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业为何陷入低迷，尽管出现复兴迹象——《华尔街日报》

迪尔公司预测，高利率将导致2024年大型农业设备销量下降多达15%。图片来源：乔·巴格莱维茨/彭博新闻美国制造业正步入黄金时代，政府补贴引发了工厂建设热潮。

然而该行业也陷入了二十多年来最长的低迷期。根据供应管理协会对采购经理的调查，制造业活动已连续13个月走弱，这是自2002年以来最长的持续期。

这种分裂景象的背后：美国制造业规模庞大且种类繁多。工厂投资集中在行业最高科技的细分领域，而其他产业仍在应对疫情引发的库存积压和利率上升的困境。

“通常你会看到产能扩张发生在繁荣时期，“瑞银集团工业股票研究主管克里斯·斯奈德表示，“这次情况并非如此。”

经济学家认为这种分化不会持续太久。他们预计随着美联储降息，以及2022年至2023年初库存积压的滞后影响消退，工厂产出将会回升。新工厂的投产将进一步推动行业增长。

随着拜登总统为连任竞选做准备，他将制造业的未来作为其经济计划正确性的佐证。《通胀削减法案》为可再生能源设备制造商和电动汽车购买者提供了税收优惠。《芯片与科学法案》则包含390亿美元的半导体制造商补贴。通过推动这些高价值商品的国内生产，政府试图减少美国对中国进口的依赖。

2022年制造业建设支出增长近40%，而2023年前10个月相比去年同期又进一步增长了72%。

美国寻求制造业领导地位

“长久以来，我们一直被劝说放弃美国制造业，”拜登在夏季对工会成员表示，“但我从不相信这一套。这个国家曾经在制造业领先世界，我们将再次做到这一点。”

但政府的补贴仅针对部分制造商。例如，半导体和其他高科技产业仅占工业生产的1.9%。而电动汽车产量的增长可能会被燃油车产量的下降所抵消。

“这些非典型驱动因素确实推动了制造业建筑投资，但仅限于这一特定领域，更广泛的行业仍在挣扎，”牛津经济研究院首席美国经济学家伯纳德·亚罗斯表示。

对制造业而言，这是一个不寻常的周期。在1990年、2001年和2007年经济衰退后，即使整体就业人数上升，工厂就业也从未完全恢复。产出至今未回到2007年水平。

新冠疫情引发的经济衰退与众不同。截至2021年底，产出已恢复至2019年水平；就业市场则在2022年初复苏。这一好转得益于发达经济体通过财政刺激支撑内需和出口，以及居家消费者将支出从服务转向商品。

如今这些推动力已然消退。尽管整体就业增长近2%，但过去一年制造业就业停滞不前。美联储数据显示，自3月以来产出同比持续下滑。

数据显示美国汽车厂产量低于疫情前水平，但近期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罢工导致的停产也是因素之一。

高利率抑制企业投资

当前制造业受多重因素制约。美联储将利率从2022年初的零附近大幅上调至2023年的5%以上，导致汽车、卡车和工业机械等大额采购的融资成本激增。

商务部数据显示，剔除飞机和军用设备后，企业资本品订单经通胀调整后已持续下跌约两年。

农用设备制造商迪尔公司的投资者关系经理约书亚·罗勒德在11月电话会议中表示，预计2024年大型农业设备销售额将下降10%-15%，部分原因是"高利率抑制了非必需设备采购”。

其次，消费正逐步转向服务业。11月商品占消费者支出的比例降至33%，但仍高于疫情前水平。

第三，2021至2022年导致全球航运瘫痪的供应链危机，促使制造商的商业客户为预防风险大量囤货；2022年其库存量以两位数百分比增长。如今库存饱和，他们正在削减订单。

“我们面临的诸多阻力，实际上都源于库存水平正常化的过程，“斯奈德表示。

分析师和制造商预计，随着美联储降息和库存重新平衡，未来几年制造业产出将与整体经济同步增长。

“从长期看，我对起重机业务非常乐观，这确实是由那些宏观趋势驱动的，“建筑起重机制造商马尼托沃克的首席财务官布莱恩·里根说，“但实现目标的过程会有波折。”

供应管理协会调查显示，制造商预计2024年收入将增长5.6%，高于2023年的0.9%。

工厂建设热潮也可能带来长期提振。白宫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贾里德·伯恩斯坦估计，从新工厂投资到制造业就业开始增长约需两年时间。这意味着随着首批在建工厂明年夏季投产，就业将出现起色。

“我们清楚看到该领域投资增加，对其带来的前景持乐观态度，“他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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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正与补充说明美联储在2022年初将利率从接近零的水平上调至2023年的超过5%。本文早期版本错误地称美联储在2002年从接近零的水平开始加息。（已于12月31日更正）

刊登于2024年1月2日印刷版，标题为《亮点模糊制造业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