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欧洲无法放弃俄罗斯天然气，尽管因乌克兰问题实施了制裁 - 彭博社

Elena Mazneva, Anna Shiryaevskaya

2024-12-18

乌伦戈伊-波马里-乌日戈罗德管道的一部分，仍然向欧洲输送俄罗斯天然气三年前，俄罗斯是世界上最大的天然气出口国，而欧洲是其最大的客户。对于这个大陆的领导人来说，获得所有这些廉价的俄罗斯能源的机会超过了与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做生意的任何顾虑。

然后，俄罗斯发起了对乌克兰的全面入侵，这种对单一供应商的过度依赖突然看起来像是对该地区经济和政治安全的威胁。

人们担心普京会切断对欧洲国家的天然气、煤炭和石油供应，以惩罚它们支持乌克兰，这促使人们疯狂寻找替代能源来源。通过针对莫斯科的制裁，旨在削弱普京的战争机器，这一转变得以正式化。

如今，欧洲领导人正在庆祝能源供应的革命。许多天然气、石油和煤炭进口商放弃了俄罗斯，转而选择替代来源。消费者找到减少能源使用的方法，从而降低了需求。最终，灯光保持亮着，大多数工厂继续运转。但欧洲人现在为他们的能源支付更多费用，而一些能源需求较大的行业正在挣扎以保持全球竞争力。

许多人没有意识到的是，俄罗斯仍然是该大陆最重要的能源供应国之一，而欧盟到2027年结束对俄罗斯化石燃料的依赖的目标看起来很难实现。

这始于半个多世纪前。苏联需要资金和设备来开发在与中国和美国的紧张关系中新发现的西伯利亚巨型气田。西德正在寻找廉价能源以支持其快速增长的制造业。

1970年，苏联与西德签署了一项“管道换天然气”的协议，德国工厂提供数千英里的管道，将俄罗斯天然气输送到西欧。能源流动在接下来的几十年中稳步增长，直到德国发现其购买的超过一半的天然气来自俄罗斯，以及大约三分之一的石油。

近年来，德国和其他欧洲国家开始转向风能和太阳能。但管道输送的俄罗斯天然气仍然是一个方便、经济的选择，用于在风不吹、太阳不照时产生所需的基础负荷电力。

德国西部哈根附近的风电场。摄影师：Ina Fassbender/法新社/盖蒂图片社### 欧洲是如何仍在使用俄罗斯能源的？

根据布鲁塞尔的布鲁盖尔智库的数据，到2023年底，欧洲联盟对俄罗斯化石燃料的进口约为每月10亿美元，低于2022年初每月160亿美元的高峰。

剩余的进口大多数是天然气。根据欧洲委员会的数据，2023年俄罗斯仍占欧盟总天然气进口的15%，排在挪威和美国之后，分别为30%和19%，领先于北非国家的14%。

大量俄罗斯天然气通过穿越乌克兰和土耳基的管道到达。最大的买家包括奥地利、斯洛伐克和匈牙利，这些国家的经济严重依赖这种燃料。

包括西班牙、法国、比利时和荷兰在内的大型能源消费国仍在通过油轮进口俄罗斯液化天然气。其中一些最终与欧洲管道网络中的其他气源混合，这意味着它可能流向德国，尽管该国承诺避免使用俄罗斯天然气。

每个供应商在欧盟天然气进口中的份额

来源：欧洲委员会

注意：数字不包括欧盟的国内天然气生产

俄罗斯的欧洲客户通常被锁定在铁定的长期合同中，这些合同不容易解除。

而且，转变可能会很昂贵，因为全球天然气市场的可用供应预计在至少一年内仍将紧张，直到来自美国和卡塔尔等出口国的新一波供应出现。可供欧洲进口的天然气很大一部分被那些近年来关闭煤电和核电站的国家所吸收。

包括斯洛伐克和匈牙利在内的主要买家表示，他们正在寻找替代来源。但这些内陆国家的工业是建立在来自东部的能源基础上的，如果他们购买在西欧新建的液化天然气终端到达的非俄罗斯天然气，将会支付更高的价格。

来自那些国家的主要公司正在推动一项协议，以允许在2025年继续通过乌克兰运输天然气，当前莫斯科和基辅之间的协议将在此时到期。谈判已经进行数月，买家最近加大了压力，讨论也在加剧。

目前没有针对俄罗斯天然气的欧洲范围内禁令，尽管一些国家如英国、德国和波罗的海国家决定停止进口这种燃料。俄罗斯国有天然气巨头Gazprom的一些最大和最古老的客户，如德国公用事业公司Uniper SE和奥地利能源公司OMV AG，已经终止了他们的合同。

其他大型欧洲公司仍在俄罗斯能源领域有着长期投资，他们不愿意放弃。法国的TotalEnergies SE仍然是俄罗斯北极地区巨型Yamal LNG项目的股东。西班牙公用事业公司Naturgy Energy Group SA持有一份为期20年的合同，直到2038年从Yamal购买液化燃料。

俄罗斯原油的管道进口和一些未受制裁的石油产品的陆地交付仍在继续，尽管数量远低于以前。对于在欧洲以外的炼油厂使用俄罗斯石油生产的石油产品，仍然没有禁令，例如在土耳其。这些炼油厂向欧盟的销售在2023年为俄罗斯带来了约11亿欧元（12亿美元）的税收收入，根据Global Witness的说法。

俄罗斯原油在被其他国家的中间商购买后，可能会流向欧洲，并与其他来源的供应混合。

自从莫斯科部署了一支大型油轮“影子舰队”以规避国际制裁的影响以来，追踪俄罗斯原油和液化天然气的目的地变得更加困难。

部分影子舰队已被英国、欧盟及其盟友制裁，并且没有证据表明有直接交付到欧洲。但监控全球所有的转售仍然很困难。

俄罗斯化石燃料对欧盟的月度出口

来源：布鲁盖尔

2023年，俄罗斯占欧洲天然气消费的比例不到10%，而在2022年前则超过三分之一。挪威已取代俄罗斯成为欧洲最大的管道天然气供应国。部分原因是新建的设施使得从其他出口国卸载液化天然气成为可能，美国已成为欧洲液化燃料的最大供应国。

一艘船在德国的卢布敏港的一个终端处倒退，该港于2022年专门为进口液化天然气而开设。摄影师：肖恩·加拉普/盖蒂图片社此外，欧洲的化石燃料消费也在减少，部分原因是一些面临高能源账单的行业减少了生产或转向生产能耗较低的商品，还有由于节能和可再生能源的创纪录安装。

2022年的危机使欧洲各国政府更加坚定地加快清洁能源的采用。因此，伦敦的能源研究公司Ember报告称，天然气和煤炭发电量创下历史新低。

在2023年，风能首次产生的电力超过了天然气。根据瑞银集团的数据显示，2023年1月至8月期间，欧洲的天然气需求比危机前的平均水平低20%。

2022年，能源价格飙升，有时比历史正常水平高出20倍以上。一些欧洲工厂被迫关闭运营或减少产量，许多小企业也因此关门。

自那时以来，价格有所下降，但仍高于危机前的水平，使得欧洲最耗能的行业竞争力下降。虽然国外需求疲软现在是许多德国制造商面临的主要挑战，但高昂的能源成本仍然是大众汽车公司和 BASF SE 等公司挣扎的原因之一。

受到飙升的能源账单影响的家庭已经找到降低消费的方法。但对许多人来说，额外的费用造成了真正的困境。根据欧洲委员会的数据，2023年几乎11%的欧盟公民无法保持家中足够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