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储的收益率曲线难题 - 《华尔街日报》

杰罗姆·鲍威尔主席领导的美联储决定维持目标利率不变。图片来源：Mark Schiefelbein/美联社对部分预测者而言，收益率曲线倒挂一直是经济衰退的明确信号。但对美联储来说，这可能演变成另一种问题。

美联储政策制定者周三将隔夜利率目标维持在5.25%至5.5%区间，保持二十余年来的最高水平。但会后声明中承认通胀降温趋势的鸽派表态——以及政策制定者对明年年底降息的预测——暗示宽松政策可能比预期更早到来。

由主席杰罗姆·鲍威尔领导的美联储去年启动的加息行动，也推高了国库券收益率和商业银行最优惠利率等一系列短期利率。

长期利率——尤其在美联储周三决议后——并未同步攀升。10年期国债收益率曾在10月下旬短暂突破5%，周三回落至4.03%。自2022年7月以来，该收益率持续低于目前4.48%的2年期国债收益率，这种所谓的倒挂现象常被视为经济衰退前兆。但这次，对于仍在消化疫情扭曲影响的经济而言，它似乎不再是那么可靠的预测工具。

其他长期利率也有所下降。穆迪数据显示，截至周二，Baa级长期公司债平均利率约为5.8%，较10月高点下降一个百分点。抵押贷款银行协会周三表示，30年期固定利率抵押贷款上周平均合约利率为7.07%，低于10月末的7.9%。

长期利率下降的重要原因是，它们很大程度上反映了投资者对美联储长期目标利率平均水平的预期。投资者越来越确信美联储将在未来12个月内大幅降息。利率期货市场暗示，到明年年底美联储目标利率将维持在4%左右。虽然政策制定者此前一直否认明年会大幅降息，但周三态度有所松动。会议后发布的预测中，对明年年底隔夜利率的中值预期约为4.6%。而9月发布的上次预测中，2024年底利率预期还在5.1%左右。

问题在于，经历如此大幅下跌后，长期利率可能已接近政策制定者的理想水平。自10月以来国债收益率的下滑已引发全面市场反弹，推动股票及其他多种投资品大幅上涨。企业现在能以更低利率发债融资，房地产市场也显现复苏迹象。

但短期利率同样重要。基于最优惠利率的信用卡利率居高不下，这不仅削弱了消费者的借贷能力，还可能将部分人群推向更严峻的财务困境。高企的短期借贷成本也会通过提高库存融资成本等方式对企业造成压力。

美联储最理想的状况或许是能在降低短期利率的同时，避免长期利率进一步下滑。实现这一目标的方法之一，可能是政策制定者上调他们对长期隔夜利率的预测值，即经济处于"不冷不热"状态时的理想利率水平。尽管周三会议维持这一预测值在2.5%不变，但考虑到近期经济展现的韧性，有理由认为该数值可能更高。至少，他们可以开始释放信号：利率最终可能需要稳定在高于疫情前的水平。

然而现实情况而言，美联储正面临利率"既过高又过低"的矛盾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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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2023年12月14日印刷版，标题为《美联储面临的收益率曲线难题》