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弹劾之路 - 《华尔街日报》

给众议院这一点肯定：它或许无法平衡预算、通过法案，甚至保住议长职位。但在弹劾总统方面，它正变得得心应手。

周三，一个内讧不断的共和党多数派罕见地达成一致，无异议地启动了对乔·拜登的正式弹劾调查。从技术上讲，这只是第一步——这是一项程序性投票，旨在授权众议院调查人员调查拜登家族的财务状况。议长迈克·约翰逊强调，共和党不会“预判”拜登是否最终应被弹劾。不预判可能很难做到。

共和党人因正式启动调查而受到关注。弹劾——指控总统“重罪或轻罪”——本应是件大事，至少应通过记录投票表明多数人支持调查。时任议长南希·佩洛西在2019年降低了标准，当时她单方面宣布对唐纳德·特朗普进行弹劾调查，后来仅在压力下才在众议院就弹劾规则进行投票。她的继任者凯文·麦卡锡在9月效仿她的做法，单方面宣布对拜登进行调查，当时尚不清楚共和党是否会费心进行正式投票。如今，名字已记录在案，这提供了至关重要的问责制。

可以说，拜登的白宫也没有给他们留下选择余地。亨特·拜登不光彩的商业交易——以及他父亲是否知情或参与——本可能在2020年由公众裁决，如果不是一群左翼记者、社交媒体公司和前官员审查了亨特的笔记本电脑故事。众议院的调查随后揭露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故事：亨特肆无忌惮地兜售影响力，以及证据表明，乔至少帮助他的儿子推销拜登“品牌”——并且对他对家族生意的了解向公众不诚实。

白宫正阻挠众议院共和党人索要可能揭示乔与儿子往来情况的文件。政府律师陪同证人接受问询并限制其回答内容。亨特·拜登周三公然拒绝服从两个委员会正式发出的传票。共和党人如今必须诉诸法庭才能获得配合，而正式弹劾授权将为其提供博弈筹码。

然而弹劾程序一旦启动，就会像《夺宝奇兵》中的巨石般势不可挡。共和党人收集的证据越多，弹劾拜登总统的压力就越大。但此举是否正当？又是否值得？

众议院调查人员正在考量关于"重罪"要件的若干法律要点——这些都不需要证明乔·拜登本人从亨特的交易中获利。其一是联邦贿赂法规，禁止公职人员利用影响力为亲友谋取利益；其二是密切相关的非法馈赠法规。此外还有更模糊的"腐败"指控，检察官通常依据多项法规追究此类行为。

但最高法院在2016年麦克唐纳诉美国案中明确裁定，此类指控的定罪取决于存在为被告或他人谋利的"公务行为"的确凿证据，该判决还大幅提高了"公务行为"的认定标准。再加上关于总统能否因任职前行为遭弹劾的法律争议，使得弹劾难度倍增。

这部分内容有些学术性，因为正如民主党人在第一次弹劾特朗普时所证明的那样，众议院可以随心所欲地定义何为重罪。而大部分情况将取决于调查人员的发现，因为这项调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然而，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弹劾这一庄严工具就有被淡化的风险，最终沦为众议院对总统的党派性谴责。周三的众议院投票标志着四年内对总统发起的第三次正式弹劾调查。民主党人2019年因特朗普的乌克兰交易问题启动了对他的弹劾，如今听到他们抱怨共和党人“武器化”和“滥用”弹劾程序，实在令人翻白眼。

弹劾也可能给共和党带来政治风险。由于拜登自身糟糕的执政表现，他的支持率低迷。美国人——尤其是摇摆选区的选民——会支持正式弹劾吗？或者选民可能会反弹，认为立法者不信任他们能根据亨特丑闻的全部细节（而非弹劾闹剧）在投票箱前自行判断乔是否称职？

拜登家族生意的细节已经臭不可闻，这项调查或许能消除人们对未来弹劾进程的所有疑虑。毋庸置疑的是，正是白宫和总统儿子过去及现在的行为，将国家带到了这场政治与宪政动荡的新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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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拜登于12月13日在华盛顿白宫发表讲话。图片来源：路透社刊登于2023年12月15日印刷版，标题为《弹劾拜登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