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夫阿尔法：德国曾经的人工智能冠军的崛起与转型 - 彭博社

乔纳斯·安德鲁利斯，Aleph Alpha首席执行官，在德国海德堡的公司办公室。摄影师：阿尔内·皮普克/laif/Redux很少有初创公司筹集到足够的资金来构建和支持强大的生成性AI模型。德国的Aleph Alpha似乎是其中之一。去年底，它宣称获得了超过5亿美元的投资，来自该国的工业巨头和其中一位最富有的巨头，巩固了它作为欧洲在开发独立于硅谷的先进AI的最大希望。

现在，它正在退出这场竞争。

上周，Aleph Alpha宣布了一项新的战略，围绕其最新产品PhariaAI，这是一款“生成性AI的操作系统”。它实际上是帮助企业和政府客户使用AI聊天机器人和工具的软件，无论底层技术是由Aleph Alpha还是其竞争对手开发。该初创公司仍计划开发大型语言模型，或称LLMs——支撑像ChatGPT这样的产品的系统——但它们不再是其商业战略的核心。也不再试图超越OpenAI或Meta等公司的模型。

2024年AI初创公司的转变

资金充足的新进入者已放弃与巨头直接竞争

来源：彭博社（最低报告融资数字）

这一转变使Aleph Alpha成为最新一家在一个日益被少数资金雄厚的巨头控制的领域中改变方向的高飞AI初创公司。在美国，几家知名的新进入者在其创始人入职微软、谷歌和亚马逊后放弃了雄心勃勃的计划。开发领先AI模型的初创公司——包括OpenAI、Anthropic和法国的Mistral——也与这些科技巨头形成了紧密的合作关系，他们依赖这些巨头提供资金和计算资源。

“世界发生了变化，”Aleph Alpha的首席执行官Jonas Andrulis在一次采访中说道。“仅仅拥有一个欧洲的LLM作为商业模式是不够的。这并不能证明投资的合理性。”他指出，该领域的整合以及由此引发的昂贵计算竞赛是他公司“演变”的因素。

这种转变意味着Aleph Alpha可以在不需要花费巨额资金来维持领先AI模型的情况下发展其业务。然而，硅谷的影响力可能并不是Aleph Alpha转变的唯一原因。其他与这家初创公司关系密切的人表示，由于决策缓慢和难以应对作为国家冠军所带来的独特压力，该公司在快速发展的AI市场中受到了制约。

“作为创始人，当然我认为我们应该更快地行动，”Andrulis说道，随后补充说他的公司的战略比其他生成AI竞争对手更为成熟。“没有人知道如何建立任何有意义的商业模型。我们在这方面无疑领先一步。”

Aleph Alpha成立于2019年，由苹果公司和Deloitte LLP的资深人士创办，宣称自己是一家致力于维护“欧洲价值观”的前沿AI初创公司，如透明度、自主性和合规性。2022年4月，这家初创公司发布了Luminous，一个旨在解析和生成五种语言的图像和文本的AI模型。在ChatGPT七个月后推出——将AI从一个小众研究领域转变为投资者和政府的首要任务——每个人都想参与其中，包括德国。

“这种关注需要一个目标，”Ludwig Ensthaler，468 Capital的创始合伙人，在七月时表示。“而Aleph Alpha就是那个目标。”

突然间，Andrulis频繁会见德国总理Olaf Scholz，并与德国经济部长Robert Habeck一起出现，以强调“欧洲制造的人工智能”的重要性。去年十一月，Habeck和Andrulis肩并肩宣布Aleph Alpha的最新融资已超过5亿美元，并且包括德国工业巨头SAP SE和博世。

Jonas Andrulis，右侧，与德国经济部长Robert Habeck及Aleph Alpha投资者在2023年11月6日。来源：Aleph Alpha/news aktuell via AP这种超乎寻常的关注甚至让这家小型初创公司的最大支持者感到震惊。在2023年融资轮后，当时公司大约有60名员工，德国商业报纸《汉堡商报》将Andrulis登上封面，标题为：“整个欧洲都应该希望这个企业家成功。”Ensthaler，Aleph Alpha的第一位投资者，回忆起看到这一幕时的震惊。“这是个笑话吗？”

这位投资者对初创公司在一个艰巨领域的进展感到印象深刻，但并不觉得它值得如此热烈的报道。在幕后，几位Aleph Alpha的内部人士描述了融资期间的动荡，领导层在讨论推出聊天机器人、扩展到德国以外以及引入英特尔作为支持者。根据熟悉此事的人士透露，投资者曾考虑寻找新的首席执行官，最终决定聘请首席运营官。（初创公司董事会主席Andre Retterath表示，董事们并未考虑更换Andrulis。）德国媒体关于公司的批评报道后来详细描述了未达销售目标、产品延迟、客户投诉和高级员工流动等问题。

审查还集中在这家初创公司的非常规融资上，该公司在事后很久才确认这一点。其筹集的主要资金，3亿欧元，来自于迪特尔·施瓦茨基金会的10年研究补助金，该基金会由德国亿万富翁施瓦茨集团的创始人成立。只有1.1亿欧元的投资以股权形式到位，其余资金来自于初创公司投资者的收入担保。该公司从未披露其估值。

通常，估值作为潜在股权的指标对投资者而言，这一遗漏使一些外部人士质疑阿勒夫·阿尔法是否在用引人注目的投资金额来夸大其规模。雷特拉特指出，这笔交易的非常规结构使得估值难以计算，但他形容这是他在生成式人工智能领域见过的“最具吸引力”的交易。

这一安排，将公司的研究工作与施瓦茨集团联系在一起，符合安德鲁利斯未言明的优先考虑国内增长的战略。根据熟悉计划的人士透露，该公司放弃了英特尔公司的融资提议，而是主要专注于国内投资者。另外两位在公司工作的人员不愿透露身份谈论内部战略也表示，尽管内部有扩展国际市场的推动，安德鲁利斯仍将销售重心集中在德国企业和政府机构上。

德国的科技市场相对较小。市场研究公司IDC估计到2026年，德语国家在计算和软件上的支出将达到3300亿美元，占欧洲总预计支出的不到三分之一。

安德鲁利斯拒绝对英特尔的提议发表评论，但他说他更倾向于没有任何要求从投资者那里购买计算资源的交易。他形容这轮融资为超额认购，并表示阿莱夫·阿尔法选择了没有对初创公司施加“战略限制”的支持者。（英特尔的发言人也拒绝发表评论。）

安德鲁利斯还表示，尽管公司的“路线图”最终包括超越其本国的扩展，但“我们不能让我们的德国合作伙伴失望。”

随着阿莱夫·阿尔法加大对德国的投入，另一家国家竞争对手正在崛起。在阿莱夫·阿尔法的大公告发布一个月后，总部位于巴黎的米斯特拉尔完成了一轮3.85亿欧元的融资以建立自己的大型语言模型。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米斯特拉尔获得了更多资金——在6月时估值达到60亿美元——并发布了多个新版本和模型。与此同时，阿莱夫·阿尔法的模型却没有任何显著更新。

在媒体关注的高峰过后十个月，阿莱夫·阿尔法现在大约有200名员工，年经常性收入约为2000万欧元，根据两位要求匿名讨论私人信息的知情人士的说法。该公司告诉投资者，预计2024年总收入将达到2000万欧元，明年将达到7000万欧元，根据彭博社查看的文件。2023年，它预计销售额为590万欧元，但实际交付不足100万欧元。

安德鲁利斯不愿对销售数字发表评论，只表示这家初创公司有望在今年超越其目标。阿莱夫阿尔法的发言人表示，它将在今年实现“稳健的双位数百万收入”。安德鲁利斯指出，阿莱夫阿尔法目前拥有“30到40”个客户，90%到95%的业务在德国。安德鲁利斯表示，这家初创公司与普华永道德国分公司的合资企业将在今年秋季宣布几项重要交易。

安德鲁利斯指出，阿莱夫阿尔法目前拥有“30到40”个客户，90%到95%的业务在德国。摄影师：尼科·库尔特/莱夫/瑞杜克斯托马斯·奥登瓦尔德，一位在阿莱夫阿尔法担任副总裁四个月后于四月离职的德国高管表示，许多国家的企业在冒险和快速决策方面表现得很乏力。“这种‘快速失败’的概念——你需要将其内化为初创公司的一部分，”居住在加利福尼亚的奥登瓦尔德说。“这与传统的德国思维方式相悖。”

尽管如此，早期投资者恩斯塔勒指出，想要在德国使用人工智能的企业必须遵循特定的数据隐私和监管要求。他表示，阿莱夫阿尔法“最有能力满足这些需求。”其他观察人士也建议，欧洲的人工智能初创公司更适合在昂贵的LLM竞争之外展开竞争。位于柏林的风险投资公司Merantix的普通合伙人阿德里安·洛赫尔表示，为特定行业提供“高度专业化”的人工智能应用可能是一个在欧洲蓬勃发展的模式。“这并不一定意味着阿莱夫阿尔法必须成为‘欧洲的OpenAI’才能成功，”他说。

目前，Aleph Alpha 正在适应其新战略。7 月，它宣布位于其母州巴登-符腾堡的政府员工将很快开始使用现在称为 PhaidraAI 的系统。在一次采访中，Andrulis 简要展示了它——一个让公共员工可以利用 AI 工具来完成管理文件、筛选文档或撰写电子邮件等任务的界面。

政府正在使用 Aleph Alpha 的模型来运行该系统的一部分。对于另一部分，它正在使用 Mistral 构建的 LL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