴力加剧，人们需要更多的健康和心理护理援助。暴力导致需求倍增，”在南部城市塔帕丘拉领导弗雷·马蒂亚斯·德·科尔多瓦人权中心的恩里克·维达尔说。“暴力使人们的需求倍增。”

墨西哥当局表示，他们的努力是出于人道主义关切和对弱势群体的保护。但在多次会议后，墨西哥加大了对移民的拘留力度（与2023年相比，墨西哥在1月至8月期间对非法移民的拘留数量翻了一番），这些会议上，美国高级官员，包括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和国土安全部部长亚历杭德罗·马约卡斯，向墨西哥施压要求采取行动。目前尚不清楚墨西哥究竟从美国获得了什么作为交换。

墨西哥在奥巴马、特朗普和拜登的政府期间因成为移民通往美国领土的渠道而受到批评，但日益增长的压力促使该国加大执法力度。在今年的前八个月，墨西哥当局记录到与925,000名移民的接触；在同一时期，美国边境巡逻队在南部边界记录到847,000次接触。

上个月，在一次电话中，特朗普与他的墨西哥同行克劳迪娅·谢因鲍姆进行了交谈。她表示，她向特朗普解释了墨西哥在应对移民和芬太尼方面所做的努力。特朗普将这次通话描述为“美妙的对话”，并表示这位墨西哥领导人同意通过“有效关闭我们的南部边界”来阻止移民。谢因鲍姆似乎对这种解释表示异议，在X平台上写道：“我们重申，墨西哥的立场不是关闭边界，而是搭建政府与人民之间的桥梁。”

许多被墨西哥拘留的移民被送往塔巴斯科州，距离边界如此遥远，以至于让许多人不愿意尝试独自前往那里非法越境。但接受彭博新闻采访的十多名移民表示，缺乏工作和庇护正在造成绝望的局面。

27岁的委内瑞拉女性索雷尔比斯·胡斯托与她的丈夫和三个孩子在维拉埃尔莫萨，她说她的家人整天在街上卖糖果，站在红绿灯旁。他们曾试图前往墨西哥城，认为那里找到一份体面的黑工的机会更好，但在检查站被拘留并被送回。

在他们最近的尝试中，他们下了公交车，试图步行绕过一个检查站以躲避当局。在田野中行走时，贾斯托说他们被一群持枪和刀的犯罪团伙拦住了。

“他们要求每人支付200美元，以不侵犯我们11岁的女孩，”贾斯托说。“我们不得不支付他们，因为我们看到另一组男人带走了其他组的一些女孩。”

爱德华，一个23岁的洪都拉斯移民，在维拉埃尔莫萨的一个红绿灯处卖糖果。照片：亚历杭德罗·塞加拉 / 彭博社一名洪都拉斯移民在维拉埃尔莫萨的一个收容所前的靴子。照片：亚历杭德罗·塞加拉 / 彭博社尽管墨西哥当局建议移民在等待CBP One的预约时可以申请在该国的工作许可，并可能在基础设施项目中找到工作，但现实却大相径庭，国际难民组织美洲和欧洲主任雅艾尔·沙赫尔表示。“他们被迫在那里等待预约，但在等待期间没有任何资源，”她说。“我没有看到任何可供人们使用的工作项目。”

阿莉西亚·巴尔塞纳，直到九月担任墨西哥外交部长，确认该国在美国去年暂时关闭一些边境口岸以应对涌入的庇护申请者后，增加了对移民的拘留。她说，这些关闭威胁到两国之间每年约8000亿美元的贸易。

“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个真正的问题，”巴尔塞纳在一次采访中补充道，她现在担任环境秘书。“因为到头来，我们与美国在贸易方面有着很大的合作关系。”

一名墨西哥国民警卫队成员陪同移民局官员检查一辆巴士乘客的文件，地点在拉文塔。照片：亚历杭德罗·塞加拉 / 彭博社从德克萨斯州伊agle Pass被驱逐的移民，在维拉埃尔莫萨。照片：亚历杭德罗·塞加拉 / 彭博社但是，北方的安宁对该国其他地方的移民来说代价高昂。10月1日，克劳迪娅·谢因鲍姆总统宣誓就职的那天，驻扎在恰帕斯州的墨西哥士兵在一个检查站向一辆货车的乘客开火，因为他们声称司机拒绝停车。六名藏在后面的移民遇难，他们来自埃及、秘鲁和洪都拉斯。

维拉埃尔莫萨唯一接收移民的庇护所的工作人员表示，城市几乎没有工作机会。即使在塔巴斯科州的本地居民中，47%的人生活在贫困中。在庇护所中找到工作的移民通常被雇佣在城市主要的食品市场卸货，工资不超过每天25美元。

收容所接待来自拉丁美洲和更远国家的移民，如中国或阿富汗。为了与不讲西班牙语或英语的人沟通，工作人员使用ChatGPT。“现在我们满是已经多次穿越整个国家的人，”收容所负责人卡里娜·维达尔说。“他们遭受了抢劫、敲诈，花光了所有的钱，来到这里时非常沮丧。”

23岁的洪都拉斯移民爱德华德讲述了他、他的妻子和三个孩子在试图穿越墨西哥并到达美国的过程中被拘留了三次。在每一次尝试后，他们都被送回了维拉埃尔莫萨。现在他从早上7点到晚上11点在红绿灯处卖糖果，并在考虑特朗普的计划该怎么做。

移民在维拉埃尔莫萨的和平之灵阿姆帕里托移民收容所查看地图。照片：亚历杭德罗·塞加拉 / 彭博社滞留在维拉埃尔莫萨收容所的移民。照片：亚历杭德罗·塞加拉 / 彭博社“我们已经停止申请CBP One的预约，因为现在特朗普赢了，我认为移民将无法进入美国，”他说。“我考虑留在墨西哥。也许待在墨西哥比待在美国更好。”

那些在等待庇护预约时能够到达墨西哥城的移民比那些在南方的人运气要好，因为那里有更多的社会服务和可用的工作，甚至对于那些没有适当许可的人。一些人找到了保安、卡车司机、水果销售员的工作，甚至还有人在棒球击球笼里做助手。

几百人已在拉梅尔塞德市场附近建立了一个营地。其中包括33岁的委内瑞拉人罗德里格斯，她和丈夫及三个孩子一起住在那里。他们希望有一天能到达俄克拉荷马州，那里住着她的兄弟。

目前，罗德里格斯的计划是让她的家人继续尝试在CBP One预约，至少要等到12月1日。如果到那时仍然没有成功，她考虑前往美国边境，偷偷越境，然后找到一名移民官员自首并申请庇护，以便在特朗普于1月上任之前。

“有很多人也在考虑同样的事情，往北走，然后看看我们是否会被驱逐或被送回去，”她在一次采访中说。“现在我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