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发生事故和死亡的风险，纽约市警察追逐事件增加 - 彭博社

警察在追捕嫌疑犯时做出瞬间决定。后果可能是致命的。

摄影师：道格拉斯·萨查/Moment RF 通过Getty Images

在2018年一个下雨的星期六晚上，纽约市警察局的安德鲁·迪亚兹和奥斯卡·洛佩斯坐在一辆无标志的汽车上，正好在一个十字路口，这时一对年轻情侣骑着摩托车从他们面前经过。警官们表示，他们看到摩托车以高速闯红灯，并在皇后区的阳光区沿着小街追赶这对情侣。

大约90秒后，警官们听到了一声碰撞，并看到前方冒出火花。摩托车在湿滑的街道上打滑，撞上了一辆面包配送车，导致两名骑手被压在下面。骑手史蒂文·戈达德和艾米·古铁雷斯在一个小时内被宣布死亡。

彭博社城市实验室洛杉矶火灾受害者的捐款超过2亿美元纽约提议计划以稳定破裂的出租车保险市场纽约的霍赫尔呼吁立法禁止在学校使用手机德克萨斯州业主协会因禁止第8节租户而被指控歧视根据今年彭博社获得的记录，纽约警察局的调查人员花了近四年时间才拼凑出那晚发生的事情，并决定警官们因未正确考虑风险而受到惩罚。

这种纪律在全国最大的警察部门中是罕见的。与此同时，在纽约市市长埃里克·亚当斯的领导下，警车追逐的数量已经 激增，自他上任以来增加了七倍。

车辆追逐是警官可以采取的 最危险 的行动之一。根据 城市数据，在截至6月的最近一个财政年度，部门车辆的事故率达到了有记录以来的最高水平，这些数据可以追溯到十多年前。今年到目前为止，至少有315人受伤和7人死亡与警车追逐有关，根据 城市的分析。

NYPD警车追逐激增

在市长埃里克·亚当斯的领导下，追逐的数量增加了七倍

来源：来自NYPD 911系统的服务呼叫数据。这包括警官自报追逐的情况。

注意：2024年的数据截至9月

亚当斯在周一的新闻发布会上被问及此事时表示，他对此次增长表示欢迎。“在我担任市长期间，我们完全转变了，不再让危险的坏人认为他们可以实施暴力行为、射击他人、实施暴力犯罪然后逃跑，”他说。

他强调，部门在处理此事时“非常谨慎”，并提供培训以降低风险。“我们不希望失去任何生命，”他继续说道。“但这并不是因为警察说：‘我们想去追赶某人。’而是因为一个坏人决定要逃避警察，并完全无视这里人们的安全。”

市政厅和纽约警察局都没有回应彭博城市实验室的评论请求。

警察追逐是美国流行文化意识的一部分。它们是一个 电影陈词滥调 — 想想那些快速行驶的汽车，阻止逃跑的银行抢劫犯或对国家安全的威胁。但自2017年以来，美国大多数致命的追逐都是从轻微的违法行为开始的 — 比如破损的尾灯或未系安全带，根据由 旧金山纪事报 编制的全国警察追逐数据库。

如果嫌疑人不停车，事情可能会迅速升级，从拦停某人到高速追逐。但尽管警察有追赶他们认为不服从的人的冲动，专家和倡导者表示，大多数警察追逐的风险远远超过其好处。

“许多，甚至大多数，追逐都不值得付出这样的代价，”执法问责组织“警务项目”的高级顾问乔什·帕克说。

根据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的数据，2018年至2022年间，至少有2107人在因警察追逐而导致的车祸中丧生。

纽约警察局的政策要求警员在认为追逐过于危险时终止追逐，但它要求他们根据天气和犯罪严重性等因素自行评估。这与全国执法领导的建议不符，这些建议建议各部门禁止对非暴力犯罪的追逐，并将其视为使用武力。

即使纽约警察局认定警员违反了政策，该部门也很少给予严厉的纪律处分，彭博城市实验室通过对纪律审判和通过公共记录诉讼获得的数百份内部调查记录的分析发现。** 通常给予的最严厉惩罚是失去假期。

在过去15年中，纽约警察局的警员进行了数千次车辆追逐，只有八次经过纽约警察局的审判，这是最严厉的纪律审查。

在其中一起，警员参与了一场高速追逐，因为在布朗克斯街道上目击了一次“危险的变道”。他们追逐的人后来表示他没有驾照，并且害怕警察追逐他，最终撞上了一辆小型货车，造成四人受伤。一名参与的警员失去了八天假期。

另一个追逐始于一名个人撞上停放的汽车并离开现场。随后的高速追逐以致命的加油站爆炸告终，一名警官被扣除20天假期。在第三个事件中，一名在交通拦截中逃跑的嫌疑人撞上了一名78岁的行人。这些警官最初并没有报告发生了追逐，他们的上司在那名女性几天后去世后才得知。参与的警官被处罚10天假期，他们的上司被扣除25天。

这些处罚“远远不够，”纽约警察局监督机构反腐败委员会在一份三月报告中辩称。该监督机构建议，当追逐违反部门政策并导致人员受伤时，警官应受到类似于“非致命性身体力量”的处罚，例如电击枪或拳打。这些变化将允许因某些违规行为而解雇警官。

最著名的警车追逐之一是洛杉矶的90分钟慢速追逐，涉及阿尔·考林斯驾驶的福特布朗科，车上载着当时的逃犯谋杀嫌疑人OJ·辛普森。大多数追逐与此截然不同。摄影师：Vinnie Zuffante/档案照片/Getty Images在附近的司法管辖区，当警官参与导致死亡或严重伤害的车辆追逐时，部门和外部机构的透明度和审查力度更大。在新泽西州，例如，像皇后区摩托车案件这样的事件也会接受州检察长的独立调查。

“纽约警察局缺乏令人难以置信的问责制，”代表戈达德家族对城市提起诉讼的律师弗雷德·利希特马赫说。

因为纽约警察局不认为追逐是使用武力，所以向公众发布的信息远少于其他类型的重大事件。例如，对于枪击事件和其他使用武力的情况，部门应该在30天内发布佩戴式摄像头的录像，并且可以由州检察长进行独立调查。

相比之下，追逐的调查几乎完全在闭门进行。在导致戈达德和古铁雷斯死亡的事故发生后，纽约警察局没有提到追逐或警官的参与。相反，他们告诉记者，这对年轻夫妇是车祸的受害者，事故发生在一条单行道上超速行驶后。

但在幕后，纽约警察局正在调查两名警官的行为。

瞬间决策

纽约市关于警官何时可以进行车辆追逐的规则在几十年里没有实质性变化。一旦警官做出追逐的瞬间决定，他们必须通过无线电通知主管，但除此之外，很多事情都留给警官的自由裁量权。

这种自由裁量权在美国大多数警察部门中是个例外，并且与美国司法部赞助的关于车辆追逐的报告中的建议相悖。

该报告由非营利组织警察执行研究论坛撰写，建议警察部门明确界定什么是追逐，并采取限制性政策，划定哪些犯罪行为值得追逐——这两点纽约警察局的政策都没有做到。

“该政策要求警官在每次决定是否进行追逐时进行这种抽象、复杂的成本效益分析，”帕克说。纽约警察局的政策允许即使是轻微的交通违法行为也可以追逐，如果警官认为合适。他补充说，“警官们一次又一次地没有找到正确的平衡。”

美国许多部门已经采纳了这些PERF指南，旨在减少追逐。在南卡罗来纳州的查尔斯顿，警察 仅被允许 在怀疑某人犯有或即将犯有谋杀、绑架或其他暴力重罪时追逐车辆。亚特兰大警方也是如此，他们同样 明确禁止 因财产犯罪和交通违规追逐人员。

在美国主要城市中，纽约的政策与洛杉矶的做法相似，而芝加哥、休斯顿和凤凰城则遵循报告的建议。芝加哥警察局 加强了其追逐政策，在2020年，休斯顿警察 也采取了类似措施，在2023年。

数据显示，较宽松的追逐限制可能导致更多的事故。当密尔沃基警察局在2010年代初期将其追逐政策收紧至PERF建议时，追逐次数骤降至每年50起。该部门后来放宽了政策， 在2023年，进行了1,081次追逐，其中30%以事故告终。与纽约不同，密尔沃基会记录追逐数据并提交年度报告。这座中西部城市还发现，他们抓住嫌疑人的次数不到一半。

洛杉矶警察局的一项审查 发现四分之一的追逐以受伤或死亡告终，37%以碰撞告终。根据南卡罗来纳大学犯罪学家杰弗里·阿尔珀特的说法，这些事故数据在全国范围内趋于一致，他的过去研究表明，警察追逐的受伤或死亡率高达六分之一。

根据PERF报告，除了规则之外，警察部门领导的态度也在警官追逐的频率中发挥了作用。在纽约市，追逐事件的激增与NYPD巡逻局局长约翰·切尔的任期重合，他在2022年底上任，并且公开鼓励警官参与追逐。

缓慢的解决

在导致戈达德和古铁雷斯死亡的摩托车事故发生后，近四年过去了，NYPD才对涉事警官采取纪律行动。

该案件在部门的官僚体系中曲折前行。三名高级警官花了一年半的时间完成一份关于事件的40页报告。报告中包含了致命事故的完整叙述、现场照片、对证人、警官和家属的访谈，以及对汽车和无线电数据的分析。该报告显示了追逐警官洛佩斯和迪亚兹在现场和与调查人员的访谈中陈述的不一致。

在事故发生的11月夜晚，警官们承认他们试图拦下这对夫妇，但在后来的访谈中，他们表示只是“在观察”这对夫妇，而不是追逐他们，报告中提到。这一举动本可以使他们免于纪律处分。迪亚兹和洛佩斯没有回应评论请求。

最终，在2020年，报告发现洛佩斯和迪亚兹违反了部门的追逐政策：警官们未能向主管报告追逐情况，并且在追逐摩托车时没有考虑到雨天的天气。报告的发现随后将由一委员会的部门高管审议，他们还将决定处罚。

在2022年，迪亚兹和洛佩斯通过认罪而不承认错误，避免了纪律审判。他们被扣除了20天的假期。根据纽约警察局的纪律规范，这一处罚与警员因请病假而逃班或错误分类报告可能受到的处罚相似。

几个月后，洛佩斯离开了警队，加入了位于长岛的纳苏县警察局，他至今仍是一名良好执勤的警员。迪亚兹于2022年11月离开了该部门，但仍然持有在纽约州工作的警察执照。州记录显示他曾担任武装保安，并在2024年初注册参加基础警察课程。

戈达德的家族在2023年3月与市政府达成了一项错误死亡诉讼的和解，获得了110万美元的赔偿。

“没有什么能让你重新拥有孩子，”律师利希特马赫说。“失去孩子是人类能经历的最艰难的情境。孩子们还那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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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警察局不追踪警察追逐事件，也没有明确界定什么是“追逐”。本文统计了警员报告“追逐”事件的次数。

**本文关注的是从通过信息自由诉讼获得的一批纽约警察局执法调查部门报告中的一个纪律案件。这些数十份报告提供了该部门如何自我调查的窗口。您可以在此处查看其他记录。请注意，这些文件非常大，您可能希望在单独的浏览器中打开或保存它们。第1部分，第2部分，第3部分，第4部分，第5部分，第6部分，第7部分，第8部分，第9部分，第10部分（戈达德的第27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